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沈炼再次去了源稚生的病房。
源稚女依旧守在外面,但精神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些,大概是沈炼上次让他回去休息的话起了点作用,也可能是兄长状况稳定带来的安慰。看到沈炼,他立刻站起身,眼中带着期待。
“沈君。”
“他怎么样?”沈炼问。
“医生说恢复得很快,伤口基本愈合了,只是……还没醒。”源稚女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仪器检测到他体内有异常的龙血反应,虽然不活跃,但一直存在。”
沈炼点了点头,推门进入监护室。
源稚生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不再需要呼吸机,脸色红润,胸膛随着呼吸平稳起伏,看起来就像陷入深度睡眠。但沈炼的轮回眼能清晰地“看”到,在他健康的表象之下,血管和骨髓深处,一些不属于他原本皇血的、带着侵蚀性的暗色因子,如同潜伏的礁石,虽然暂时没有兴风作浪,却始终是个隐患。
是时候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了。
沈炼走到床边,对旁边的护士点了点头,示意她们暂时离开。护士们对这位神秘的S级专员已经见怪不怪,安静地退了出去。
他伸出手,掌心向下,悬在源稚生胸口上方。
这一次,他没有使用掌仙术。
双眼轮回眼中,紫色的波纹微微旋转。
饿鬼道·封术吸印!
一股精准而强横的吸力从他掌心爆发,但控制得极其精妙,只针对那些异种龙血因子。
在沈炼的感知中,那些如同墨水般晕染在源稚生生命画卷上的暗色污点,被这股力量强行剥离、抽离,化作丝丝缕缕肉眼难见的暗红色能量流,顺着他的手掌经络,涌入他的体内。
与之前吸收绘梨衣那狂暴的、蕴含白王意志的龙血相比,源稚生体内这点被稀释过、且无主的侵蚀性龙血,简直微不足道。涌入沈炼体内的暗红能量,还没来得及作乱,就被他体内浩瀚的六道之力和九大尾兽查克拉轻易镇压、分解、同化,连点浪花都没翻起来。
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当最后一丝异种龙血被抽离,源稚生体内重新变得“干净”,只剩下他自身稳定而强大的皇血在奔流。
沈炼收回手,眼中紫芒敛去。
接下来,是第二步。
他双手覆盖在源稚生胸口,浓郁到近乎实质的绿色光芒勃然绽放!这一次的掌仙术,输出功率远超以往!
成就六道之躯后,他对生命能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此刻,他不仅仅是在刺激伤口愈合,更是在以一种近乎“创造”的方式,引导、催生源稚生自身的造血机能,让他的骨髓高速运转,制造出全新的、纯净的、不带有任何侵蚀属性的血液!
绿色的光晕将源稚生整个笼罩,他的身体微微发出温润的光泽,皮肤下的血管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鼓动。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健康红润,呼吸也越发深沉有力。
病房外,源稚女紧张地扒在玻璃窗前,虽然看不真切里面的能量光芒,但他能感觉到兄长身上散发出的生机正在急速攀升!
几分钟后,沈炼缓缓收回了手,绿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退去。
他检查了一下源稚生的状态。
很好。心脏伤口彻底愈合,体内异种龙血清除一空,新鲜健康的血液充满活力,连之前战斗和重伤损耗的元气都被补充了大半。除了精神层面因为重伤和冲击还在沉睡中自我修复,身体层面已经基本康复,甚至比受伤前状态更好。
沈炼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位源家的家主就会自己醒过来。
他转身走出病房。
“沈君!”源稚女立刻迎上,眼中满是询问。
“没事了。”沈炼言简意赅,“侵蚀的龙血已经清除,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应该很快就能醒。后续注意营养和休息就行。”
源稚女长长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身体晃了晃,这次是真的有些脱力般的放松。他对着沈炼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有些哽咽:“大恩不言谢……沈君,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源稚女万死不辞。”
“言重了。”沈炼扶了他一下,“等他醒了,你们兄弟好好聊聊。”
说完,他拍了拍源稚女的肩膀,转身离开。
处理完源稚生这边,沈炼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个更麻烦的病人。
他走向绘梨衣的病房。
路明非果然还在。不过今天他没坐在地上,而是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正拿着一本漫画书,用他那带着奇怪口音的日语,小声地、磕磕巴巴地念着上面的台词给沉睡的绘梨衣听。表情认真得有些滑稽。
看到沈炼进来,路明非停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老沈。”
“念得不错。”沈炼难得开了句玩笑。
路明非脸一红,赶紧把漫画书合上。
沈炼走到床边,再次检查绘梨衣的状态。
身体机能完好,生命气息平稳,精神力也在持续恢复,距离苏醒真的只差临门一脚了。
但是……
沈炼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轮回眼的洞察力让他能看到更深层的东西。
绘梨衣的血统问题,和源稚生完全不同。
源稚生的“皇”血是稳定的,只是被外来的异种龙血污染。清除污染,激活他自身的纯净造血功能,问题就解决了。
可绘梨衣……她的情况要复杂和棘手得多。
她自被赫尔佐格“制造”出来那一天起,她体内的龙血就处于一种微妙而危险的平衡状态。这龙血本身就是她力量的一部分,但同时也在缓慢地、持续地侵蚀着她的身体。更麻烦的是,她的整个造血系统,从根源上就被“设定”为生产这种带有侵蚀属性的血液!
这不是简单的“污染”,而是从根源上的“同化”。
就像一台打印机,它的墨盒里装的就是特定的彩色墨水,你无法要求它突然打印出纯粹的黑白文档。
沈炼之前用饿鬼道强行抽离了她体内暴走的龙血,用掌仙术修复了她被侵蚀的器官和组织,暂时稳住了她的生命。但这只是治标。
只要她的造血系统还在运转,新的、带有侵蚀属性的血液就会被不断制造出来,重新开始那个缓慢的侵蚀过程。虽然这个过程可能很慢,但日积月累,终将再次危及她的生命。
想要根治,就必须从根源上改变她的造血系统,或者找到一种方法,让她新生的血液不再具有侵蚀性。
这难度,比治疗源稚生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老沈,绘梨衣她……是不是快醒了?”路明非看沈炼沉默,有些忐忑地问。
“嗯,身体上没问题了,随时可能醒。”沈炼如实说道。
路明非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但随即又看到沈炼似乎并不完全轻松,心又提了起来:“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炼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没有完全隐瞒。路明非有权利知道。
“她身体没问题,但血统的问题……还没解决。”沈炼尽量用简单的话解释,“她的血液本身会慢慢伤害她。我暂时稳住了,但要想彻底治好,需要更根本的办法。”
路明非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变得苍白。他张了张嘴,声音干涩:“更根本的办法……是什么?需要……需要我再……”
他想到了路鸣泽。难道还是要靠交易?
沈炼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别想歪了。办法我来想,你照顾好她就行。她醒了之后,情绪和状态都需要稳定,别刺激她。”
路明非用力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会的!老沈,拜托你了!”
沈炼“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他离开病房,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开始盘算。
绘梨衣的血统问题,确实棘手。这涉及到龙族血裔最根本的基因层面。常规的医疗手段,甚至他目前的掌仙术,都难以触及这个深度。
或许……需要从别的方向入手?
龙族炼金术?古代秘法?或者……系统商城里,有没有什么能解决根源问题的特殊物品或能力?
成就六道之后,他看待问题的角度也开阔了许多。或许,解决之道,并不局限于“治疗”,也可以是“转化”、“平衡”或者“封印”?
他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无论如何,他既然答应了路明非,也承诺过上杉越,就一定会想办法保住这个女孩。
看来,平静的日子,又要开始忙碌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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