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舟把楚明舒往身后一拉，双股剑横扫而出。毒针在空中炸成细碎金属渣，叮叮当当落了一地。他剑势未停，剑气划过地面，冰霜瞬间蔓延，在两人周围筑起半人高的屏障。
爆炸的冲击波撞上冰墙，发出闷响。
“你再不动手，下一波就不是毒针了。”他说。
楚明舒没回话，手已经伸进储物囊。她摸出九枚金针，针身刻着细密纹路，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调试的声波共振阵列。这玩意本来是第164章试出来的半成品，炸过假山也崩过地脉，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
她把金针插进地面，按北斗方位排开。星髓玉能量顺着指尖注入，针尖微微震颤。
“启动协议。”她低声说。
金针嗡鸣，空气开始抖动。
血蝶残部的机械臂还在抽搐，领头者的眼球疯狂旋转，嘴里发出断续的电子音。他的手臂抬到一半，关节咔咔作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
高频声波网铺开的瞬间，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萧沉舟剑尖轻点第一根金针，剑气震荡而出。第二根、第三根……每一击都精准落在共振节点上。声波叠加，频率骤升。
“轰——”
无形的冲击波以两人为中心炸开。
血蝶残部集体僵住。蝶翼机械臂发出刺耳摩擦声，紧接着，一片片金属碎片从关节处剥落。有人单膝跪地，脑袋歪向一边，摄像头红光忽明忽暗；有人原地转圈，像被拔了电源的机器人。
一个离得最近的改造人突然炸开，机械内脏喷了一地，冒着黑烟。
“他们的系统扛不住这个频率。”楚明舒冷笑，“你们的机械，扛不住我的声波！”
又一波声波扫过，三具残躯同时瘫倒。蝶翼断裂，毒针管爆裂，电路板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
还有两个没倒下的转身就跑，脚步踉跄，明显控制系统已经失灵。
萧沉舟没让他们走远。
他剑气连斩，两道寒光闪过。那两人胸口装甲直接被劈开，露出里面闪烁的控制核心。火花四溅，他们扑通倒地，再没动静。
只剩最后一个还站着。他是刚才那个领头者，右眼摄像头只剩一道裂缝，左臂只剩半截机械骨。他站在原地，身体剧烈晃动，像是靠最后一点程序维持站立。
“主人……不会放过你们……”他喉咙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刮过石板。
说完，他猛地转身，拖着残躯冲进树林。每走一步，都有零件掉落。
楚明舒想追，被萧沉舟拦下。
“让他走。”他说，“他带伤逃命，信号更容易追踪。”
她点头，弯腰捡起一根掉落的机械臂。外壳烫手，内部线路还在微弱跳动。她用金针挑开一块面板，看到底层代码正在自动清除。
“他们在自毁数据。”她说，“秦无绝设了远程擦除程序。”
“但他忘了，这些人的意识残留比系统更顽固。”萧沉舟盯着树林方向，“刚才那个警告，不是程序指令。”
“是求救。”楚明舒接上话，“他知道我们会听懂。”
她把机械臂扔进储物囊，顺手拔起地上的金针。最后一根针抽出时，星髓玉片突然发烫。
她愣了一下。
玉片表面浮现出一行字：【欢迎回来】。
这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上次是在血蝶断气的时候，也是这几个字。当时她以为是错觉，现在看来，是某种信号反馈。
“你看到了？”她问萧沉舟。
他摇头。“但我记得你说过，这玉片是你娘留给你的。”
“可她二十年前就死了。”楚明舒捏紧玉片，“而且这字迹……不是她写的。”
她正要细看，玉片上的字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坐标。
北纬37°，东经119°，海底深处。
和之前海底基地的位置几乎重合。
“塌了还能重启？”她皱眉，“主控室不是炸了吗？”
萧沉舟蹲下，用手拨开地面碎石。下面埋着一块黑色面板，边缘有烧焦痕迹。他用剑尖挑起来一看，背面印着一行小字：“完美世界·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在海底，第二阶段呢？”他抬头，“会不会根本没打算藏？”
楚明舒没回答。她把玉片贴回耳侧，脉冲信号又来了——哒、哒哒、哒哒哒，三短两长，重复三次。
和血蝶存储器里的紧急协议一样。
但她这次听出了不同。节奏变了。前两次是求救，这一次，像是在引导。
“它在指路。”她说。
萧沉舟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你要去？”
“不去怎么知道是谁在喊我‘回来’？”她收好金针，活动了下手腕，“反正我都‘回来’这么多次了，不差这一次。”
他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把玉核桃在指尖转了一圈，收入袖中。
两人并肩往前走。树林安静得反常，连风都停了。脚印还在，但不再是整齐划一的那种，而是凌乱交错，像是很多人仓皇逃窜留下的。
楚明舒忽然停下。
她低头看自己的影子。
影子是斜的，但太阳还没升到那个角度。
她抬头，天空晴朗，没有遮挡物。
可她的影子，确实偏了十五度。
就像……被人动过手脚。
萧沉舟也发现了异常。他伸手掐住她手腕，真元探入经脉。一切正常。
“不是你的问题。”他说，“是这片地。”
楚明舒蹲下，手指按在地面。土质松软，但底下传来轻微震动，像是某种设备在运行。
她取出一枚金针，轻轻插入土中。
针尾立刻开始震动，频率和星髓玉片接收到的信号一致。
“地下有接收器。”她说，“不止一个。”
萧沉舟拔剑，剑尖向下，一剑刺入地面。
轰的一声，泥土炸开。下面露出一块金属板，上面布满天线状结构，正发出微弱蓝光。
“信号塔。”他冷笑，“埋得挺深。”
楚明舒盯着那蓝光。颜色很熟悉。
是赤斑症病毒爆发时的颜色，也是她前世工作室的标志色。
她突然想起命运书签记录过的那些吐槽。每次她骂一句“这剧情太狗血”，就会有一段记忆浮现；每次她说“谁来救救这破局”，就会有人莫名其妙帮她破阵。
她一直以为是巧合。
现在想想，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人在等她“回来”。
她伸手摸向左臂胎记。那里开始发烫。
不是痛，是热，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苏醒。
她刚要说话，远处传来一声巨响。
树林尽头，地面裂开一道口子，一台机械残躯从地下爬出。全身覆盖锈迹，但胸口的编号清晰可见：b-01。
第一批实验体的首号。
它抬起头，摄像头对准楚明舒，发出沙哑的声音：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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