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空间的秋阳透过葡萄架，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娄晓娥把《大唐双龙传》摊在石桌上，手指捏着书页边缘，看得入了迷。书页上正讲到徐子陵和寇仲在洛阳街头与宇文化及手下周旋，刀光剑影的描写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连梁拉娣端着燕窝粥过来都没察觉。
“再看眼珠子都要钻进书里了。”梁拉娣把白瓷碗往她面前一放，粥面上浮着层琥珀色的胶冻，甜香混着桂花味往鼻尖钻，“刚有身子就这么费神，当心孩子跟你一样，将来成个书呆子。”
娄晓娥这才抬起头，眼里还带着看书时的激动：“拉娣姐你不知道，这书里的人多厉害，凭着两条腿从扬州跑到洛阳，一路上打了多少硬仗，换了我怕是走不了三步就瘫了。”她说着舀了口粥，甜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才想起什么似的往院里看，“东子呢？”
“在厢房看建华呢。”梁拉娣擦着石凳坐下，手里还攥着给孩子做的虎头鞋样，“于莉刚睡着，他怕孩子们吵，正守在门口当门神呢。”
话音刚落，就见李晓东从东厢房出来，手里捏着个拨浪鼓，大毛二毛跟在他身后，吵着要抢那木头玩意儿。“爹，给我玩会儿！”二毛拽着他的衣角蹦跶，小脸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
“给弟弟玩的，你们都多大了。”李晓东把拨浪鼓往兜里一揣，弯腰抱起凑过来的三毛，“去，跟你晓娥阿姨玩去，别在这儿闹。”
三毛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往娄晓娥那边扭，看见石桌上的书就嚷嚷：“阿姨，讲故事！讲神仙打架！”
娄晓娥被逗笑了，放下粥碗把三毛接过来放在腿上，翻开书指着插画：“不是神仙打架，是两个大英雄……”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混着秋风扫过柳叶的轻响，像支特别的摇篮曲，听得三毛眼睛都直了。
李晓东在旁边坐下，看着娄晓娥低头讲书的样子，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讲得认真，时不时因为书里的情节皱起眉头，或是露出惊讶的表情，那份专注比平时更添了几分动人。
“这书有那么好看？”他拿起桌上的《大唐双龙传》翻了两页，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有点眼晕，“我还是觉得看图纸实在。”
“你不懂。”娄晓娥白了他一眼，眼里却带着笑，“这书里的人有血有肉，你看寇仲，明明是个小混混，却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跟你当年在轧钢厂那会儿有点像。”
李晓东想起刚进轧钢厂的日子，确实跟书里写的一样，凭着股蛮劲往前闯，忍不住笑了：“那我可比他运气好，身边有你们帮衬。”
正说着，何雨水和于海棠从外面回来，两人手里都提着布包，里面是给建华和娄晓娥扯的新布。“东子哥你看，这匹湖蓝色的做小被子正好，建华裹着肯定好看。”何雨水把布摊开，阳光下那布料泛着柔和的光。
于海棠则拿起块浅紫色的料子，往娄晓娥身上比了比：“晓娥姐试试这个，做件夹袄正好，显气色。”
娄晓娥摸了摸布料的纹路，软乎乎的像云朵：“又让你们破费了。”
“跟我们还客气啥。”梁拉娣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针线笸箩，“我这就给建华做小褥子，晓娥你也别总看书，过来搭把手，学学针线活，将来好给你家孩子做衣裳。”
娄晓娥拗不过她，只好放下书坐到笸箩边，拿起针线笨拙地学着穿线。线头总也穿不进针孔，急得她鼻尖冒汗，惹得众人都笑起来。
“你呀，还是看书吧。”秦淮茹抱着李建国过来，看见她那副样子，笑着把针拿过来，“我来弄，你给我们讲讲书里后来咋了，那两个英雄打赢了没？”
一提看书，娄晓娥顿时来了精神，手里捏着线头就讲开了：“还没呢，他们碰到了李世民，听说要一起去打王世充……”她讲得眉飞色舞，连手里的针线都忘了，听得秦淮茹她们时不时惊呼出声。
李晓东站在廊下看着这热闹的景象，心里暖烘烘的。石桌上的《大唐双龙传》被风吹得哗哗响，像在为书里的英雄叫好，而院里的这些人，却是他实实在在的英雄，用柴米油盐的温情，撑起了这个热热闹闹的家。
傍晚时，梁拉娣炖了锅鸡汤，浓香飘满了整个院子。孩子们围在桌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鸡腿，李建国被秦淮茹喂了点鸡汤，小嘴巴吧唧着，嘴角沾着油星子。
“晓娥多喝点，这汤里放了空间里的红枣，补气血。”于莉给娄晓娥盛了碗汤，眼里带着姐妹间的关切，“别总想着看书，累着身子。”
娄晓娥乖乖点头，喝着汤还不忘跟李晓东说：“等我看完这本，咱们去买《寻秦记》吧，听说那本也好看，讲的是现代人回古代的故事。”
“你先把身子养好再说。”李晓东给她夹了块鸡腿，“想看啥书我给你找，但是不许熬夜。”
娄晓娥吐了吐舌头，没再反驳，低头小口喝着汤，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夜色渐浓，院里的路灯亮起来，暖黄的光晕裹着饭菜香，把每个人的笑脸都照得格外清晰。娄晓娥靠在李晓东身边，手里捧着《大唐双龙传》，却没再看，只是听着院里的欢声笑语，心里觉得无比踏实。
她知道，书里的江湖再精彩，也比不上身边的人间烟火。有他在，有姐妹们在，有这满院的孩子和暖光，就是最好的日子，比任何仙侠传说、英雄故事都要动人。
秋风穿过葡萄架，带着书页翻动的轻响，也带着新生的希望，把这个充满书香和暖意的秋夜，酿得像碗甜甜的桂花酒，醇厚又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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