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工程师的全息投影在聚义厅中央亮起时,梁山的暮色正从雕花窗棂漫进来,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投影里,现代实验室的监测屏被成片红色警告覆盖,代表地脉能量的曲线像被狂风撕扯的绸带,扭曲得不成样子,每一次跳动都像砸在众人心上的重锤。
“能量对冲已经持续七个小时,没有缓解的迹象。”赵工程师的声音裹着电流杂音,却挡不住字里行间的焦虑,“梁山地脉自然生成能量的速度是每小时0.3单位,可咱们在用的设备,每小时要耗掉0.8单位。照这个数算,最多三天,地脉能量就会跌破安全阈值。”
他顿了顿,投影切换到一片荒芜的山地画面:“到时候不只是能量设备瘫痪,梁山的生态都可能崩——土壤板结得种不出庄稼,泉眼彻底干涸,就像当年被官兵围剿后,山穷水尽的惨状。”
聚义厅里静得能听见火盆里木炭的噼啪声。武松猛地将半截打虎鞭拍在石桌上,震得茶杯盖“当啷”跳起,粗声吼道:“还议个屁!直接把那些耗电的铁疙瘩拆了!梁山的根不能毁在这玩意儿上!当年咱们靠刀枪弓箭能守住梁山,如今照样能行!”
“武都头此言差矣。”吴用捻着山羊胡从阴影里走出,他面前的石桌上摊着梁山地形图,朱砂笔圈出的设备位置格外醒目,“那些‘铁疙瘩’不是累赘。上次蟊贼偷袭,若不是现代监控提前预警,咱们的防护网根本来不及启动。拆了设备,等于自断一臂,下次遇敌难道靠血肉去填?”
“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地脉枯吧?”负责祖田种植的王大爷急得直跺脚,粗糙的手背上还沾着新鲜泥土,“前几天我就发现,后山泉眼的水流变细了,石头缝里的草都蔫了。再耗下去,今年的麦子没法种,咱们几百号人吃什么?喝西北风吗?”
陈记者举着相机的手顿在半空,镜头刚好框住众人各执一词的模样。他放下相机,指节敲了敲桌面:“我倒觉得,问题不在‘拆不拆’,而在‘怎么平衡’。现代设备能御敌,地脉是根本,得找共存的法子,不是简单二选一。”
“说得轻巧,怎么平衡?”武松斜睨着他,虎目圆睁,“赵工程师都算死了,地脉供不上消耗,难不成让咱们嚼着麦秆给设备供能?”
“或许……真有办法‘供能’。”西西抱着一摞能量监测册跑进来,额角的汗珠滴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墨迹,“我对比了现代数据和老周的传统记录,发现梁山地脉能量波动和月相有关!每逢满月,能量生成速度能翻倍,达到每小时0.6单位!”
她指着册子里的红圈标记:“虽然还是赶不上消耗,但只要非满月时减少设备运行,把能量省下来,等满月时集中用,说不定就能撑过去!”
“减少运行?蟊贼趁这时来偷袭怎么办?”林冲皱紧眉头,腰间的朴刀斜靠在桌边,刀鞘铜环在火光下泛着冷光,“防护网和监控一旦降级,咱们的防线就漏了大窟窿,这和开门揖盗有什么区别?”
“可以分区域运行!”陈记者突然起身,指着地形图上的朱砂圈,“梁山的能量设备主要在三处:山门监控、聚义厅通讯、后山对接站。能量低谷时,只开山门和聚义厅的核心设备,后山对接站降功率,同时加派巡逻队守着后山,这样既省能量,又不失防备。”
武松刚要拍桌子反驳,被吴用抬手按住。“这个法子值得试。”吴用的手指划过地形图后山区域,“但巡逻队压力会翻番。后山地形复杂,又是上次蟊贼的偷袭路线,至少要二十人轮班,咱们人手本就紧,这部分人从哪调?”
“我带村民们上!”王大爷往前一步,胸膛挺得笔直,“咱们虽没你们功夫好,但后山的路闭着眼都能走——哪块石头下有陷阱,哪片树丛能藏人,门儿清!年轻人跟着武都头练过几招,真遇小股蟊贼,拖到主力来没问题。”
“村民们的安全……”林冲面露顾虑。
“安全靠齐心,不是躲着!”王大爷的儿子王小虎举着把磨亮的柴刀站出来,“上次建防护网,林教头教的扎刺陷阱,后山路上全埋好了,还拉了警示绳。蟊贼敢来,保管扎得他们哭爹喊娘!”
聚义厅里的气氛渐渐缓和。武松收起打虎鞭,瓮声瓮气地说:“既然村民们有信心,我就把巡山弟兄分成两拨——一拨守山门,一拨带村民守后山。但丑话说在前头,发现异常立刻发信号,不许硬拼!”
“我还有补充!”西西翻到监测册最后一页,“赵工程师说现代有‘能量回收’技术,咱们可以把防护网拦截攻击的冲击力,转化成少量能量反哺设备。虽然每次只有0.05单位,但积少成多,也能帮地脉减轻负担。”
吴用点点头,拿起狼毫笔在竹片上记录:“就按这个分工——西西负责调设备参数,和现代同步数据;武都头、林教头安排巡逻值守,定好信号规则;王大爷带村民熟悉后山陷阱,备齐巡山工具;陈记者,麻烦你用现代通讯设备,把巡逻路线和陷阱位置记下来,发给每个值守的人。”
“放心!”陈记者立刻举起相机,“我现在就去拍陷阱细节,配上文字说明,保证每个人都看明白,不会走岔路、踩错陷阱。”
赵工程师的全息投影再次闪烁,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欣慰:“你们的方案我都听到了,很周全。我已经让实验室打包能量回收模块,明天通过临时通道送过来,安装调试好就能用。”
他顿了顿,投影切换到一本泛黄的古籍扫描图:“另外,我查到段古籍记载——梁山忠义堂底下,可能藏着古代的能量聚点。要是能找到,说不定能彻底解决能量失衡的问题,这可是梁山地脉的‘根中之根’。”
“忠义堂?”吴用眼睛一亮,“那里早改成储物间了,堆着些旧兵器和粮草。我明天一早就带人去勘察,挖地三尺也要把聚点找出来!”
火盆里的木炭燃得更旺,将众人的影子叠在聚义厅墙壁上,像一幅众志成城的剪影。武松提着打虎鞭往外走,要去安排巡山班次;王大爷带着村民们去检查后山陷阱;西西趴在石桌上,开始调试设备参数。
陈记者举着相机,拍下这忙碌而坚定的画面。镜头里,王小虎正跟着武松学吹警示哨,王大爷在和林冲核对陷阱位置,西西和吴用凑在一起讨论设备调试细节——他忽然明白,所谓“平衡抉择”,从不是单方面妥协,而是像防护网的绳索,交织在一起才够坚固。
深夜的聚义厅,只剩下吴用一人。他点起油灯,借着微光翻看那本古籍扫描图。忠义堂的位置被他用朱砂圈了又圈,笔尖在“能量聚点”四个字上反复摩挲。他总觉得,这聚点不仅关乎能量,还和之前发现的黑风衣人留下的铜片有关。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竹片“御敌守站,平衡共生”八个字上,泛着柔和的光。巡逻队的脚步声从厅外经过,“笃笃”的梆子声敲了三下——已是三更天。
吴用不知道,忠义堂下的秘密,不仅连着梁山地脉的生死,还藏着梁山与现代时空联结的关键线索。这场关于取舍的议事,只是“御敌守站·平衡抉择”的开端,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但此刻,聚义厅外传来的巡逻脚步声、远处村民们整理陷阱工具的谈笑声,还有设备调试的细微声响,都让他无比坚定——只要人心齐,再难的抉择,也能走出一条共赢的路。
他将古籍扫描图收好,吹灭油灯。门外的月光正好照亮他的脚步,下一步,就是去忠义堂,揭开那藏在地下的秘密,为梁山寻一条真正的“平衡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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