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送完那条足以在两个RK世界掀起风暴的消息后,凯莉果断切断了通讯
她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来消化这过于错位的现状——从归家者,变成了困在“起源”的高维观测者兼干涉者
瑞琦始终默默站在她身边,没有多问,只是用沉稳的目光和无声的陪伴,为她构筑起最安定的后方
感受到瑞琦的存在,凯莉翻腾的心绪逐渐平复,属于研究员的那份超然理性重新占据上风
她甚至带着一丝破罐破摔般的黑色幽默,对瑞琦说“正好,不用再纠结我们到底是人还是摩尔了。反正以后,我们就是摩尔了”
这个认知,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解决了她们关于身份的终极困惑
她们有充足的时间
别墅很安全,她们熟悉这里的一切
凯莉知道,人类任葵和瑞琦在经历了地铁站的惊魂后,还是会按照原计划(或者说,被她们改变的“新计划”)去参加完那个摩尔庄园的线下活动,然后回到这里
等待的时间里,凯莉检查了家中的网络和设备,确认了当前的时间点,并开始整理思路,组织语言
她需要给“自己”一个解释,一个能让人接受、又不至于引发更大混乱的解释
当门口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以及两个女孩带着活动纪念品、依旧有些后怕的交谈声时,凯莉和瑞琦(两只真·摩尔)从客厅的阴影中平静地走了出来
“啊——!!!” 毫无意外,人类任葵和瑞琦被客厅里两个“活生生”的、装扮逼真到诡异的“coser小孩”吓得尖叫出声,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别紧张” 凯莉开口,语气冷静“我们是今天在地铁站‘帮’了你的人。坐下,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
她的冷静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加上瑞琦(摩尔)那沉稳得不似孩童的站姿,人类任葵和瑞琦在极度震惊中,竟真的下意识地坐到了沙发上,眼睛瞪得溜圆
凯莉没有绕任何弯子,她选择了一种最直接、也最接近“科幻设定”的说法,指向了人类任葵曾写过的一个故事
“任葵,你原本会在地铁站摔下楼梯,重伤昏迷。你的意识会在昏迷中穿越世界,与一个名叫‘罗伯特·凯莉’的摩尔研究员融合” 她看着对方骤然苍白的脸,补充道
“对,就是你以前写过的那个‘if线’的主角,性转RK”
然后,她转向人类瑞琦,语气同样平静却残酷
“而瑞琦,你会在医院IcU照顾昏迷的任葵时,因为过度疲惫和心神恍惚,也失足摔下楼梯,你的意识,则会与那个if线里的……骑士团长瑞琦融合”
她言简意赅地描绘了那个未曾被她们干预的、充满痛苦的“原始剧本”
“那就是我们——或者说,我们曾是你们未来的另一种可能性”凯莉指了指自己和身旁的瑞琦(摩尔)“但今天,我们‘回来’了,并阻止了那场事故。所以,那条‘if线’不会在你们身上发生了”
她顿了顿,看着两个世界观受到剧烈冲击的女孩,给出了最核心的结论
“这意味着,你们不会穿越,不会成为‘我们’,你们会以‘任葵’和‘瑞琦’的身份,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
“而我们”她与身旁的瑞琦(摩尔)对视一眼“将作为独立的个体,来自那个被改变的可能性,暂时留在这里,寻找回归那个世界的方法”
真相如同惊雷,在客厅里炸开
人类的任葵和瑞琦呆若木鸡,消化着这超越一切想象的信息
摩尔凯莉和瑞琦则平静地等待着,给予她们时间
而接下来,任葵的反应完全出乎凯莉的预料
在短暂的震惊和消化后,任葵的眼中瞬间迸发出一种混合着极度兴奋、狂热崇拜和“梦想成真”的光芒!
她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个箭步冲上前,不由分说地将矮小的、还没反应过来的凯莉一把抱进怀里,紧紧搂住,还把脸埋在对方橙色的绒毛里蹭了蹭,发出幸福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我抱到真的男神了!活的RK!虽然是性转版!但这就是我写的if线成真了啊啊啊!”
凯莉:……?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弄得浑身僵硬,蝴蝶眼镜都差点歪掉
一股陌生又熟悉的、属于“人类任葵”时期的、极度外放且跳脱的情感波动,透过这个拥抱隐约传来,让她感到一阵微妙的……羞耻和无奈
凯莉内心嘟囔‘……原来我以前的性格,是这么……跳脱的吗? 这种毫不掩饰的热情和直球……啧,真是黑历史’
她费了点劲才从这个过于热情的拥抱中挣脱出来,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披风,推正眼镜,努力维持着“凯莉顾问”的威严,尽管她现在的外形毫无威严可言
而在这略显混乱的互动中,她也更清晰地感知到了自身的变化
罗伯特·凯莉,这个由“任葵”的基底与“摩尔凯莉”的全部记忆、知识、能力乃至情感模式融合而成的存在,其主导人格早已在漫长的摩尔庄园生涯中完成了重塑与沉淀
她拥有任葵的好奇心与部分情感模式(比如对RK的初始好感),但更深刻地烙印着的,是摩尔凯莉因父亲罗伯特·金的离去而产生的疏离与戒备,是作为首席研究员的理性与高傲,是与瑞琦(摩尔) 一同长大、彼此扶持依赖所养成的深刻羁绊与守护欲,乃至最后这场高维回归后,所洞见的世事复杂与自身内心的暗面(偏执、控制欲、利用他人愧疚等)
她不再“天真活泼”
她是理性、强大、内心存在阴影、却也有着自己独特温柔与羁绊的“罗伯特·凯莉”
任葵的跳脱更像是遥远背景音里一抹明亮的底色,而真正演奏主旋律的,是摩尔世界的风霜与经历
“好了,放开”凯莉用爪子不太适应地拍了拍还在兴奋状态的人类任葵,语气恢复了平静“既然你接受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更实际:我们以后如何在这里共存?”
她看了一眼身旁沉稳的瑞琦(摩尔),又看了看眼前兴奋的任葵和依旧有些恍惚的瑞琦(人类),觉得“回家”后的生活,恐怕比在摩尔庄园时,还要充满意想不到的“挑战”
至少,她得先教会这个“过去的自己”,什么叫“保持适当的距离和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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