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啪”一声被重重搁在桌上,光柱向上,将他下颌的线条照得冷硬异常。
他站起身,高大的阴影瞬间吞噬了坐在墙角的她。
“我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最后这句话,他几乎是压着嗓子说出来的,带着一种血腥味的暗示,和一种……近乎懊恼的烦躁。
他向前迈了一步。
林晚猛地吸了一口冷气,几乎要尖叫出来,拼命向后缩,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发出嗡鸣。
来电显示的光短暂地照亮了他瞬间蹙紧的眉头。
他脚步顿住,侧头看了一眼屏幕,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锐利,之前的困惑和那丝诡异的“懊恼”瞬间消失殆尽,又恢复了那种全然的掌控和冷酷。
他拿起手机,并没有立刻接听,而是先低头,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般刺向几乎要窒息的林晚。
“也别指着林阳能过来,”
他扯出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语气平淡却残忍地碾碎她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现在,脱不开身。”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走向厨房的方向,接起了电话。
“说。”
低沉冰冷的声音融入风雨声中。
留下林晚瘫软在墙角,抱着熟睡的孩子,仿佛刚刚被一场无形的风暴彻底摧毁。
他不仅带来了物资,不仅占据了空间,更用最精准的方式,击碎了她所有的侥幸和依赖。
和平相处?他记忆里的“和平”,原来从未存在过。
而现在,他甚至连她最后一点念想也掐灭了。
屋外,台风仍在呼啸。屋内,只剩下她冰冷彻骨的绝望。
顾衍的电话并没有打很久。他低沉地应了几声,大多是“嗯”、“知道了”、“处理干净”,便结束了通话。他将手机扔回桌上,发出沉闷一响。
他没有立刻回到沙发,而是就站在厨房与客厅交接的那片阴影里,目光重新落回蜷缩在墙角的林晚身上。
露营灯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几乎覆盖到她冰冷的脚趾。
“我本是不想找你的。”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讲电话时更沉,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近乎平铺直叙的语调,却每一个字都砸得林晚心脏抽紧。
“你应该知道,”他向前走了一步,踏入光晕边缘,
“我要是想找你,不可能放任你这么多年。”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剖开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她这五年偷来的安宁,并非源于她的隐匿成功,而是源于他的“不想”。
她的自由,始终悬于他的一念之间。
林晚猛地抬头,眼中是无法置信和更深的恐惧。
他似乎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或者说,这印证了他的逻辑。
他停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不再靠近,是一种保持距离的姿态,却带着更强的压迫。
“我知道,”他继续用那种没有起伏的声调说,仿佛在陈述一份与自己无关的报告,“那个‘变态’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变态”两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疏离和鄙夷,仿佛在评价另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我也知道把你吓坏了。”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苍白瘦削的脸上扫过,那里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和极致的惊惶,
“我本也不想再打扰你。”
他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讲道理”的意味。
可这“道理”在林晚听来,荒谬得让她想尖声大笑,喉咙却像被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可是,”他话锋一转,那丝伪装的平静下面,露出了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实质,
“欧辰也和你说过了,我生病了。”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得了‘厌女症’,我靠近不了任何女人。”
林晚的瞳孔猛地收缩。
欧辰确实含糊地提过,但她当时只以为那是顾衍又一个控制她的借口或变态游戏!
他竟然……真的……
“而且我现在需要一个孩子。”
他继续说,语气理所当然得像在陈述一个商业需求,
“顾氏需要继承人。很迫切。”
他向前微微倾身,露营灯的光线照亮他深邃眼底那片冰冷的、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算计。
“你可以选择一下。”他抛出选项,如同下达最后通牒,
“一,治好我,我和别人生孩子。”
“二,”他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熟睡的安安脸上,那眼神让林晚瞬间寒毛倒竖,用尽全力抱紧孩子,“你把安安给我。”
“或者,”他的视线重新回到她脸上,带着一种评估货物般的审视,“你再给我生一个孩子。”
每一个选项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早已破碎的神经上。
治好他?如何治?意味着什么?把安安给他?绝无可能!再生一个?……那将是永无止境的深渊!
“不……”她终于从牙缝里挤出破碎嘶哑的声音,剧烈地摇头,“不……你不能……”
“我能。”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彻底撕碎了那层虚伪的“商量”外衣,露出底下冰冷的钢铁规则,
“不管你怎么选,林晚,安安是我的孩子,你是赖不掉的。”
他转身,从那个仿佛能掏出一切的防水袋里,拿出一个透明的文件袋,里面是几页纸。
他将其扔到林晚面前的地上。
纸张散开,最上面一页,醒目的“dNA检测报告”标题下,是她和安安的名字,以及旁边那个她刻入骨髓的名字——顾衍。
结论栏里,“支持顾衍是林安生物学父亲”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她的眼睛。
“dNA检测报告我带来了,”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冰冷而确定,
“如果你想看,我可以拿给你仔细看。或者,你更想现在重新验一次?”
他站在那里,如同宣判的法官,用最残酷的方式,将她最后一点侥幸和挣扎也彻底碾碎。
台风声仿佛消失了,世界只剩下他冰冷的选项,和那份如同死刑判决书般的报告。
她,根本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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