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晔辰的黑色路虎停在公寓楼下，引擎熄火后，他轻车熟路地刷卡上楼。
他和林奕暖推开公寓大门，发现里面静悄悄的，楚晔辰随即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黑色的绸缎衬衫，袖口挽至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在等林奕暖换衣服梳妆的空隙，楚晔辰站在厨房的岛台前，轻车熟路的打开身侧的餐柜。
这是他的公寓。
——每一处细节都刻着他的习惯：餐柜第三格，那套他珍藏的紫砂茶具依然在原位。
楚晔辰取出茶壶，烧水，碾茶，动作行云流水。
热水冲入壶中的瞬间，普洱的陈香弥漫开来，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锋利的轮廓。
林奕暖卧室的门紧闭着，隐约能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
楚晔辰没有催促，只是靠在岛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时不时瞥向那扇门。
她在做什么？
水沸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正要倒茶的时候，忽然听到林奕暖卧室房门打开的轻响。
楚晔辰转身，手中的茶壶差点脱手——
林奕暖走了出来。
楚晔辰的呼吸瞬间一滞。
她罕见地盘起了长发，露出纤细的脖颈，耳垂上那对阳绿翡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与她锁骨间悬挂的那枚他送的平安扣相得益彰。
黑色中式皮草外套裹着她玲珑的身段，领口一圈柔软的狐毛衬得她肌肤如雪。
这套中式皮草外套也是当时楚晔辰让人安排在衣柜中的，林奕暖一直觉得太过华丽不适合自己的日常便一直没机会穿上。
林奕暖的妆容比平日似乎还要精致，唇上抹了淡淡的正红色，眉眼间透着一股平日里没有的矜贵气质。
楚晔辰的喉结此时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茶壶里的水汽氤氲了他的视线，却遮不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
他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
楚晔辰从未见过这样的林奕暖——褪去了缅北的伤痕，敛起了赌场里的锋芒，此刻的她优雅而矜贵。
楚晔辰放下茶壶，声音比平时低哑：……很适合你。
林奕暖抿唇一笑，从身后拿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礼盒，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圣诞快乐。
楚晔辰挑眉，接过盒子打开——
一对黑曜石袖扣静静躺在丝绒衬里上，石面如墨般深邃，边缘镶着一圈细钻，在火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更让楚晔辰心头微震的是，袖扣背面刻着三个字母：c.Y.c.（楚晔辰）
上个月在伦敦古董店看到的，林奕暖的声音轻软，觉得……觉得很配你。
楚晔辰的指尖抚过那对袖扣，眸色深得惊人，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忽然解开自己的衬衫袖口，将袖子挽起——
帮我戴上。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这不是请求，而是带着几分强势的邀请。
林奕暖屏住呼吸，瞬间一怔，还是点了点头，接过袖扣。
楚晔辰解开自己的衬衫袖口，将手腕递到她面前。
这个距离太近了。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近到两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更震耳欲聋。
楚晔辰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鼻尖有一颗很淡的小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
他的喉结滚动，克制着不去触碰她耳畔那抹晃动的翡翠绿。
另一只。林奕暖轻声道，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腕内侧，骨节分明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楚晔辰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
林奕暖。他唤她的名字，嗓音沙哑，你知道在西方，送袖扣是什么意思吗？
她抬眸，对上他深邃的眼睛，心跳陡然加速——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锁一声轻响。
黎玥推门而入，手中提满了大包小包的购物袋，她的笑容在看到客厅里的两人时瞬间凝固——
楚晔辰握着林奕暖的手腕，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而林奕暖一身贵气打扮，耳坠和吊坠明显是价值不菲的顶级翡翠……
三人同时僵在原地。
学、学长？黎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怎么来了？
楚晔辰缓缓松开林奕暖，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峻：这是我的公寓，难道我不能来？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黎玥脊背发凉。
黎玥死死攥着购物袋边缘，新做的法式美甲几乎要戳破购物袋，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你们这是要出门？
楚晔辰淡淡点头，慢条斯理地扣好袖扣：
我能一起去吗？黎玥上前一步，声音甜得发腻，今天圣诞夜，我刚好没安排......
不方便。楚晔辰直接打断，语气疏离得像在拒绝一个陌生人。
林奕暖后退半步，迅速为楚晔辰戴好另一只袖扣，轻声道：好了。
楚晔辰点了点头，拿起沙发上的大衣穿上。
走吧。楚晔辰拿起大衣，示意林奕暖出门。
林奕暖敏锐地注意到黎玥眼中一闪而过的狰狞，但她选择沉默——
此刻的任何话，都只会火上浇油。
公寓大门关上的瞬间，身后传来的一声巨响——
黎玥终于忍不住将购物袋狠狠摔在地上。
那对袖扣，她曾在伦敦最贵的古董店橱窗里见过。
标价将近3万英镑，放置在橱窗显眼的位置。
而现在，它们戴在了楚晔辰的手上。
而送礼物的人，是林奕暖。
黎玥的呼吸急促得可怕，她疯狂地撕扯着沙发靠垫，卡地亚手镯在茶几上敲出刺耳的声响。
林奕暖......你这个贱人！
她抓起林奕暖落在茶几上的茶杯，猛地砸向墙壁，瓷片四溅。
黎玥踉跄着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扭曲的脸，喃喃自语：你以为这样就赢了？
她对着空荡荡的公寓冷笑，用唇膏在镜面上写下林奕暖三个字，又狠狠划掉。
林奕暖——我不会放过你的！
窗外，圣诞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映亮了黎玥满是泪痕的脸——
那是一种混合着嫉妒、耻辱与恨意的扭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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