赵坤被押回市局，直接送进了审讯室。他表现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种完成“伟大作品”后的释然与傲慢，对杀害Lena的罪行供认不讳，细节与现场勘查完全吻合。
“她们……太美了，美得不真实，像商店橱窗里易碎的娃娃。”赵坤眼神空洞地望着单向玻璃，仿佛在回忆自己的收藏，“这个世界太脏，会弄脏她们。只有在我这里，在我的艺术里，她们才能获得永恒完美的形态。”
他承认是自己以高报酬私拍为诱饵，骗Lena上车，用沾有麻醉剂的手帕迷晕她，带回那个被他称为“圣殿”的废弃车间。他先是用塑性蜡为她制作模型，然后在麻醉效力未退时扼死了她，并按照自己设计的“完美静默”姿态，将她塞进行李箱抛入河中。
然而，当季青和老谭追问铁柜中其他女性物品的来源，以及是否还有其他受害者时，赵坤立刻闭上了嘴，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
他知道，承认Lena的谋杀，证据确凿，难逃一死。但其他的罪行，如果警方找不到确凿证据，或许就能成为他带进坟墓的秘密，或者……是他某种扭曲谈判的筹码。
“撬开他的嘴！”季青对老谭说，同时转向技术队，“那个铁柜里的每一件物品，都要查清来源！与近五年内所有未破的年轻女性失踪案进行交叉比对！尤其是那些最后出现地点在城北艺术区或失踪前接触过模特、摄影工作的案例！”
一场无声的战役在审讯室和物证鉴定中心同时打响。
老谭利用赵坤的自恋和表现欲，不断刺激他，试图让他为了炫耀“作品”而开口，但赵坤这次异常顽固。
技术队则对铁柜中的每一件物品——一个褪色的发卡、一条刻着“xY”字母的银链、一只掉了水晶的耳钉、还有几张模糊的拍立得照片背景——进行最精细的勘查，试图提取可能的生物痕迹或定位拍摄环境。
僵持了十几个小时后，技术队带来了突破性进展。在那条刻着“xY”的银链极其细微的缝隙里，提取到了微量的皮屑组织，dNA比对结果显示，属于三年前报案失踪的一名女大学生——许悦！
许悦，21岁，美术学院学生，业余兼职平面模特，失踪前最后被人看到，正是去城北的一个“私人画室”应聘模特！
几乎同时，对那几张拍立得照片背景的分析也有了结果。专家通过照片角落露出的半扇独特风格的铁艺窗框，结合光线角度，锁定了市中心一栋早已废弃的老式公寓楼的某个房间。
搜查令迅速获批。当警察打开那栋废弃公寓楼某个房间紧锁的房门时，即使是最硬汉的老刑警，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房间被打扫过，但依然弥漫着陈腐的气息。这里没有雕塑材料，却像一个怪异的祭坛或者说展示馆。墙壁上贴满了许悦和其他几个陌生女孩的照片，有些是生活照，有些却是在昏迷或被胁迫状态下拍摄的。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几个用透明树脂密封的方块，里面凝固着的——竟然是人体器官的塑料模型？不！经过随行法医初步辨认，那极有可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真实的人体组织！心脏、部分肾脏……它们被处理得如同医学标本，却又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艺术”感。
法医部门和技术队如临大敌，开始对这个房间进行最彻底的勘查。初步判断，这里可能是赵坤更早之前的“工作室”，用于满足他更早期、更原始的变态欲望。
当老谭将许悦的照片和那间公寓里发现的树脂方块照片推到赵坤面前时，他脸上那副掌控一切的表情终于碎裂了。他先是震惊，随即变得狂怒，最后瘫软在椅子上，发出如同困兽般的呜咽。
他断断续续地交代，许悦是他第一个“完美作品”，他迷恋她身上的“书卷气”，在那个废弃公寓里囚禁、折磨并最终杀害了她，那些器官是他“保存纪念”的方式。之后，他觉得那种方式“不够艺术”，才转向了塑性蜡和雕塑，并找到了后来的废弃车间。
至于铁柜里其他物品的来源，他又开始含糊其辞，只承认属于“一些不完美的试验品”。
赵坤被正式以多项谋杀罪、侮辱尸体罪等罪名移送检察机关。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但案件并未完全结束。铁柜中剩余的物品，以及那间废弃公寓里可能隐藏的更多线索，都指向可能还存在其他未被发现的受害者。一个专门的后续小组被成立，负责继续深挖赵坤的所有罪行，给所有可能的受害者家庭一个交代。
办公室里，季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窗外阳光刺眼，她却感觉心头笼罩着一层寒意。
“一个赵坤落网了，但那些失踪的女孩，有些可能永远找不到答案了。”
老谭默默地点燃一支烟：“这就是咱们的工作，在黑暗里摸爬滚打，能照亮一寸是一寸。”
陈锐看着白板上那些女孩的照片，紧紧握住了拳头。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起，值班员的声音传来：
“季队，指挥中心转接，锦绣花园小区发生坠楼案，派出所初步勘查认为……有他杀嫌疑。”
季青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走吧，活在阳光下的人，还需要我们守护。”
黑暗的篇章暂时合上，但警察的脚步，永不停歇。
（金发人偶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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