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山上的遭遇,如同浸入骨髓的寒意,即便离开了那片被毒雾与钟声笼罩的区域,依旧萦绕不散。江淮带着一身疲惫、新添的擦伤,以及那颗阴冷的佛珠、几页疯狂的手札和那枚散发着异样纯净气息的“噬神”回到了破旧寺院。
寺院内,篝火依旧,线香的味道冲淡了些许他带回来的腐败气息。道玄依旧坐在火堆旁,仿佛从未移动过。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那双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江淮身上,尤其是在他手中那几页手札和腰间新添的佛珠上停留了片刻。
“你去了金刚山,仙峰寺。”道玄的陈述句毫无意外,“那里如今已是修罗场外的另一处地狱。你看到了什么?”
江淮坐下,将手札递了过去,简略叙述了所见:虫附体的僧兵、背生肉瘤的老僧、被掘开的童墓、血腥的仪式痕迹,以及那个徘徊的恐怖怪物。他没有提及自己体内烙印的特殊反应,但道玄似乎能从他的语气和残留的气息中感知到那种深切的厌恶。
道玄快速翻阅着手札,脸色依旧平静,但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冰冷的了然与悲悯。“痴迷于‘龙胤’,妄图窃取不死之力,最终沦为‘虫’之巢穴与实验的温床……仙峰寺,早已偏离正道。那些僧人,与其说是追求超脱,不如说是陷入了对‘生’的极端执着,化为了另一种形态的‘不死’囚徒。”
他将手札扔进火堆,看着它们被火焰吞噬,化为灰烬。“你找到的佛珠,曾是修行者心血的凝聚,如今却被污染。至于这个……”他看向江淮拿出的那枚“噬神”(或许在这个世界有别的名字,比如“哼将糖”或“月隐糖”?),微微颔首,“这倒是个有用的东西,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你的某些能力,但不可依赖,亦不可多用,以免沾染更深因果。”
“仙峰寺的堕落,与苇名当前的乱局,皆源于对‘不死’的妄求。”道玄重新将目光投向江淮,“内府欲夺取‘龙胤’以巩固统治,苇名众欲凭之抵御外敌,仙峰寺欲借之达成私欲……而真正的‘龙胤之子’与他的忍者,则试图斩断这诅咒的锁链。你,打算如何?”
“我想知道,‘不死斩’是什么?在哪里?”江淮直接问道。仙峰寺的手札多次提及此物,这似乎是斩断不死的关键。
“‘不死斩’……”道玄沉吟,“那是传说中能真正杀死‘不死’之存在的刀刃。不止一把。据我所知,一把名为‘拜泪’,藏于苇名之底,被古老的守护者看守;另一把‘开门’,其下落更加隐秘,或许与源之宫有关。但以你现在的力量,去寻找它们无异于送死。”
他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即便得到不死斩,你也未必能用。使用它们,需要相应的资格与觉悟,甚至可能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如今,更实际的道路,或许是关注那位‘龙胤御子’与他的忍者。他们正在这片土地上行动,试图集结力量,完成某种仪式,彻底断绝龙胤之力的传承。”
“他们在哪里?”江淮追问。
“最有可能的地方,是苇名城。”道玄指向寺院外,雾霭沉沉的远方,“御子九郎被软禁在天守阁,而他的忍者‘狼’,则如同影子般在城中活动,试图营救主人,并寻找断绝不死的方法。苇名城如今是风暴的中心,内府强攻,苇名众死守,孤影众潜伏,还有各路野心之辈混杂其中……如果你想介入这场因果,那里是无法回避的舞台。”
道玄看着江淮,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提醒:“以你现在的身手,潜入外围城下町或许可以,但想要进入主城,尤其是天守阁区域,还远远不够。你需要更精湛的技艺,更强的体魄,或许……还需要一些‘帮助’。”
他站起身,走到佛像后,取出一个陈旧的卷轴。“这是‘苇名流’一些更进阶的剑术心得,以及应对特定敌人(如枪兵、大剑武士)的技巧。你可以研习。另外,如果你能收集到四颗这样的佛珠,”他指了指江淮腰间那颗,“我可以帮你将它们的力量净化、引导,强化你的身体根基(提升体力或攻击力)。这是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基础。”
“至于‘帮助’……”道玄若有所思,“苇名城下町的混乱中,也许藏着一些愿意交易或提供特殊服务的人。比如,擅长制作义手忍具的佛雕师(他提过山顶的那位),或者某些知晓隐秘路径的商人。你可以尝试在城下町探索,但要万分小心。”
江淮接过卷轴,点了点头。目标明确了:提升实力,探索苇名城下町,收集佛珠和其他资源,寻找接触狼与御子(或相关线索)的机会,并逐步了解“不死斩”与断绝不死的真相。
接下来的几天,江淮以破旧寺院为基地,白天外出探索、战斗、收集,晚上研习卷轴,向道玄请教。他逐步清理了寺院通往城下町路上的敌人,并开始尝试进入城下町外围。
苇名城下町比他想象的更加破败和危险。这里曾是繁荣的市镇,如今大半已成废墟。断壁残垣间,内府的赤备军与苇名士兵在进行着残酷的巷战。乱波众与孤影众的忍者在阴影中互相猎杀。还有被战争逼疯的平民、趁火打劫的野武士、乃至一些因接触“变若水”或类似之物而变异的怪物游荡其中。
战斗的强度与频率陡增。江淮不得不将潜行与暗杀发挥到极致,尽量避免陷入正面围攻。他收集到了更多的钱袋、药丸,甚至找到一些脂蜡(用于强化义手忍具,虽然他还没有)、陶片(用于制作吹火筒等道具),以及第二颗、第三颗佛珠。在一次击败一名强大的“组头”级武士后,他还获得了一枚 “战斗记忆” (可用来向佛雕师学习武技或直接提升攻击力?)。
他的剑术在实战中飞速进步,对弹反、垫步、忍杀的时机把握越发精准。体内的“秩序之种”烙印,在一次次生死搏杀和对这个扭曲世界的观察中,似乎变得更加“敏锐”,它依旧没有提供力量,却让江淮对敌人攻击的“意图”和自身架势的“临界点”有了近乎直觉的感知。
在一次潜入城下町一处相对完好的宅邸(疑似某个商人的秘密仓库)时,江淮意外地在一个上锁的箱子里,找到了一封密信和一把奇特的 “钥匙” 。密信内容暗示,在城下町某处废弃水井之下,隐藏着一条通往苇名城主城区的隐秘通道,而这把钥匙可能用于打开通道中的某道门。信中还提到了一个名字——“壶之贵人”,似乎是一个情报贩子或中间人。
这或许就是道玄所说的“帮助”之一。
带着钥匙和这个重要发现,江淮准备返回破旧寺院,将新获得的佛珠交给道玄处理,并商议下一步行动。
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城下町边缘,踏上返回山路时,异变突生!
前方的道路上,空气微微扭曲,三个身着深蓝紧身衣、面覆黑巾的孤影众忍者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呈三角阵型将他包围。他们的气息冰冷而协调,显然是有备而来,绝非偶然遭遇。
为首一人,手中并非寻常打刀,而是一对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楔丸(类似苦无的短刃),其气势远超江淮之前遇到过的任何孤影众。
“找到你了……身上带着‘异常气息’的老鼠。”为首的忍者声音沙哑,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有人对你的‘味道’很感兴趣。跟我们走一趟,或者……变成尸体被带回去。”
江淮的心沉了下去。他被盯上了,而且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灵魂烙印的异常。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他缓缓拔出已经有些卷刃的打刀,目光扫过三名强敌,体内那沉寂的烙印仿佛也感受到了极致的威胁,开始传来冰冷而尖锐的脉动。
看守者的苇名求生之路,迎来了第一次真正严峻的考验。
(接下来,江淮将面对三名精锐孤影众的围攻,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战斗。他可能不得不动用所有底牌(如“噬神”道具),甚至可能在绝境中,刺激体内烙印产生某种意想不到的变化或觉醒一丝微弱的异界能力,以求生存。战斗的结果将直接影响他后续的行动——是逃脱并隐藏起来,还是被俘\/重伤,从而引出新的剧情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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