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府内的暗流与“黑羽尊者”的阴影,并未打乱林枫的步伐。他深知,在应对这些魑魅魍魉之前,必须确保京城核心的稳定,而皇帝的状态,无疑是这核心中的核心。小皇帝昏迷期间被那阴冷精神能量侵蚀的景象,始终萦绕在他心头,虽然之前以星元力强行驱散,但难保没有残留,或再次被暗算的可能。
次日,林枫再次入宫,以探病为由,径直来到乾清宫。
经过前次的雷霆手段,乾清宫内外已尽数换成了东厂和影卫的人,守卫森严,铁桶一般。太后虽心有不甘,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只能暂时蛰伏,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阻拦。
龙榻之上,小皇帝朱载堃已然苏醒,正由宫女服侍着服用汤药。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带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和一丝难以驱散的惊悸。看到林枫进来,他本能地瑟缩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被角。
“陛下感觉如何?”林枫走上前,语气平和,目光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仔细扫描着皇帝的气色和周身那微不可察的能量场。
“有……有劳摄政王挂心,朕……朕感觉好多了。”小皇帝声音微弱,不敢与林枫对视。
【深度扫描(持续模式):目标朱见深。生命体征趋于稳定,异常精神能量残留已清除99.8%。检测到极微量惰性能量印记附着于识海边缘,无主动侵蚀性,疑似标记或定位信标。建议清除。】
系统的提示让林枫眼神一凝。果然还有手脚!这印记虽不致命,但如同一个隐秘的坐标,谁知道“鹰神教”那些诡秘存在会不会借此做些什么?
“陛下洪福齐天,自有上天庇佑。”林枫脸上露出淡淡的、却不达眼底的笑意,“然邪祟侵体,恐伤及根本。臣近日偶得一安神定魂古法,或可助陛下固本培元,彻底清除病根,不知陛下可愿一试?”
小皇帝闻言,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和恐惧。他年纪虽小,却也经历了太多,对这位权势滔天的摄政王,敬畏远多于亲近。尤其是前几日林枫在乾清宫展现出的那股如同实质的威压,更是让他心有余悸。
“摄政王……此法……可会痛苦?”小皇帝怯生生地问。
“陛下放心,此法温和,只需陛下放松心神即可。”林枫语气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意味。
小皇帝看了看左右,宫女太监皆低眉顺眼,无人敢出声。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只得轻轻点了点头:“那……那便有劳摄政王了。”
林枫挥手屏退了所有宫人,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与小皇帝两人。他走到榻边,并未像上次那般以指渡气,而是双手虚按,悬于皇帝头顶尺许之处。
他闭上双眼,意识沉入体内,丹田星钥微微震颤,更加磅礴而精纯的星元力被调动起来,却并未急于涌出。他依照系统推演出的、一种极其精妙的能量共振法门,将自身的星元力频率调整到与皇帝体内那微弱的生命磁场近乎同步。
旋即,他引动一丝细若游丝、却至精至纯的星元力,如同春日暖阳,又如同涓涓细流,以一种皇帝几乎无法察觉的方式,缓缓笼罩其全身,并重点向着其识海渗透。
这一次,他并非强行冲击,而是引导。以自身稳定、浩然的星元力场,去同化、去消融那点如同污渍般的惰性印记。
小皇帝只觉得一股温煦暖流包裹全身,原本因大病和惊吓而始终紧绷的心神,在这暖流的浸润下,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仿佛回到了最无忧无虑的幼年时光。他缓缓闭上眼,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竟是沉沉地睡去了。
林枫全神贯注,操控着那缕星元力,如同最灵巧的绣娘,在皇帝识海的边缘,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点印记。过程远比强行驱散那阴冷能量要轻松,但对操控的精密度要求更高。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那点微不可察的惰性印记终于在星元力持续而温和的共振下,如同阳光下的薄冰,悄然消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目标识海异常印记已清除。目标生命磁场稳定性提升15%,精神力活性略有增强。】
林枫缓缓收功,额角隐见细汗。这种精微的操作,对精神力的消耗同样不小。他看着龙榻上呼吸平稳、面色也红润了几分的小皇帝,心中稍定。至少,短时间内,皇帝这边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榻前,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名义上掌控天下,实则命运多舛的少年天子。
帝心难测,并不仅仅是指皇帝心思深沉,更是指在这权力漩涡中,皇帝本人的心思,往往也是最脆弱、最容易被影响和操控的。经此一劫,小皇帝对他恐怕是惧多于敬,将来亲政,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或许……是时候考虑更长远的事了。”林枫心中暗道。他原本并无觊觎皇位之心,但他的道路注定与常人不同,星辰大海才是他的归宿。若这凡俗的皇权成为阻碍,或者这龙椅上的少年始终无法摆脱对他的恐惧与猜忌,那么……有些安排,就必须提前做了。
他转身,无声地离开了寝殿。
就在林枫离开后不久,小皇帝悠悠转醒。他感觉浑身轻松,头脑清明,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坐起身,回想着方才那温暖安宁的感觉,又想起摄政王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和手段,心中五味杂陈。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小皇帝喃喃自语。是救他于水火的忠臣?还是……操控他命运的权臣?他分辨不清,只觉得那张年轻而威严的面孔,如同笼罩在迷雾中,看不真切。
这时,贴身太监小德子悄悄进来,低声道:“陛下,您醒了?感觉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小皇帝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问道:“小德子,你说……摄政王他,对朕……是忠心的吗?”
小德子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陛下!摄政王乃先帝托孤之臣,对陛下自然是忠心耿耿!陛下万不可听信小人谗言!”
“谗言……”小皇帝眼神有些迷茫,“那为何……母后,还有皇叔祖他们,都……”
他没有说下去,但小德子已然明白。他伏在地上,不敢接话,心中却是叹息。这皇宫之中,哪里有什么纯粹的黑与白,忠与奸?有的,不过是权力与利益的纠缠罢了。
小皇帝看着窗外高墙分割出的四方天空,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身为帝王的孤独与无力。他的命运,似乎从来就不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
而此刻,摄政王府内,林枫已将从皇帝体内清除印记的事情暂时放下。他收到了来自北疆的又一封密信,以及曹德忠关于那个神秘西域僧人最新动向的汇报。
风暴正在加速汇聚,他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猜忌和犹豫之上。无论帝心如何,无论京城暗流如何汹涌,他都必须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下去。
他的路,在星辰之上,无人可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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