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风波暂息，筹划远行（修改版）
接下来的几日，清河县城如同煮开的沸水，各种消息甚嚣尘上。
最轰动人心的，自然是黑风寨被彻底剿灭的消息！官府贴出的告示写得冠冕堂皇，大肆宣扬县尊老爷如何运筹帷幄、官兵如何英勇奋战，历经苦战终于攻克匪巢，为民除害，云云。百姓们虽对官府这套说辞将信将疑，但匪患消除终究是天大好事，街头巷尾无不议论纷纷，拍手称庆。
与此同时，黄家兄弟俩“府库遭窃，几乎被搬空”的倒霉事，也作为奇闻轶事悄然流传开来，版本越发离奇，有的说是江洋大盗所为，有的说是黑风寨余孽报复，更有的神秘兮兮地说是黄家为富不仁，遭了天谴，被“五鬼搬运”了家财。黄家兄弟对此讳莫如深，打落牙齿和血吞，不仅不敢追究，反而更加深居简出，俨然成了县城里的笑话。
凌灵提着半满的菜篮子，站在人群外围，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官府的告示，心中冷笑。也好，官府领了这功劳，便不会再深究下去，倒是省了她不少麻烦。
她慢慢踱步回家，关上院门，外界的一切喧嚣仿佛都被隔绝在外。
但她的心并未真正平静。黑风寨能查到她们，难保不会有其他麻烦找上门。县城离王家村太近，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凌玥几乎无法出门，终日困于这小院之中，绝非长久之计。而且，县城资源有限，对于她寻找类似残破砚台那样的物品，以及打探更广阔的世界的信息，都极为不便。
府城！ 必须尽快去府城！
她走进屋内，从空间里取出从那黑风寨大当家处搜刮来的一幅略显粗糙的舆图，在桌上铺开。手指沿着标注的路线缓缓移动，从清河县到云州府，路程不近，沿途需经过几个镇甸，还要翻越一段山路。
“必须尽快离开。”凌灵下定决心。
她将凌玥叫到身边，指着舆图：“玥儿，我们不能再留在县城了。这里离王家村太近，难免会有是非。我打算近日便动身前往州府。”
凌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对未知的怯意，但更多的是对姐姐的信任，她乖巧点头：“姐姐去哪，我就去哪。”
凌灵沉吟道：“只是，我们两个女子孤身上路，太过惹眼，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最好能扮作男装行事，方便许多。”
她拿出之前买的几匹适合做男装的深色粗布：“玥儿，你的针线好，这两日辛苦些，照着我的身形和你自己的，尽快赶制两套合身的男装出来。”
凌玥接过布匹，认真应下：“嗯！我这就开始做！”
安排完凌玥，凌灵再次出门，径直前往城外的牛马市。购买一辆马车是远行的必备之物。
牛马市内气味混杂，人声鼎沸。凌灵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着各式各样的骡马牛羊，一时有些眼花缭乱，不知该如何挑选。她需要一匹足够健壮、能长途拉车的马，以及一辆结实耐用的车厢。
她正在几个马贩子间徘徊比较，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粗暴的呵斥声和鞭子抽打的脆响！
“犟畜生！还不老实！”
“妈的！白长这么一副好骨架，性子这么烈！打死算了！”
凌灵循声望去，只见三四个人正围着一匹马抽打。那匹马通体枣红色，唯有四蹄雪白（蹄踏雪），身形高大矫健，线条流畅，即使此刻身上带着鞭痕，鬃毛散乱，依旧能看出其神骏不凡。它不断扬蹄嘶鸣，试图反抗，眼神中充满了不屈和野性。
凌灵的心莫名地被触动了一下。
她快步走上前，冷声道：“住手！这匹马，卖不卖？”
那几人停下手，诧异地打量了一下凌灵，只见这姑娘一身粗布衣衫，眼神却冷得吓人，一个像是马贩头子的人吐了口唾沫，没好气地说：“姑娘，这畜生性子烈得很，伤了好几个人了，买回去拉不了车，骑不了，就是个赔钱货！咱正准备打服了它，不行就宰了卖肉呢！”
“我问你，卖不卖？”凌灵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马贩子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又看她衣着普通，眼珠一转，反正这匹马捡来的，本来看它虽然受伤了，但是油光水亮的，还想着治好了买个好价钱，于是伸出手比划了一下：“二十五两银子！你要就牵走，死活概不负责！”
这个价格对于一匹可能无法役使的马来说，简直太贵了。但凌灵根本没有还价，直接从钱袋里取出二十五两银子抛过去：“成交。缰绳给我。”
马贩子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如此爽快（且有钱），连忙接过银子，谄笑着将缰绳递过来，还不忘“好心”提醒：“姑娘小心点，这畜生真会踢人…”
凌灵没理会他，慢慢靠近那匹枣红马。马儿警惕地看着她，喷着响鼻，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凌灵伸出手，并未直接去摸它，而是运转起一丝微弱的灵力，带着安抚的意味，缓缓靠近它的鼻息。同时，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没有丝毫畏惧。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丝纯净的灵力和眼前人类与众不同的平静，枣红马的躁动渐渐平息下来，它犹豫着，小心翼翼地嗅了嗅凌灵的手指。
凌灵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它的脖颈：“别怕，以后跟着我。”
她转头对那看呆了的马贩子道：“再给我配一辆结实点的车厢。”
最终，凌灵买下了这匹烈马和一辆半新的车厢，又置办了套鞍缰绳等物，亲自驾着马车，在那马贩子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缓缓离开了牛马市。
那枣红马似乎真的认了她，虽然依旧透着野性，却乖乖地拉着车，不再闹腾。
回到榆林巷，自然又引得邻居一番张望和议论。凌灵只说是雇来的车，准备过几日送姐妹二人去州府投亲。
将马车停在院外僻静处，凌灵推开院门。凌玥正全神贯注地在灯下飞针走线，一套男装已初见雏形。
“姐姐回来了！”凌玥抬起头，看到凌灵，又好奇地望向院外，“我听到车马声了…”
“嗯，买了辆马车，和一匹马。”凌灵语气平静，她走到水缸边舀水洗手，又道：“那马性子烈，身上还有些伤，我弄点水给它擦洗一下。”
凌玥一听马受伤了，立刻放下针线：“有伤？严不严重？我帮你吧姐姐？”
“不用，你专心做衣服，尽快做好我们才能早点动身。”凌灵示意她坐下，自己则打了一盆清水，又从屋里取出一个干净的木盆和一块软布，想了想，又极其小心地从空间引出一小股灵泉水，混入清水中。
她走到院外，那匹枣红马正不安地踏着蹄子，但看到凌灵过来，嘶鸣声低了些，似乎还记得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
“别动，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凌灵轻声说着，将水盆放在它脚边。
她先是小心地抚摸着马的脖颈，进一步安抚它的情绪，然后才开始仔细检查它身上的鞭伤。伤口不算太深，但纵横交错，有些地方皮开肉绽，沾满了尘土，看着颇有些狰狞。
凌灵用沾了灵泉水的软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伤口周围的污垢。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灵力虽未直接外用，但通过指尖细微的接触，也带去一丝丝温和的滋养。
枣红马似乎感受到了那清水的非凡和擦拭带来的舒缓，原本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甚至舒服地打了个响鼻，低下头，用鼻子轻轻蹭了蹭凌灵的手臂。
凌灵微微一笑，继续耐心地处理着每一道伤口。清理干净后，她又从空间里找出一些效果温和的止血消炎药粉，仔细地洒在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她拍了拍马背：“好了，这两天别让伤口沾水，很快就能结痂了。以后你就叫闪电，知道了吗，闪电？”
枣红马用那双温顺了许多的大眼睛看着她，仿佛听懂了似的。
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凌灵想到穿之前自己那辆续航222的小马，叫闪电马来着，现在在她空间里摆着呢。
凌灵将水盆收拾好，从空间里装了一盆杂豆喂给闪电，这才回到院里，对一直担忧地望着的凌玥道：“没事了，都是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凌玥松了口气，又拿起针线：“姐姐放心，衣服我很快就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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