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染透不周山巅。
一轮明月悬于天穹之极,清辉洒落,照得整座通天峰如琉璃铸就。
山腰处云海翻涌,瑞气千条,紫霞万道自地脉升腾而起,汇聚成九龙盘柱之象,环绕着那座新立的混元殿缓缓游走。
殿前广场铺就的是混沌青玉砖,每一步踏下都有法则回响,仿佛天地都在低语——今日,是林浩证道混元大罗金仙的大典之日。
但在这庄严盛典之前,一场师徒之间的温情小聚,已在盘古殿前的“会场”悄然展开。
其实林浩和后土收的这些徒弟,之前就已经到了,不过也在帮着刑天搭会场。
至于有人要问了,之前讲道的那地方不就很好吗?
为什么要重新弄?
很不好意思,那地方自从不周山超脱后已经长到不知其多高去了,并且已经形成了一个独特秘境。
围绕着不周山旋转着并且飘忽不定。
其内道韵十分充足,不过无法锁定,只能在特定的时间才会出现,成为混元之下的一个很好的闭关悟道之所。
园中古木参天,灵泉潺潺,中央一方白玉台被十二道光晕环绕,正是十三位祖巫与他们亲传弟子围坐之处。
林浩端坐主位,一袭玄金道袍随风轻扬,眉宇间不见锋芒,却自有万法归宗的沉静。
他目光扫过眼前这些或熟悉或成长迅速的面孔:常曦、羲和并肩而立,容颜绝世,眸光如日月交辉;
女娲素手执扇,笑意温婉;
伏羲抱琴在膝,眼神深邃似藏八卦乾坤;镇元子闭目养神,袖中人参果树微微摇曳;
通天背负青萍剑,虽未出鞘,杀意已隐现三分;冥河手持血珠链,低声念咒,显然还在推演某门新功法;
镇岳魁梧如山,坐姿如岳镇五岳;
灵犀一袭淡粉霓裳,指尖绕着一缕清风打转;
好友玄明则最是安静,黑袍裹身,双目幽深,仿佛能看穿命运长河,实际则是准备眯一会。
“师尊。”
常曦起身,声音清越如晨钟,“今日乃您登临混元之始,弟子愿以‘曜舞’为礼,献上大道贺仪。”
“我亦同舞。”
羲和站起,手中现出两轮金焰,“昔日您教我们掌控阴阳运行,今日便让您看看,您的传承如何照亮洪荒!”
话音未落,二人身形骤然腾空,脚踏星轨,步步生莲。
刹那间,天上日月齐现——并非真日真月,而是由她们体内法则凝结而成的伪·日月同天!
乐起。
伏羲十指轻拨,琴音初响便是《太初引》,其声悠远,仿若开天辟地第一缕清气破混沌而出。
紧接着,节奏渐急,转入《万象鸣》,百兽应声而动,草木俯首,连远处栖息的三足金乌也展翅啼鸣。
而常曦与羲和的舞蹈,也随之变化。
一者如朝阳喷薄,炽烈燃烧,每一转身皆带焚天之势;一者如皓月当空,清冷澄澈,举手投足间寒霜凝空。
二者交替旋转,时而交汇如阴阳相济,时而分离似昼夜更替。
随着伏羲琴音进入高潮《混元》,她们竟将自身法则彻底释放——
日火化龙,月华成凤,在空中交织缠绕,最终融合为一只混元鸾鸟,振翅高飞,直冲云霄!
那一瞬,天地为之震动。
“好!”
镇岳拍案而起,豪气干云,“这才是我祖巫一脉的风采!以舞证道,以情合律,比那些整天打打杀杀的所谓‘正统’强多了!”
“哼。”
冥河冷笑一声,“舞得再美,能挡住圣人一掌?不过取悦人心罢了。”
话音刚落,一道冰蓝色光芒掠过他头顶,削断几缕红发。
众人循光望去,只见常曦凌空而立,嘴角微翘:“冥河道兄,你说谁取悦人心呢?要不要下来试试,是谁先跪地求饶?”
羲和也飘然而至,手中浮现一轮弯月刃:“听说你最近炼成了‘血神经’第三重,不如让我姐妹陪你练练手?”
“你们……”
冥河脸色一变,刚想反驳,忽觉背后一凉——女娲不知何时已悄然靠近,轻摇羽扇笑道:“冥河啊,咱们可是同辈,何必嘴硬?刚才那舞,连我都心动了,你说是不是?”
“我……我只是表达观点……”
“哦?”
女娲眨眨眼,“那你现在还坚持吗?”
“……我不坚持了。”
冥河低头认怂,惹得满堂哄笑。
就在这欢声笑语之际,刑天突然从角落猛站起身,酒坛往地上一摔,大吼一声:“接着奏乐!接着舞!!”
全场寂静三息。
随即爆发出震天笑声。
通天更是直接笑出眼泪:“刑天小弟,你是真不怕死啊!刚说完人家惹不起,转头就让人继续跳?你是想被三位混元金仙追杀到北冥去吗?”
刑天梗着脖子,一脸不服:“怕什么!我又没说让她们跟我打!我只是……欣赏艺术!对,纯粹的艺术鉴赏!”
“呵呵。”常曦冷笑,“既然如此热爱艺术,那就请你上来共舞一曲吧——我的‘焚天蹈’刚好缺个陪衬的炮灰。”
“别别别!”刑天连连后退,“艺术可以远观,不可亵玩焉!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着一个土遁消失无踪,只留下地面一个冒着烟的大洞。
众人再度大笑,连一向沉默的玄明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此时,伏羲抚琴收尾,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天地归寂。
林浩缓缓起身,眼中泛起一丝欣慰:“你们的成长,超乎我的预料。尤其是你们今日所展现的,不只是力量,更是对‘道’的理解。舞中有律,乐中有理,情中含法——这便是混元之道的雏形。”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待会儿的混元大典,不仅是我的证道,也是你们所有人的一次机缘。三千法则归一,世界本源显现,届时若有感悟,切莫错过。”
众弟子齐声应诺。
就在此时,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
九彩神光垂落,九龙辇驾自虚空中驶出,瑞气千条,仙音袅袅。鸿钧道人端坐其上,面容平静如古井,一身天道气息弥漫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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