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凡将藏经阁一至三层所有关于炼丹基础的玉简和典籍都翻阅了一遍。
《百草图解》、《基础丹方辑录》、《控火诀要》、《炼丹入门心得》…这些在外门弟子看来都颇为晦涩的典籍，在道碑的推演能力下，其中的知识被迅速拆解、重组、理解，化作林凡自己的积累。
“道碑，整合所有炼丹基础知识，推演最优学习路径及《凝露丹》炼制方案。”
林凡将意识沉入脑海，对道碑下达指令。他选择《凝露丹》作为目标，是因为这是最基础的一阶丹药，所需材料便宜，主要用于恢复少量灵力，正好适合他练手，而且炼制出来也能自用或换取灵石。
道碑光华流转，“衍”字将无数关于灵草特性、药性搭配、火候掌控、灵力输出的信息碎片整合推演。
片刻后，一套清晰无比的《林凡版·炼丹入门指南》以及一份极其详尽的《凝露丹炼制推演方案》浮现于心。
这方案精细到令人发指，包括每一种药材的最佳处理手法、不同火候下的药性变化曲线、甚至预判了数十种可能出现的失误及补救措施。
“接下来，就是实践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理论再完美，没有实践也是空谈。他现在面临两个难题：炼丹炉和启动资金。
炼丹炉最便宜的下品法器也要数十灵石，他根本买不起。而启动资金，他仅剩的六块下品灵石，恐怕连三份《凝露丹》的材料都买不齐。
必须想办法解决。
这一日，林凡打扫完毕，正准备离开藏经阁，却在门口被一个身影拦住了。
是之前小比时，那个使用长剑的少女杂役，名叫柳萱。她看着林凡，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和恳求。
“林凡师兄…”柳萱的声音很轻，“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林凡有些意外，他与柳萱并无交集。“柳师妹请说。”
“我接取了药园的除草任务，但那片灵田里的‘蚀骨草’异常茂盛，根系深入地下，我一个人实在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柳萱脸上露出一丝窘迫，“任务失败要扣罚灵石的…我听说林凡师兄力气大，身手好，所以想请你帮忙，任务奖励我们平分，可以吗？”
药园？林凡心中一动。那里或许有他需要的东西。
“道碑，分析此任务的利弊及与炼丹计划的关联性。”
【利：可获得灵石报酬；可接触药园，有机会辨识或获取低阶药材；可与同门建立初步关系。】
【弊：耗费时间精力。】
【关联：高。药园可能存在炼制《凝露丹》的辅药，或可用于交换。】
“好，我帮你。”林凡点头答应。
柳萱顿时喜出望外：“多谢林凡师兄！我们这就去吧！”
宗门药园位于青云宗外围一座灵气充裕的山谷中。放眼望去，阡陌纵横，各色灵草灵药散发着莹莹光辉，药香扑鼻。不少杂役和外门弟子在其中忙碌。
柳萱负责的是一片位于角落的灵田，里面种植着一种名为“青元稻”的低阶灵谷，但田间的“蚀骨草”长得比稻子还高，根系盘根错节，极其顽固。
“就是这里了。”柳萱叹了口气，递给林凡一把特制的药锄，“蚀骨草的根系会分泌腐蚀性液体，普通铁器很快会被锈蚀，必须用这种青冈木柄、精铁头的药锄，还要小心别被划伤。”
林凡接过药锄，入手沉甸甸的。他并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目光扫过整片灵田，同时在心中默念：
“道碑，扫描这片灵田，分析蚀骨草的生长特性、分布规律及最高效的清除方案。同时，识别田中及周边是否有可用于炼丹的药材。”
道碑微光一闪，无形的波动扫过灵田。瞬息间，反馈传来：
【蚀骨草：一阶下品杂草，生命力顽强，根系最深可达五尺，主根位于地下三尺七寸偏左…提供九种高效清除路线图。】
【发现可用药材：田边西北角岩石下，生长有三株十年份‘清心花’，为《清心丹》主药；东南角水渠旁，有五株‘露凝草’，正是炼制《凝露丹》所需的两味主药之一！】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他不动声色，对柳萱道：“柳师妹，我看这蚀骨草分布有规律，我们分头行动，效率更高。你从东面开始，我从西面开始，如何？”
柳萱不疑有他，点头答应：“好，辛苦师兄了。”
林凡立刻按照道碑推演出的最优路线开始除草。他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锄都恰到好处地切断蚀骨草的主根，效率比柳萱快了数倍不止。
在清理到西北角和东南角时，他趁机将那三株清心花和五株露凝草小心地连根挖出，迅速收入怀中。这些野生的辅药并不在宗门记录之内，拿走也无人在意。
不到两个时辰，整片灵田的蚀骨草便被清理一空。柳萱看着干干净净的灵田，又看了看气定神闲的林凡，美眸中满是敬佩。
“林凡师兄，你太厉害了！要是没有你，我三天都干不完！”
两人去找管事交接任务，获得了五块下品灵石的报酬。柳萱坚持要分给林凡三块，林凡推辞不过，便收下了。
“林凡师兄，以后若还有此类任务，我…我可以再找你吗？”分别时，柳萱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可以。”林凡点点头。多一个获取资源和信息的渠道，并非坏事。
回到悬崖石室，林凡看着手中的三块灵石和八株药材，心中盘算。
九块下品灵石，依然买不起炼丹炉。没有丹炉，就无法提纯、融合药性，更别说成丹了。
“道碑，推演在没有炼丹炉的情况下，提取‘露凝草’精华，并模拟炼制《凝露丹》的替代方案。”
这是一个极其苛刻的推演要求。道碑光芒急促闪烁，甚至微微震颤，似乎在挑战某种极限。
良久，一段信息反馈回来，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替代方案：以自身为炉，灵力为火，神识为引，强行萃取提纯。】
【成功率：低于百分之五。】
【风险：极高！灵力控制稍有差池，轻则药性全失，重则灵力反噬，损伤经脉！强烈不建议尝试！】
以自身为炉？林凡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是疯子才会想出来的办法！道碑都给出了强烈警告。
难道真的只能放弃？
林凡看着那几株青翠欲滴的露凝草，感受着怀中建木残片传来的微弱生机，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
有建木残片护体，或许…可以赌一把？
风险和收益在脑中激烈交锋。最终，对实力的渴望压倒了对风险的恐惧。
“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岂能畏首畏尾！”林凡眼神一厉，下定了决心。
他调整好状态，盘膝坐下，将一株露凝草置于掌心。
“道碑，辅助我进行灵力微操，全力推演并规避风险！”
他深吸一口气，按照道碑推演出的那个疯狂方案，缓缓运转《万象归源诀》，将一丝极其细微的灵力导出掌心，如同最精巧的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探入露凝草的内部…
时间一点点过去，林凡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丝毫分神。
突然，掌心的露凝草猛地一颤，原本青翠的色泽迅速变得灰败！
要失败了！灵力输出过猛！
“道碑！紧急修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怀中建木残片微微一热，一股温和的生机之力涌入林凡手臂，让他几乎失控的灵力瞬间稳定了一丝！
就是这一丝稳定，让林凡抓住了机会，他福至心灵，神识配合灵力，猛地一收！
一滴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灵气和清新药香的翠绿色液滴，缓缓从枯萎的草叶中浮出，悬浮在林凡掌心之上！
露凝草精华，萃取成功！
林凡看着这滴来之不易的精华，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疲惫却又兴奋的笑容。
他成功了！在没有丹炉的情况下，完成了对药材的提纯！
虽然这只是炼丹最基础的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复杂的药性融合与凝丹，但这一步的成功，无疑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咕…”
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仅仅是萃取这一滴精华，就几乎耗尽了他的心神和大半灵力。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滴精华用一个玉瓶（之前装辟谷丹的）装好，然后立刻手握一块下品灵石，运转功法恢复起来。
“路还很长…但至少，我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感受着体内逐渐恢复的灵力，以及怀中那瓶代表着希望的药草精华，林凡的目光穿越石壁，仿佛看到了未来自己在丹道上大放异彩的景象。
修仙四艺，丹、器、符、阵。如今，他终于在“丹”字一途上，撬开了一道缝隙。
而这道缝隙背后，是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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