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庄划定后,川州刺史文狄就配合高皇后,将整个川州改造成试验区,所有的土地都用来种植皇庄的庄稼和果木。
十月底,南方庄稼都已收成,现在地里又种了油菜。
这时候的油菜和后世的不大相同,是白菜型和芥菜型的,也产油,但和后世的品种肯定没法比。
好处就是生长快,菜苔多,常采常有,满足脱水菜的原料供应。
再有就是柑橘家族各种水果,以及蔷薇科的苹果和梨,都是丰产的。
种满了川州大半的山头。
山匪,在裴玄止和沈楷手里就已经剿灭得差不多。
现在的都不成气候。
粮食,经过两季种植,国之未有的丰产。
而且必然一年比一年好。
川州刺史这个位子,基本谁来坐,谁政绩斐然。
甚至不需几年,就能辐射到整个剑州都督府。
文狄脸上全是笑,“托皇后娘娘和县主的福,一年时间,全州恢复如初,即便没有减免赋税,百姓仓中余粮也多于往年。而剿灭匪盗的山林、乡绅的山林都被征做果林,百姓往来其间打理果树,修剪杂枝为薪柴,家家都不必再受冻,今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郭妡点头,“这就好,我总是先挂心家乡的百姓一些。”
说了一阵话,文狄便带郭妡去看准备运往长安的税粮和税银。
与此同时,宫中庆祝皇帝龙体大好的宴会上,三公主之母王贵嫔“无心”一句话让皇帝差点又抑郁。
她道:“三皇子与太子殿下不愧是亲兄弟,这模样与太子殿下幼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说罢,好几个潜邸老人本着讨好储君的心态,一通附和。
沈楷本人无知无觉,也是高兴的。
毕竟这娃娃除了吃奶什么都不会,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又是他爹的老来子,想必他爹也想看到他们一家人兄友弟恭。
于是,沈楷伸出手指逗了逗沈扬。
沈扬也给面子,在襁褓里奶呼呼的朝他笑。
这场面看上去十分温馨,看在皇帝眼中就不由自主想起沈扬出生那晚的异象。
崇仁坊白龙腾空,送子入宫。
送子入宫啊!
沈楷何时对兄弟姐妹有过好脸色?
为何对老三就和颜悦色?
皇帝心底升起一股荒谬的猜疑。
没道理,说不通,但就是如鲠在喉。
郭妡进入皇庄时天气一片晴好。
张家村除了石坊上的名称改了外,其他的都没有变。
码头上,站满了人,比川州刺史的迎接阵仗还隆重一些。
郭妡一眼就瞧见张花和郭泰,仅仅过去一年多,看上去就已经沧桑了不少。
这一瞬间,眼睛无比酸涩。
她跳下渡船,快步上前,跪倒在二人跟前,思念的情绪彻底压抑不住,哽咽道:“阿爹阿娘,女儿好想你们……”
张花的眼泪涌出来,蹲身紧紧抱住郭妡。
“阿娘也想你啊,如今平平安安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没见到人之前,心里有千万句话想和她说。
等见到人了,就只想得起一个平平安安。
郭泰在张花身后,也抬起袖子抹泪,“是是,回来就好。”
此刻,没人记得起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事,只有血脉亲情。
码头上又哭又笑一阵,大家才往村中去。
一百五十亲卫,并二十六位“宣传员”都被妥善安置。
为管理皇庄特设的鱼嘴苑监、丞、主簿和管事等,皆来拜见,并汇报工作。
这些人都是高皇后的亲信,知道所管理的部曲的特殊性,无人敢作威作福。
郭妡对他们也是以礼相待,又叫人看了赏。
夜里则通知表兄弟表姐妹们来开会,包括仍在做和尚的那几位。
人在不同的位置,不同的立场,就会做不同的事。
从前碍于朝廷昏聩和隐匿自身实力的需求,需要用各种办法在账面上压低产出。
并找信得过的代理人合作,用类似代工作坊的方式将张家村放在幕后。
现在却不一样,张家村在被沈楷盯上时,就已经藏不住。
成为皇庄后,更是成了示范村,常被各地官吏参观学习。
而她的四十八条改革谏言里,有取缔特殊户籍免课税的规定,一律按照田亩数征税,而非现在过于复杂的并行法的条款。
那么,放在几个佛寺名下的田地,就要趁早处理。
再送给朝廷当然不可能。
现在的朝廷官员,上行下效,一个比一个更贪得无厌。
给了朝廷就相当于肉包子打狗。
当地百姓出了多大的事,都不会有人想起这些田地的产出,本就该先保证当地人的活路。
但父母亲人还是部曲,没有拥有土地的权力。
而这样大批的土地,和这些土地上产出的财物,也不可能登记在一个人名下,太扎眼。
这便得她亲自来处置,以寺庙捐献的名义,暂时全放在几个外嫁出去,仍是良民的表姐妹名下。
此事,若她不在,当地官员很难配合办理。
下来就是脱水蔬菜和其他产业所赚取的银钱。
大半已投入到西南各地的民生恢复上,还有一部分留存在村中。
高皇后很有边界感。
张花等人成为部曲是寻求庇护,并为她和镇南军赚名利,对于高皇后来说,这就够了。
至于一应银钱的处置,都交给郭妡做主。
郭妡也不客气,现在她有一百多亲卫,外头有一个庞大的信息网,处处都要用钱。
她直接支走五万贯。
并叫来擅机械的工匠和铁匠,以升级亲卫兵器的名义,尝试制作火器。
各府亲卫都可找朝廷配备弓箭和基础的长戈,其余则要自己配齐,正给她借口,方便她行事。
而皇庄里全是高皇后和她的人,风声走漏不了一点,还有一定的手工业和工业基础,也是做这事儿的最佳地点。
现在的皇子中,沈斐彻底失去资格。
沈楷这边,高皇后已经动手挑动皇帝与他那“固若金汤”的父子关系。
既然皇帝宝贝沈楷,任何天怒人怨的案子都动摇不了沈楷。
那就还是老话,从内部击破。
一个一个的怀疑种子,一件一件致使父子隔阂的小事慢慢累积,迟早就要爆发。
反正,皇帝还有一个儿子呢,虽然年纪小,虽然皇帝心里有怀疑,但怎么不算他的儿子呢?
对于高皇后和她这一系来说,权力尽量要通过“正常流程”,平稳过渡。
毕竟皇位不是街边的摊位,得位不正的话,天下就要动荡不安。
届时,所有沈家子孙都将觉得自己也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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