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亭内，熟悉的玉牌碰撞声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牌桌旁的气氛与上次截然不同。
青雀依旧盘腿坐在石凳上，小脸皱成一团，对着自己手上稀烂的牌型唉声叹气。而她对面的三秋，虽然依旧是那副懒洋洋倚着石柱的姿态，但眉宇间少了几分之前的凌厉杀气，多了几分…心不在焉？甚至偶尔会“不小心”打出一张青雀急需的牌，让她勉强凑成个小番。
“碰！”青雀欢天喜地地拿过三秋刚打出的“白板”，凑成了一个可怜兮兮的“箭刻”，总算不至于被剃光头。她狐疑地抬头看了看三秋，“三秋师兄，你今天…手气不佳？还是良心发现了？”
三秋掀了掀眼皮，指尖夹着一张牌漫不经心地转着，语气随意：“少废话，打你的牌。”
青雀撇撇嘴，刚要出牌，三秋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状似无意地开口，目光依旧落在自己的牌面上：“喂，青雀。”
“又干嘛？”青雀警惕地看着他，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己所剩无几的“钱袋”，“先说好，咨询收费！上次亏大了！”
三秋嗤笑一声，丢出一张牌：“谁要咨询你。就是随便问问…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不小心…呃…肢体接触稍微…过了一点点线…对方好像…也没太生气…接下来…该怎么…自然一点地…继续？”
他这话说得断断续续，含糊其辞，耳根却微微泛红。
青雀的眼睛瞬间瞪得比玉牌还圆！手里的牌差点掉桌上！
“肢、肢体接触？！过线？！还没太生气？！”她猛地凑近，声音压得极低，脸上洋溢着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师兄！你进展神速啊！快说说！到什么程度了？拉手了？拥抱了？还是…亲…唔唔唔！”
她话没说完，就被三秋眼疾手快地用一张“发财”牌塞住了嘴。
“闭嘴！打牌！”三秋脸色微黑，语气带着威胁，但眼中的不自在更加明显。
青雀吐出牌，也不生气，反而嘿嘿坏笑起来，搓着手指：“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想白嫖我青雀大师的独家秘籍？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咨询费！涨价了！一个问题，三局牌资！不，五局！”
三秋磨了磨后槽牙，看着青雀那副“吃定你了”的奸商嘴脸，又想想自己那确实需要“指点迷津”的处境，最终还是屈辱地…点了点头。“…行。快说！”
“好嘞！”青雀立刻眉开眼笑，清了清嗓子，摆出专业架势，“首先，师兄，你这心态就不对！什么叫‘不小心’？什么叫‘过了一点点线’？追女孩子，尤其是符玄师姐这样的，就得有策略、有步骤、有…担当！懂吗？要让她觉得，你的靠近是理所当然，是情不自禁，是…水到渠成！”
三秋：“…” 他感觉青雀的话本子看多了。
“具体到你的情况，”青雀压低声音，“既然师姐没明确拒绝，甚至‘没太生气’，那就说明…她心里是默许的！至少是不反感的！这就是重大突破啊师兄！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巩固成果，让这种亲密接触…常态化！习惯化！”
“常态化？”三秋挑眉。
“对！”青雀用力点头，“比如，以前是‘不小心’碰到手，现在就可以‘很自然’地牵着手走路；以前是‘不得已’扶一下腰，现在就可以‘顺手’揽着肩膀…当然，前提是氛围要对！要自然！不能显得刻意猥琐！”
三秋若有所思。好像…有点道理？
“还有！”青雀继续灌输她的“理论”，“要善于利用环境制造‘不得不’亲近的机会！比如一起去挤人多的地方‘被迫’靠近啊，比如一起看恐怖话本‘吓得’抱在一起啊…呃，当然，符玄师姐可能不怕这个…那就换成一起研究复杂的阵法需要头挨着头啊，或者像你之前观星那样，利用天气变化递衣服创造接触啊…”
三秋默默记下：制造机会，自然接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青雀竖起一根手指，表情严肃，“分寸感！过犹不及！在师姐没有明确表示更进一步之前，绝对不能得寸进尺，引起她的反感！要像熬汤一样，小火慢炖，让感情慢慢升温…等到时机成熟，一切自然…瓜熟蒂落！”她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一脸高深莫测。
三秋：“…” 他怎么觉得这丫头越说越不靠谱了。
“总之呢，”青雀总结道，拍了拍面前的玉牌，“核心思想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当然，前提是建立在尊重和真心的基础上！怎么样，师兄，这价值五局牌资的兵法，够精髓吧？”
三秋看着她那副等着收钱的得意模样，哼了一声，打出一张牌：“胡了。”
“啊？！”青雀低头一看，三秋打出的竟然是一张她做梦都想要的“红中”，恰好能让她胡一个清一色！“胡了胡了！我胡了！清一色！给钱给钱！”她瞬间把“兵法”抛到脑后，兴奋地伸手要钱。
三秋慢条斯理地推倒自己的牌——屁胡都没有。他刚才纯粹是看青雀说得唾沫横飞，随手打了张废牌。
看着青雀欢天喜地计算着赢了多少，三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掏出几块灵石扔过去，站起身：“学费。”
青雀接过灵石，掂量了一下，满意地塞进怀里，还不忘提醒：“师兄，记得实践出真知啊！有什么新进展，随时来咨询！老顾客可以打八折！”
三秋懒得理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若木亭。脑海里却反复回响着青雀的那些话——常态化…自然接触…制造机会…分寸感…
他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或许…是时候检验一下这“涨价”后的兵法，到底值不值这个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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