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低着头,跟在凌千雪身后回到了家。别墅里安静得出奇,只有一一在婴儿房偶尔发出的咿呀声。
凌千雪脱下外套,随手挂在衣架上,然后走到客厅沙发坐下,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坐这儿。”
沈墨乖乖照做,坐在指定的位置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直,一副等待审判的模样。
凌千雪看着他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她没急着开口,而是慵懒地向后靠进沙发背,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道:
“躺下。”
“啊?”
沈墨一愣,没反应过来这又是什么刑罚的前奏。
“啊什么啊?”
凌千雪挑眉,有点不耐烦:
“让你躺下就躺下,快点。”
“哦……”
沈墨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将头枕在了凌千雪富有弹性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仰视着凌千雪,能清晰地看到她线条优美的下颌和那双此刻看不出喜怒的眼眸。
他刚躺稳,凌千雪就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捧住了他的脸,拇指和食指用力,开始揉捏他脸颊两侧的软肉,像揉面团似的,把他的五官都挤得变了形。
“唔……”
沈墨被捏得有点疼,但又不敢反抗,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
凌千雪一边蹂躏他的脸,一边咬牙切齿地数落,声音压得低低的:
“你说说你啊?挺大个人了,都当孩子爹了,还让我去派出所领人?丢不丢人!”
沈墨被她捏着脸,话也说不清楚,只能含糊地道歉:
“唔…窝搓了……千雪……以吼……以吼扑费了……”
凌千雪捏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心里的火气发泄得差不多了,才松开手,沈墨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红印。
她看着他那副可怜兮兮又自知理亏的样子,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
她的手指从揉捏转为轻柔的抚摸,指尖缓缓划过他脸上刚才被自己掐红的地方,语气缓和了下来,带着一丝引导的意味:
“我知道你在乎小雨,怕她年纪小,吃亏,受伤。这份心,我懂。”
她顿了顿,目光深深地望进他带着些许迷茫的眼睛里,狡黠地眨了眨眼:
“但是,沈墨,你这么绞尽脑汁不惜以身犯险的时候……是不是忘了点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什么?”
沈墨眨了眨眼,躺在凌千雪腿上,从这个仰视的角度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和眨眼弄得有些懵。
危机解除了?开始谈心事了?他脑子飞快运转,在想自己忘了什么重要安排?是哪个项目节点?还是谁的生日?
看着他一脸茫然,凌千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忽然低下头,温软的红唇覆上了他因惊讶而微张的嘴,结结实实地吻了他一下,一触即分。
“!”
沈墨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大,完全没跟上这跳跃的节奏。
凌千雪抬起头,看着他还处于当机状态的表情,笑着问:
“现在……想起来没?”
沈墨的大脑还在处理从批斗会到突然接吻的巨大信息差,下意识地、老实地摇了摇头,眼神更加困惑:
“……什么啊?”
他是真没懂这吻和忘了什么之间的逻辑关系。
凌千雪不气反笑,再次低头,又亲了他一下,这次停留的时间稍长了一秒,带着点惩罚性的轻咬。
“那现在呢?”
她追问,眼神里的笑意加深。
“啊?”
沈墨被她亲得心跳有点乱,但思路更乱了,依旧没明白这记忆唤醒的密码是什么,只能继续摇头:
“……还没。”
凌千雪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故意板起脸,第三次低头吻住他,这次吻得更用力了些,然后抬起头,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
“小墨同学,你很不老实啊……跟我在这儿装傻充愣是吧?”
她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热气拂过他的耳廓:
“是不是就故意想不起来,好让我多亲你几下?嗯?”
“我没有!真没有!”
沈墨被她这句话说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急忙否认,声音都带着点羞恼的结巴:
“我……我是真没想起来,你……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了嘛。”
他看着凌千雪那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心里叫苦不迭。他是真的在努力思考自己忘了什么正事,谁想到她指的是……指的是这种事啊。
凌千雪看着躺在自己腿上,因为一个吻和几句调侃就面红耳赤急于辩解的模样,好像看到了刚遇见的那个青涩的沈墨。
她不再逗他,指尖轻轻拂过他发热的耳廓,语气变得认真而温柔:
“傻瓜,你忘了我啊。”
“你?”
沈墨眨了眨眼,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也没明白凌千雪这话的深意。
凌千雪笑了笑,引导他思考:
“好好想想,我是谁?”
沈墨答得毫不犹豫:
“你是我老婆,凌千雪啊。”
“对啊!”
凌千雪一拍手,他答对了最关键的一题,随即逻辑清晰地展开:
“我是你老婆,那我是小雨的什么人?”
“嫂子啊。”
“没错!长嫂如母,这话你听过吧?”
凌千雪微微挑眉:
“所以,四舍五入,我怎么也算得上是小雨的半个妈,对不对?”
沈墨顺着她的思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既然如此,你觉得,关于小雨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可能潜在的风险,我这个当半个妈的,会不比你这个当哥的更上心?会真的放任不管,让你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去瞎折腾,还把自己折腾进派出所?”
说着,她空着的那只手伸向茶几下方,摸索了一下,抽出了一个薄薄的透明文件袋,里面装着几页打印纸。她将文件袋递到沈墨面前,嘴角带着淡然笑意:
“我不主张粗暴干涉小雨交朋友的自由,也尊重孩子的隐私。但是,知己知彼,有备无患,总不是坏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墨的视线一落到那文件袋上,尤其是瞥见最上面一页打印着的是某个小男孩的姓名、班级甚至还有一张模糊的侧身照时,他像是被按了弹簧一样,支棱一下就从凌千雪腿上坐直了身子,一把将文件袋夺了过去,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他看得飞快,眉头紧锁,一边翻一边机械地点头敷衍:
“明白,明白!还是你想得周到!”
然而,他嘴里说着“明白”,可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彻底出卖了他。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好小子!果然是你!敢打我妹妹主意!看我不……!”
凌千雪看着他这副备战状态,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她伸出手,揪住了沈墨的一只耳朵,微微用力,将他脱离现实的思绪拉了回来。
“嘶——轻点!”
沈墨吃痛,委屈地看向凌千雪。
凌千雪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正视自己,一字一顿,清晰地重申自己的立场:
“沈墨同志,你给我听好了!我说的‘明白’,不是让你去查人家祖宗十八代然后准备打击报复!”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有这么回事,我心里有数,这就够了!小雨需要的是正确的引导和足够的空间,而不是一个二十四小时高度戒备、随时准备消灭任何潜在追求者的保镖哥哥!”
“所以,这件事,我负责有备,你负责无患。意思就是,你把你那点护犊子的心思给我收起来!除非小雨主动求助,或者对方真的做出什么过界的行为,否则,你,不许插手!明白了吗?这次是真明白!”
沈墨揉着被揪红的耳朵,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但是那几个名字,沈墨已经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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