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有志收起空竹的提线，快步上前挡在了孙子和陶李中间。
他侧头往后看向孙子：“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
项修竹忽然愣住，然后才问：“爷爷您咋能走了？”
“爷爷一直都能走。”
项有志确定了孙子没事儿，才去把地上的空竹捡起来，放进了他背来的那个帆布袋子里。
这时候他才有空低头看向刚才被他空竹砸晕的陶李。
陶李眼睛被砸到了，这会儿只能半眯着，导致看人的时候看不大真切，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疑惑着开口：“你是项家那个老年痴呆的老头儿？”
项修竹探个头出来骂他：“你才老年痴呆！你全家都老年痴呆！”
“师父，师父！”
马路对面儿，印兴学正拉着乔林飞快往这边跑。
陶李从地上爬起来，又想去捡地上掉的水果刀，项有志眼疾手快地一脚把刀踢开。
印兴学终于拉着乔林跑到了他们这边来。
“刀！危险！”
乔林第一时间把水果刀捡起来，然后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手绢，把刀锋包裹起来之后扔进了垃圾箱。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非常迅速，项有志百忙之中还抽空夸他：“做的不错，这样环卫工人就不会因此割伤手了。”
乔林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蹙起眉头看向陶李：“你！不乖！”
那头印兴学已经在报警了，民警也到的很快，听完具体情况就去垃圾桶那儿掏水果刀去了。
陶李当然不肯认：“我怎么可能故意伤害一个小孩儿？他还是我外甥！”
“你跟这孩子爹妈最近什么矛盾，自己心里没点儿数吗？”
“那也没有证据！”
陶李指了指项有志，又指了指乔林，最后指向项修竹：“一个老年痴呆，一个傻子，还有一个跟我有仇的臭小子，他们之中谁的话能当证据？”
“我是民事行为能力人，头脑清楚、智力正常，我亲眼目睹你持刀试图伤害，只是被我师父及时阻止了。”印兴学冷笑一声。
陶李伸出手指朝他点了点：“我警告你少管闲事啊！”
印兴学也不搭理他，直接看向一旁的民警。
民警“哟”了一声：“这是当咱们面儿吓唬谁呢？”
“警察同志，您可不能偏帮北京人，我们外地人也是有人权的！”
民警无语地看着他：“这话可真新鲜，全国人民都一样啊，谁说北京人就高人一等了？”
另一个民警也说：“但北京人也是人呐，您这都故意伤人了。”
他指了指街头的红绿灯，又指了指巷尾的红绿灯，再指了指周边的超市什么的：“这可到处都是摄像头，您还以为空口白牙就能赖啊？”
“别跟这儿浪费时间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印兴学今儿个特意去敬老院接师父出来放放风，项有志说要去接孙子放学，他想了想，觉得也行，就带人过来了。
谁知道刚下了车，乔林闹着要吃棒棒糖，他就带着人去便利店买棒棒糖，一个不留神儿，老爷子就不见了，再四处一看，他老人家自己过马路去了。
还没到地方呢就看到陶李那傻缺举着刀就朝项修竹过去了。
幸亏老爷子眼疾手快，这才没让他得逞。
印兴学解释了他带着的这群人都比较特殊，没办法集体跟去派出所，而且得想办法儿好好安置，人民警同志也很通情达理，就让他先找人来善后。
郑晓蕊原本打算叫上陶莹，又想起来人家腰伤还没好，跟印兴学商量了一下还是把项安国给叫上了。
项安国是从敬老院过来的，毕竟老爷子是敬老院的人，他算是工作人员过来处理，弄得他还挺不好意思的。
“这自己家里事儿，院里还对我这么照顾。”
院里的人说他：“人是可以变通的，别想这么多，先去看看人有没有事儿。”
人当然没事儿，唯一受伤的是动手伤人的陶李，很难说不是报应不爽。
陶李在派出所还在叫嚣：“老头子给我伤成这样，我要验伤！必须赔钱！”
民警也是头一次看到他这种情况，把他当傻子似的，哄着问：“那你觉着赔多少钱合适？”
陶李还以为真能要到赔偿呢，张口就说：“起码得赔个二三百万！”
“骑马，我还骑驴呢。”
项安国是真没想到还没等他们两口子跟儿子谈心，别再干这种用自己当诱饵的傻事儿，居然还想让他成事儿了。
更重要的是，谁也没料到，陶李在明知道应辉动手之后被拘留的情况下，居然还敢来动手，是真一点儿法也不懂啊。
但其实陶李的想法特别简单，他回答问询的时候说：“这不是寻思着……大马路上不能有监控吗？”
合着他是以为应辉之所以被抓，是因为他没挑对地方，在写字楼里所以才会被监控拍到。
大马路上就没事啦！
人无知到这个地步，所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项有志就只有英勇地救下孙子那一刻，感觉人是清醒的，到了派出所就开始说胡话了，闹了半天，最后在看到项修竹的时候，又忽然来了一句：“竹子拿奖了！爷爷得给你奖励。”
然后他就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啊掏，最后掏出来一块儿用手帕包着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乔林一直用手帕的习惯也是师承于他。
项有志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有很多，之前给过陶莹的电话本儿什么的，都是郑重其事从这里头给拿出来的。
所以这回就连项安国都没当回事儿，还在跟警察同志说话，结果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儿子的惊呼声：“爸，您快来看！”
项有志这回竟然真掏出来一本存折，而且里面还有不少钱。
“爸，我爷爷真有这么多钱啊？”
其实项安国也不能确定，老爷子确实一辈子省吃俭用，以前和老太太俩人过得都很节约，但他们在儿子买房的事儿上，已经贴补了不少钱了，再怎么攒也不可能还有钱吧？
项安国连忙把存折翻到最前面。
这本存折的名字是王翠英。
“我奶奶？”项修竹伸长了脖子，一眼就看到了他奶奶的名字。
这边儿父子俩正震惊呢，那头陶李又发癫开始攻击民警了。
“你这是袭警！”
“你都没穿警服，凭什么证明你是警察！”
在场所有人：“……”
他们都看不起你，偏偏你也不争气，无人扶你凌云志，你反正也上不去，没人可以利用你，因为你也没有用，人人都在笑话你……
偏偏你也最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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