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传来。
二人同时转头,就见一身红衣的穆海棠骑着匹白马疾驰而来,到近前时猛地勒住缰绳,马儿立身而起,嘶鸣一声才稳住。
太子见是她,一脸不解。
而宇文谨则冷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穆海棠压根没理会他,目光看向太子,言语里满是急切,连尊称都忘了:“萧景渊呢?”
太子朝远方的大军努了努嘴,道:“走了,他没同你说?”
穆海棠抬眼望去,只见大军绵延向前,直到看到队伍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不再多言,双腿一夹马腹,便追了过去。
萧景渊走在军阵最前,胯下战马稳步前行。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都这个时辰了,那丫头想来这会也该醒了。
知道他不告而别,会不会撅着嘴生闷气?
其实他何尝舍得这样离开,他放不下她,却又不得不走。
与其面对分别时的不舍,倒不如这般悄悄走,至少不用看着她难过,自己心里也能好受点。
“哎,”一声低叹混在马蹄声里。
萧景渊不禁在心里感慨:到底不是孑然一身,说走就走的时候了,他没想到,自己竟也有了不舍,有了牵绊,有了那个一直让他惦记的人。
穆海棠一身红衣,策马疾驰在大军侧后方。
队伍里的将士们见状,纷纷侧目,目光里满是诧异 —— 窃窃私语间,目光都看向这位突然骑着马出现的红衣女子。
“这是谁啊?”
“不知道啊,会不会是谁的家眷啊?”
“不是吧,一看就是个小丫头,梳的是姑娘家的飞天髻,分明还未出阁,哪能是家眷?”
“哎,你听她在喊谁?”
“呃,好像是在喊萧将军。”
“萧景渊,萧景渊。”穆海棠大声喊着,生怕追不上他。
萧景渊正出神,忽然听见有人在喊他,他猛地勒住马缰,回头望去。
阳光下,穆海棠一身红衣踏马而来,眉眼间满是焦急,萧景渊瞳孔微缩,一时竟有些恍惚,以为是自己太过思念产生了幻觉。
穆海棠见他停下,立刻翻身下马,不顾众人眼光,朝着他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
萧景渊看着朝着自己跑过来的身影,终于确认真是穆海棠追了来,他心头又惊又喜,也顾不上什么军仪风度,火速翻身下马,大步朝着她迎了上去。
穆海棠扑进萧景渊怀里,红裙抵着他冰冷的甲胄,却一点都不觉得凉。
她把脸紧紧贴在他胸口,手臂环着他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自己嵌进去。
萧景渊僵了一瞬,随即用尽全力回抱她,掌心按在她的后背,将她牢牢圈在怀里,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甲胄的棱角硌着她的脸,她却浑然不觉,想到今早的不告而别,穆海棠委屈极了。
她猛地推开他,抬手就往萧景渊胸前捶了几下,哽咽道:“谁让你今早不叫我的?谁准你一声不吭就走的?你知不知道,我醒来看不见你,心里有多慌、有多难过?”
萧景渊闻言,伸手便将她用力拽进怀中,也哽咽道:“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我不该偷偷走,还让你追来,都是我的错。”
穆海棠知道,她不该掉泪,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许哭,她最烦那种哭哭啼啼的病娇女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是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的铠甲上。”······
太子与雍王立在山坡上,望着下方那对不顾周遭目光相拥的男女,转身看向身侧的宇文谨。
他的视线同样在下方那对身影上,眼神阴鸷得吓人,双手紧握成拳,指骨都泛了青,连手背的青筋都突突跳着。
太子轻叹一声,低声劝道:“皇弟,有些东西,一旦错过了、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哎,莫要再执着了,你若是真的对她有情,原该是希望她好才是。”
穆海棠擦了擦脸,不再流泪,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荷包,递到萧景渊面前:“这是我在佛光寺为你求的平安符,你拿着。”
“虽然寺里那些和尚可能是骗人的,但佛祖是真的,我祈求你平安的心也是真的,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萧景渊接过荷包,紧紧攥在手里,—— 这是她第一次送他东西。
“是你亲手绣的吗?”
“啊?” 穆海棠愣住了。
他低头,目光落在荷包上,又轻声问了一遍:“我问,这荷包,是你亲手绣的吗?”
穆海棠看着他手里精致的荷包,不想撒谎骗他,只能轻轻摇头,小声道:“不是我。”
怕他难过,她又道:“萧景渊,我保证,你走以后,我一定好好学刺绣,等你回来,我就把亲手绣的荷包送给你。”
萧景渊抬手,指尖轻轻拭去她脸颊残留的泪痕,低声应了句:“好。”
穆海棠抬眸望着他,紧紧攥着他方才为自己擦泪的手:“你这一路千万要小心,到了漠北,记得日日都把防护服穿好,莫要嫌麻烦。若是得了空闲,一定要给我写信,哪怕只言片语也好,让我知道你平安。”
萧景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哽咽道:“好,我一定日日给你写信,字字都是平安,你一定要等着我。”
他贪恋地吸了吸她发间的清香,终是狠下心,轻声道:“我走了。”
话落,他缓缓推开她,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穆海棠看着他翻身上马,看着他离开。
眼看他越走越远,她再也按捺不住,抬腿就往他的方向跑,对着他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萧景渊 —— 我等你,我一直都等你。”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用八抬大轿娶我,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却尽数飘进萧景渊耳中。
他攥着缰绳的手猛地一僵,那一句我等你八抬大轿娶我,像烙印般烫在他心上。
可他却不敢回头 —— 只能将那份翻涌的情愫与不舍,尽数压进眼底深处,勒紧缰绳,催马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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