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赵专家让我来问,钢板够不够用,藤山先生说要加厚炮管就得用那种高碳钢!”小李抱着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刚画好的炮管图纸,一路小跑冲进指挥部,额头上还沾着点机油。
曹兴国正对着地图琢磨下一步的据点攻击计划,闻言抬头笑道:“让老赵跟藤山先生说,钢板管够!昨天刚从伪军仓库里缴获了一批,王黑风正带人往实验室运呢,都是好料!”
话音刚落,严英豪掀帘进来,脸色带着几分凝重:“团长,刚才陈大爷来说,村西头的李刚这几天鬼鬼祟祟的,总往山外跑,问他干啥就支支吾吾,要不要……”
“李刚?”曹兴国眉头皱了起来。那是个三十来岁的村民,之前被日军抓过壮丁,逃回来后一直蔫蔫的,猛虎团来后给了他两亩地种,没想到会出问题,“先别惊动他,让老乡们盯着点,看看他到底跟谁接触。”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实验室的位置虽然隐蔽,但要是被内鬼泄了密,藤山夫妇和那些新造的武器可就危险了。
三天后的深夜,省城日军司令部依旧灯火通明。松井正对着藤山夫妇的档案发呆,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副官手里举着一封电报,满脸兴奋地冲进来:
“少将阁下!重大情报!黑风口的村民李刚发来密报,藤山一郎夫妇根本没死,正在帮八路军造武器!说他们改的炮能打两千米,穿甲弹能炸坦克!”
“什么?!”松井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抢过电报,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清清楚楚——李刚不仅说了藤山夫妇的下落,还画了实验室的大概位置,甚至提到了每天下午三点有一批新造的炮弹运出。
“八嘎牙路!”松井的手指捏得电报纸发皱,眼里喷出火来,“我就知道他们没死!竟然敢帮八路造武器,真是帝国的叛徒!佐藤,给东京发报,把这事捅给特高课!藤山一郎不是在乎家人吗?我就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副官的心里一寒,却还是低头应道:“哈衣!属下这就去办!”他知道,特高课的手段有多狠,藤山夫妇在东京的家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黑风口的实验室里,藤山一郎正和赵专家调试新造的穿甲弹。藤山静子在一旁记录数据,脸上带着难得的笑容——这几天的合作很顺利,新炮的射程已经突破了两千米,穿甲弹更是能打穿日军最厚的坦克装甲。
“赵先生,你看这引信延时,再缩短0.1秒,威力还能再增一成。”藤山一郎指着图纸,语气里带着兴奋,完全没了最初的抵触,“等这批炮弹造好,就能去试试打松井的装甲车队了!”
赵专家笑着点头:“我看行!不过也得注意安全,别真炸膛了。”
正说着,严英豪推门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赵专家,藤山先生,你们出来一下,有急事。”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跟着严英豪来到指挥部。曹兴国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张纸条,是地下党刚从省城传回来的紧急情报。
“东京……出事了。”曹兴国的声音有些艰涩,“特高课接到松井的密报,昨天夜里闯进了你家,藤山先生的父母、还有你女儿……都没了。”
“轰”的一声,藤山一郎像被雷劈中,瞬间僵在原地,手里的图纸飘落在地。藤山静子尖叫一声,眼前一黑就往地上倒,被严英豪一把扶住。
“不……不可能……”藤山一郎喃喃自语,突然疯了一样抓住曹兴国的胳膊,眼睛通红,“是松井!是他干的!我要杀了他!我要炸了他的司令部!”
他猛地转身就要往外冲,被赵专家死死拉住:“藤山先生!你冷静点!现在去就是送死!”
“送死也要去!”藤山一郎嘶吼着,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下来,“那是我唯一的女儿啊!才五岁!松井这个畜生!”
藤山静子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哭声像刀子一样扎在每个人心里。
指挥部外,战士们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个个气得咬牙切齿。王黑风攥着拳头,吼道:“团长,让我带弟兄们去端了松井的老窝!把他碎尸万段!”
“还有那个内鬼李刚!”小李也红了眼,“我这就去把他抓来,扒了他的皮!”
曹兴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对严英豪说:“先把李刚控制起来,别让他跑了,也别让老乡们动手打他,留着还有用。”
他又转向情绪激动的藤山一郎:“藤山先生,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报仇不能急。松井就是想激怒你,让你自乱阵脚。咱们得忍着,把武器造得更厉害,用他最怕的方式,让他付出代价!”
藤山一郎呆呆地站着,眼泪不住地流。藤山静子突然停止哭泣,站起身,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恨意:“曹团长说得对,我们不能死,我们要造更多的炮弹,炸平松井的司令部,炸平所有日军的据点!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藤山一郎猛地抬头,眼里的悲痛变成了决绝,他捡起地上的图纸,对赵专家说:“走,回实验室!今天就把穿甲弹的引信改好,明天就去炸松井的装甲车队!”
省城的日军司令部,松井正得意地喝着清酒。副官走进来,递上一份报告:“少将阁下,特高课回电,说已经‘处理’了藤山的家人,还说要给您记一功。”
“哼,这是他应得的。”松井放下酒杯,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我就是要让藤山一郎知道,背叛帝国的下场!他不是想造武器吗?我倒要看看,他家人的血能不能让他清醒!”
他顿了顿,又道:“让装甲车队明天去柳河桥一带巡逻,故意露个面,引诱八路军来打。藤山一郎要是敢来,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副官心里暗暗叫苦,却还是应道:“是!”他知道,松井这是想用藤山夫妇的命,来挽回自己丢失专家的颜面。
黑风口的实验室,一夜灯火未熄。藤山一郎和藤山静子几乎没合眼,带着战士们赶制穿甲弹,每一颗炮弹上,都仿佛凝聚着他们的血泪。赵专家在一旁默默帮忙,心里又痛又怒。
天快亮时,第一批改造好的穿甲弹终于完工。藤山一郎拿起一颗,对着灯光看了看,声音沙哑:“这颗,送松井的装甲车。”
藤山静子拿起另一颗:“这颗,送特高课。”
曹兴国走进来,看着满地的炮弹,沉声道:“都准备好了。严英豪带一营掩护,王黑风带迫击炮小队,藤山先生负责瞄准,咱们今天就去会会松井的装甲车队。”
“还有李刚。”严英豪低声道,“已经审出来了,他是被松井的特务抓住把柄,说他以前给日军送过粮,不告密就杀他全家,他才……”
“他家人呢?”曹兴国问。
“被松井的人骗到省城,早就被杀害了,他还不知道。”严英豪叹了口气。
曹兴国沉默片刻,道:“告诉他真相,让他看着我们怎么打鬼子。要是他还有点良心,就该知道谁才是真正害他的人。”
上午十点,柳河桥附近的公路上,五辆日军装甲车耀武扬威地行驶着,车顶上的机枪手警惕地扫视四周。松井坐在后面的指挥车里,等着八路军上钩。
突然,公路两侧的山坡上响起炮声!
“轰隆!轰隆!”
改造后的迫击炮发射的穿甲弹呼啸而来,精准地命中装甲车的侧面。只听“咔嚓”一声,厚厚的装甲被撕开一个大洞,炮弹在车内爆炸,火光冲天而起!
“打中了!”山坡上,藤山一郎嘶吼着,眼里布满血丝,又一颗穿甲弹上膛,“下一辆!”
王黑风帮他调整炮架,吼道:“好嘞!让小鬼子尝尝厉害!”
五辆装甲车转眼就被炸毁了三辆,剩下的两辆想掉头逃跑,被严英豪带领的一营拦住,战士们用炸药包将其炸毁,里面的日军没一个活下来。
松井在指挥车里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下令司机立刻掉头逃跑,连装甲车的残骸都不敢回收。
回到黑风口,战士们没有欢呼,气氛有些沉重。藤山一郎站在山坡上,望着东京的方向,久久不语。藤山静子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块干粮:“吃点东西,报仇的路还长。”
藤山一郎接过干粮,却没吃,突然对曹兴国说:“曹团长,我想加入八路军。我要造更多的武器,直到把所有日军赶出中国,为我的家人报仇。”
藤山静子也点头:“我也加入。我要教战士们造最好的炮弹,让小鬼子无处可逃。”
曹兴国紧紧握住他们的手:“欢迎你们!从今天起,咱们就是战友了!”
李刚被带到山坡上,当他知道家人早已被日军杀害,自己只是松井的棋子时,瘫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不停地扇自己的耳光:“我不是人!我对不起八路军!对不起我爹娘啊!”
曹兴国看着他,沉声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跟着部队干活,用行动赎罪吧。”
省城的日军司令部,松井看着装甲车被毁的报告,彻底瘫倒在椅子上。他没想到,藤山一郎在失去家人后,竟然变得更加可怕。副官小心翼翼地说:“少将阁下,要不要再请专家来?”
“请谁?”松井苦笑,“全帝国的专家都知道藤山夫妇的事,谁还敢来?再说,来了也是给八路军送人才!”
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佐藤道:“给高野口田发报,让他派炮艇来支援,就说八路军有了新武器,再不联手,咱们都得完蛋!”
这一次,高野口田没有嘲讽,而是回电说:“三天后,炮艇编队到省城港口,共商防务。”他知道,藤山夫妇造出的武器,已经威胁到了整个临省的日军。
黑风口的夜晚,实验室依旧亮着灯。藤山一郎夫妇正在绘制新的火炮图纸,赵专家在一旁帮忙计算数据,战士们在旁边认真学习,气氛虽然沉重,却充满了力量。
曹兴国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这场战争让太多人失去了家人,但也让更多人团结起来,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战。
“赵专家,下一步咱们造什么?”曹兴国走进来,轻声问。
赵专家指着图纸:“藤山先生说,想造一门加农炮,能打五千米,直接轰开省城的城墙!”
藤山一郎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是的,我要让松井知道,背叛良知的人,终将被良知的炮火摧毁。”
曹兴国点头:“好!需要什么,咱们就找什么!就算是拆了日军的炮艇,也要把这门炮造出来!”
远处的省城方向,隐隐传来炮艇的汽笛声,那是高野口田的舰队来了。一场更大的战斗,正在酝酿。
“你说,松井和高野口田这次联手,能挡住咱们的新炮吗?”小李凑过来,轻声问。
曹兴国望着实验室里明亮的灯光,声音坚定:“挡不住。因为他们的炮是为了侵略,而咱们的炮,是为了家园,为了正义。这两种力量,从来就不是对等的。”
实验室里,穿甲弹的图纸在灯光下展开,像一张复仇的网,也像一张希望的网,正慢慢笼罩住整个临省的日军。属于猛虎团的战斗,还在继续,而胜利的曙光,已经穿透了层层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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