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绝境如两把利刃,架在绵忻脖颈之上!西苑琼华岛,庆复点燃的香炷已燃过半,其木格被铁链锁在青铜鼎前,生死一线;京城要道,三百蒙古马队冲破西直门,马蹄声如惊雷般直奔西苑;东宫内,昏迷多日的太子突然清醒,声称握有破解阴谋的关键密钥!
湖面的风裹挟着水汽与硝烟味扑来,绵忻立在指挥棚前,玄色劲装被吹得猎猎作响,指尖因紧握剑柄而泛白。每一秒流逝,都意味着其木格的危险加重一分,蒙古马队的距离缩短一寸。“世子!强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身旁将领急得跺脚,火炮的轰鸣声在远处隐隐回荡。
绵忻却猛地转身,眼神决绝如淬火的钢铁:“不!围而不攻,拖延时间!”他快速部署:“正面继续喊话牵制,不准擅自进攻;派一队精锐阻截蒙古马队,查明其真实意图,务必拖到我返回;火器营控制所有登陆点,严防庆复突围或接应外援!”
他解下腰间雕龙玉佩,塞进副将手中:“持我信物,全权坐镇此地!若其木格遇险,待我回来再血债血偿!”话音未落,他已翻身上马,黑马嘶鸣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离湖岸,朝着东宫方向疾驰而去。这是一场豪赌,赌太子的线索能逆转乾坤,赌其木格能撑到他带回转机。
东宫毓庆宫暖阁内,药气弥漫,却压不住沉郁的死寂。太子绵忆半靠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窝深陷,唯有双眼透着濒临崩溃却强行凝聚的清醒,泪水浑浊地淌在脸颊,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恐惧。怡亲王坐在榻边,白须微颤,神色凝重。
绵忻带着一身寒气闯入,疾步至榻前:“太子!你说的东西在哪?”
绵忆的目光缓缓聚焦在他脸上,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破碎:“ 绵忻 ……我对不住你,对不住皇阿玛,对不住太子妃……”他猛地抓住绵忻的手,冰凉的指尖带着颤抖,“多宝架……青玉松鹤笔筒……暗格……钥匙在我蟠龙玉佩里……”
怡亲王立刻命太监取来笔筒与玉佩。青玉笔筒看似普通,入手却异常沉重,太监摸索着按下玉佩背面的机关,一枚细巧的银钥匙弹出。插入笔筒底部的暗格,“咔哒”一声轻响,夹层弹开,里面躺着几片薄如蝉翼的半透明织物——竟是前明皇室秘制的“冰蚕蛟绡”,水火不侵,上面用银线绣着细密的人像与文字。
“这是‘真龙谱’残片!”怡亲王瞳孔骤缩,指着绡片上的画像,“这是圣祖仁皇帝(康熙),下面是诸位皇子的血脉记录!”
绵忻凑近细看,康熙诸子的名侧皆有银线备注:“皇四子胤禛(雍正)——承影密护,龙潜于渊”“皇八子胤禩——雀占鸠巢,影乱其神”“皇十四子胤禵——将星耀世,可镇国运”。而在当今皇帝之父“弘晖”名侧,一行小字如针般刺目:“血承正统,然母系有瑕,隐忧在髓”。
最骇人的是记录太子绵忆的绡片边缘,添了一行墨色较新的阴狠字迹:“太子绵忆,性柔易控,可用‘牵机’引之,以‘雀鸣’固效。待其嗣出,去母留子,移花接木,大业可期。”
“牵机”“雀鸣”!正是控制太子的药物与手段!“移花接木”四字,如惊雷炸响,揭露了飞鸟的终极阴谋——操控太子诞下子嗣后,替换血脉,窃取皇权!
“太子,‘牵机’‘雀鸣’是何物?解药在哪?”绵忻急切追问,指尖抚过绡片上的字迹。
绵忆闭上眼,泪水汹涌而出:“‘牵机’掺在补药里,服后起初神清气爽,渐渐便离不得,断药则头痛欲裂、幻听幻视;‘雀鸣’是王秉章用特制鸟笛吹奏的音调,配合暗示,让我对他言听计从……”他浑身颤抖,“解药……他说没有,但若偷听到‘解药在谱中’……”
绵忻与怡亲王立刻细查绡片,果然在一片记录药材的残片上发现注解:“牵机,主料西域幻麻籽、曼陀罗花蕊……雀鸣,以东海人鱼膏制笛……解之,需以北海寒玉髓为引,佐以……”后面的字迹被暗红色污渍(似干涸的血迹)掩盖,模糊不清。
“北海寒玉髓?宫中或许有存!”怡亲王话音未落,太子突然指向多宝架下层的黑陶小罐:“那是太子妃偷偷给我的缓解药粉……她从宫外游方郎中处求得,瞒着王秉章……或许有用……”
太医倒出药粉,仔细查验后脸色剧变:“此药含少量北海寒玉髓,还有苗疆‘忘忧草’花粉!微量可镇痛,过量则致幻!而太子妃所中之毒,正是提纯后的忘忧草毒素!”
绵忻脑中轰然作响——飞鸟的连环计毒辣至极!游方郎中是他们的棋子,给太子妃缓解药粉是为了取得信任,同时埋下毒素种子,待她失去利用价值便痛下杀手!太子妃至死都不知,自己求来的“解药”,竟是催命符!
“王秉章一定知道完整解药配方!必须活捉他!”绵忻恨声道。
话音刚落,粘杆处信使飞奔而入,递上染血密报:“世子!蒙古马队距西苑不足三里,首领自称科尔沁台吉桑铎,扬言为父报仇、清君侧!岛上庆复见香将燃尽,已命人将其木格抬至鼎旁,似要动手!”
蒙古马队的时机太过巧合,绝非单纯报仇!绵忻心中一沉,东宫的线索已掌握,必须立刻返回西苑!“王叔,太子交给你!请组织太医破解解药配方,寻找北海寒玉髓!”他将绡片小心交给怡亲王,语速飞快,“我赶回西苑,务必将庆复与桑铎一网打尽!”
“ 绵忻!”榻上的绵忆突然挣扎着撑起身体,泪水模糊了双眼,“琼华岛山洞深处……太子妃曾说过……有前明石刻,提过‘龙气归藏’‘血契转移’……他们是想在那里完成仪式,否定我们这一支的正统!”
绵忻心头剧震,转身冲向暖阁外,翻身上马的瞬间,西苑方向传来密集的火铳爆鸣声——战斗已打响!
绵忻的马队刚冲出东华门,东宫暖阁内突然响起太子绝望的呜咽。怡亲王正小心翼翼收好绡片,却见太子瘫软在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顶棚,声音微弱如蚊蚋:“王叔……太子妃……她临去前说……她有身孕了……但……但她不确定是不是我的……”
怡亲王的手猛地一抖,绡片险些滑落!他骇然转头,只见太子泪流满面,浑身颤抖:“那段时间我被药物控制,时常昏沉……有一次醒来,看到太子妃衣衫不整地从偏殿出来,神色惊慌……王秉章带的‘郎中’总来‘调理’……那个孩子……恐怕……”
话未说完,太子已泣不成声。怡亲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飞鸟的“移花接木”,竟早已暗中实施!太子妃之死,不仅是灭口,更是为了掩盖这个血脉存疑的胎儿!
窗外,雷声滚滚,乌云压顶。西苑的火铳声、蒙古马队的马蹄声、东宫的呜咽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绵忻此刻正奔赴西苑的生死对决,他尚不知晓东宫这桩更肮脏、更惊悚的隐秘。而这枚未出世的胎儿,究竟是太子的骨肉,还是飞鸟埋下的血脉炸弹?这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又将因这个秘密,走向何等凶险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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