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的冬日难得放晴，阳光透过皇朝娱乐总部三十七层会议室的落地窗，洒在红木长桌上。齐磊与经纪人苏晴坐在长桌一侧，对面是皇朝娱乐的三位高管和导演郑国权及其核心团队。
“齐先生，不得不说我们皇朝娱乐对于你将《凰权》与《六指琴魔》融合到一块的创意，确实感到很是令人耳目一新呐！”皇朝娱乐的制片总监陈启明推了推金边眼镜，语气官方而谨慎，“但将两部风格迥异的作品整合，风险不小。”
齐磊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陈总说得对，正因有风险，才需要皇朝这样有实力的公司支持。庙堂权谋与江湖侠义的碰撞，正是当下市场稀缺的类型，不是吗？”
苏晴适时补充，声音温和却字字清晰：“我们已经做过详细的市场调研，古装权谋剧近三年平均收视率稳中有升，而加入武侠元素可以吸引年轻观众。《凰权》的庙堂主线与《六指琴魔》的江湖副线融合，既能保证传统观众基本盘，又能开拓新受众。”
导演郑国权，一位五十出头、留着艺术家式微长卷发的男人，终于开口：“剧本我看了三遍。齐先生对权谋的刻画很细致，但六指琴魔这条线太抢戏了。如果处理不好，整部电影会显得分裂。”
会议室的气氛微妙地紧张起来。
“这正是我们需要郑导这样经验丰富的导演的原因。”齐磊直到这时仍然表现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回应着：“如何平衡两条线索，让它们相辅相成而非相互干扰，正是我们这些电影人对一部好作品改编的重大挑战呀！”
之后，双方的谈判持续了整个上午，彼此两个团队就投资额度、拍摄周期、分成比例等细节展开了拉锯战。
齐磊这方坚持要获得男女主角选角的优先权、动作指导的参与权和编剧署名权；皇朝方面则更关注票房分红的比例和最终剪辑权。
“齐先生是编剧出身，第一次涉足电影制作，就要这么多创作权，会不会......”陈启明的话没说完，但意思明显。
苏晴轻轻一笑：“陈总，正因齐磊是编剧出身，才更懂得如何将好剧本转化为好电影。我们不是要干涉郑导的创作，而是希望确保剧本的灵魂不被稀释。”
郑国权眯起眼睛打量着齐磊：“你看过多少部古装动作片的现场拍摄？”
“国内近五年上映的三十七部，我都做了拉片分析。”齐磊迎上他的目光，“国外经典作品也看了不少。郑导的《边城刀声》和《江湖夜雨》我特别研究过，您的镜头语言很有风格。”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郑国权，他脸上的戒备稍减：“哦？说说看，《边城刀声》第三场打斗戏，你怎么看？”
“那场雨中打斗，您用慢镜头表现刀锋划过雨滴的瞬间，很有诗意。但我觉得如果能加入更宏观的环境互动，比如打斗导致屋檐积水倾泻而下，形成天然水幕，可能会增加场景的层次感。”
郑国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有点意思。”
然后，谈判继续进行。
又经过四小时的激烈讨论，双方终于在这天下午达成合作协议！
齐磊方获得男女主角选角的一票否决权、动作指导团队的组建权、编剧联合署名权及票房净利润的15%；皇朝娱乐获得最终剪辑权、发行主导权及票房净利润的60%，剩余25%用于其他投资方和团队奖励。
“合作愉快！”陈启明站起身，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齐磊与他握手，感觉到对方手掌的力度。
当晚，深市最高档的酒楼包间内，庆祝宴上热闹非凡。
长条桌上摆满了粤式珍馐，从清蒸东星斑到红烧乳鸽，从鲍鱼焖鸡到龙虾刺身，应有尽有。
“齐老弟，我敬你一杯！”郑国权端着白酒站起来，脸上已有了三分醉意，“今天会议上你那番关于《边城刀声》的见解，说到我心坎里了。干了！”
齐磊举杯相迎：“郑导过奖，我不过是班门弄斧。”
“不不不，”郑国权摇头晃脑，“现在年轻人能静下心看电影的不多了，更别说拉片分析。就冲这点，咱们这合作，值！”
苏晴则在一旁得体地应酬着皇朝娱乐的高管们，她穿着一身简约的深蓝色职业装，在满是西装革履的人群中显得格外醒目。
而从她不时看向齐磊的目光中，流露出对自家艺人很是满意的欣慰之情。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
作为皇朝娱乐高管的陈启明拍着齐磊的肩膀：“小齐啊，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最终同意你的条件吗？”
齐磊摇头，为陈启明斟满酒杯。
“因为你那份一百页的市场分析报告。”陈启明压低声音，“我看得出来，你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票，是真正做过功课的。这年头，有才华的年轻人不少，但既有才华又肯下笨功夫的不多。”
齐磊心中一动，谦逊道：“陈总过奖，我只是觉得，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好一个‘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郑国权大声附和，“来，再干一杯！为了最好的《凰权》！”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中，齐磊知道，这场硬仗才刚打赢了上半场。
……
皇朝娱乐旗下的星晖影业位于深市创意产业园区，独栋的玻璃幕墙建筑在晨光中熠熠生辉。齐磊和苏晴被前台接待引至三楼的创作中心时，郑国权正与团队成员围坐在开放式讨论区，墙上贴满了人物关系图和场景概念图。
“齐老弟来了！”郑国权今天看起来清醒许多，穿着休闲的亚麻衬衫和卡其裤，“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核心团队：摄影指导老赵，美术指导小林，编剧组长周梅，动作设计刘威。”
齐磊一一与他们握手问候。
与昨日正式谈判的氛围不同，今天在场的人都穿着随意，桌上散落着剧本、分镜稿和咖啡杯，空气中弥漫着创作特有的松弛与专注。
“我们正在讨论开场戏的设定。”郑国权指向墙上的一幅概念图，“按照你的剧本，电影开场应该是太子遭刺，六指琴魔暗中相救。我建议从太子的主观视角切入，突出悬疑感。”
齐磊走近细看，图上描绘的是夜间宫廷廊道，构图紧凑，色调阴郁：“郑导的想法很好，但我建议镜头可以先从皇宫全景缓缓推入，展现宫殿的巍峨与压抑，再切到太子的主观镜头。这样既有宏观的格局感，又不失紧张氛围。”
摄影指导老赵摸着下巴思考：“全景推入需要直升机航拍，预算会增加不少。”
“但这个镜头可以反复使用，作为转场镜头，”齐磊迅速回应，“而且开场的格局感会为整部电影定调。我们要拍的不是小情小爱，而是庙堂之高与江湖之远的碰撞。”
郑国权与团队成员交换了眼神，点点头：“有道理呀！这样，小林你重新做一版开场分镜出来看看成色。”
郑国权也不听不进去别人意见的人，但是对于拍戏他也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所以并没有像那些小说男配那样，男主一上来就连连点头吹捧男主的英勇伟大。
对此，齐磊也觉得这样的合作感觉更好，也就没说什么只等最后修改结果再做定论的。
然后，今天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双方团队逐一讨论剧本关键场景。
齐磊逐渐融入这个创作集体，不时提出自己的想法，有时被采纳，有时引发争论，但气氛始终是建设性的。
午休时，郑国权邀请齐磊和苏晴来到自家公司的员工食堂用餐。
三人端着餐盘在靠窗位置坐下，窗外是园区精心设计的日式枯山水庭院。
“齐老弟，你比我想象中更懂电影制作。”郑国权坦言，“不过接下来我们要进入真正的硬骨头了——剧本改编。你的原剧本有八场重要打斗戏，按照我的经验，至少要砍掉三场，把精力集中在人物关系和权谋主线。”
齐磊听完后，却不大认同的放下筷子劝说着：“郑导，我认为打斗戏不是点缀，而是人物性格和剧情推进的重要手段。六指琴魔的每一次出手，都应该展现她不同层面的性格和动机。”
“但电影时长有限，”郑国权坚持，“我们必须取舍。现在的观众更关注人物命运，不是打打杀杀。”
“可是郑导你想过没有……”齐磊身体微微前倾，“如果只保留五场打斗，那么六指琴魔这个角色的‘侠’气就不够完整。她不仅是权谋的棋子，更是有自己原则的江湖人！其实剧本改编到现在，我个人对于庙堂权谋这块的描述是非常认同的，但就是唯独对于每个角色在细节描述诠释上，我感觉还能有提升的空间，这需要我们在后续再多磨合磨合才行，你说呢！”
苏晴轻轻碰了碰齐磊的手臂，示意他注意语气，然后转向郑国权：“郑导，齐磊对打斗戏的坚持，可能源自他对这个角色特殊的情感投入。我们能不能先不决定删减哪些，而是讨论如何让必要的打斗戏更精致、更有叙事功能？”
郑国权看着眼前这对搭档，突然笑了：“你们俩配合得不错。好吧，那我们就一场一场地过，看看每一场打斗到底承担了多少叙事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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