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宫里传旨,陛下急召!”
书童跑进来急切的说道:“说是……说是北境有急报。”
我的笔一顿,浓墨在宣纸上晕开一个黑点,像北境传来的一颗寒星。
我随传旨的内侍入宫,街面上已隐隐有了骚动,禁军士兵提着刀鞘快步穿行。
百姓们聚在街角窃窃私语,往日里喧闹的酒肆茶坊,此刻竟安静得能听见远处钟楼的晨钟。
这长安的太平,果然是薄如蝉翼。
太极殿的气氛比我想象的更压抑。
文信台的传讯兵跪在殿中,手里举着誊抄好的急报,后背的官袍已被冷汗浸透。
武则天端坐在龙椅上,凤目微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圭。
“念。”她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传讯兵颤抖着开口,每一个字都砸在青砖地上:“异族携圣物来犯,雁门已破,高士将军重伤昏迷,浊族联军三日连破七城……”
“轰”的一声,殿外的惊雷正好炸响,雨水顺着殿檐倾泻而下,像是要洗去这刺耳的消息。
我看见站在前列的大臣猛地攥紧了朝笏,指节泛白;
户部尚书李昭踉跄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立柱。
龙椅上的武则天突然拍案而起,玉圭重重磕在案上,“查!为何雁门失守三日,才传来消息?”
她的凤目扫过群臣,“传朕旨意,即刻召集文武百官,议对策!”
半个时辰后,太极殿内已站满了官员。
雨势渐大,殿外的雨声混着殿内的争执,像一团乱麻。
世家派系的官员出列,语气里满是傲慢:“臣以为,雁门失守,皆因寒门文修不堪大用!
高士出身寒微,文气虽烈却无章法,若是世家子弟守关,断不会有此败局!”
“大人此言差矣!”
郭元振立刻反驳,“高士将军守雁门以来,从未有过闪失!此次败于异族圣物,非战之罪!
当务之急是速调长安精锐驰援太原,而非追究出身!”
他的声音洪亮,却被另一位世家官员冷笑打断:“郭大人是想让更多寒门子弟去送命?
我世家文修自幼研习军阵诗文,远胜那些野路子出身的书生!”
朝堂瞬间分成两派,保皇派力主驰援,世家派则借机发难,要求由世家将领接管北境兵权。
我站在百官之中,看着眼前的争执,只觉得胸口发闷。
北境的士兵在流血,长安的官员却在为权力争斗,高士重伤昏迷,这里却在讨论谁该掌权!
这就是所谓的庙堂之上?
“够了!”
武则天的怒喝压过了所有声音,她的目光扫过殿内,从世家官员身上移开,掠过郭元振,最终定格在我身上。
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期待,还有信任。
“李白,”她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你与高士相交,此事你怎么看?”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刚刚开口的世家官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郭元振则投来期盼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踏出列班,靴底踩在青砖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这一步,踏的是北境的血,是高士的信,是长安的安稳。
“臣以为,异族凭文气转化炉作乱,此等邪物,非文武双全者不能制。”我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雨水敲打殿瓦的声响竟成了背景。
“世家将领耽于权位,寒门文修急于证明自己,皆非最佳人选。臣,李白,愿挂帅出征,驰援太原,复我雁门!”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郭元振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敬佩;
带头的世家官员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李白,你莫不是疯了?
你不过一介书生,还想统兵打仗?莫不是想拿将士的性命,换你一首传世的败军诗?”
他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中了在场所有文人的痛处。
我看见站在旁边的年轻翰林脸色发白,却敢怒不敢言。
我缓缓抬手,指尖凝聚起淡金色的文气,不是华丽的辞藻,而是高士教我的、带着沙场铁血的锋锐。
“大人说我只会吟诗?那我便吟一首,让大人听听,我的诗能不能杀敌!”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第一句出口,殿内的烛火突然暴涨,金色的文气在我身前凝聚成一张长弓的虚影,弓弦嗡鸣,竟带着北境的寒风。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平明寻白羽,没在石棱中!”
第二句落下,文气长弓猛地射出一箭,不是射向他,而是射向殿角的石柱。
箭簇穿透石柱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却在石面上留下一个光滑的箭孔,箭尾的白羽微微颤动,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殿内一片死寂。
武则天盯着那根石柱,凤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郭元振抚掌长叹:“好一个没在石棱中!李太白的诗,是带刃的!”
我收回文气,目光直视世家官员,声音冰冷:“各位大人,我的诗能不能杀敌,北境的将士知道,被平的旧藩知道,这根石柱,也知道!”
嘲讽我的世家官员脸色铁青,却还想狡辩:“你……你不过是耍些文气小把戏!统兵打仗讲究排兵布阵、粮草调度,你懂什么?”
“我懂什么?”
我上前一步,逼得他后退到台阶边,“我懂兵者,仁也,不会让士兵为世家的权欲送死;
我懂文者,锋也,能用诗文凝聚军心,比你世家的金银更管用!”
“我在格物院改良过文气火铳,威力比你世家子弟用的弓弩强数倍;
我与高士推演过北境战事,知道哪里是险地,哪里是绝地;
我和郭尚书平藩王时,你又在哪里?”
我的话像连珠箭,每一句都戳中他的要害,他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文信台的传讯兵再次闯入,手里举着新的文气符。
脸色惨白:“陛下!太原急报!浊族大军已兵临太原城下,王忠嗣将军请求……请求朝廷即刻发兵!”
这消息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殿内的争执。
武则天猛地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案上的奏章,她看着我,语气不再是询问,而是决断:“李白,朕给你兵符,给你粮草,给你便宜行事之权。”
我躬身行礼,心中却燃着一团火:“高士败退,浊族步步紧逼,臣想尽快带领援军北上,以解太原之危。”
“好!”武则天的声音砸在太极殿金砖上,震得檐角残雨簌簌滴落。
“李白兼具文韬武略,又与高士相知甚深,此去北境,非他莫属!
传朕旨意:封李白为北征兵马大元帅,持天子剑,可调天下文修,节制三边诸将,凡有不从者,以军法论处!”
世家官员们脸色骤变,领头的卢尚书刚要出列,就被武则天凌厉的眼神逼退。
她从龙案上拿起一枚鎏金虎符,龙纹在烛火下流转,那是调兵的重器。
“李白,上前接印。”
我踏上丹陛,靴底沾着的雨水在金砖上晕开浅痕。
指尖触到虎符的瞬间,一股沉厚的凉意顺着手臂蔓延。
武则天亲自将虎符塞进我掌心,另一只手按住我的肩膀,她的指甲嵌进我的衣料,带着不容置疑的托付:“守住太原,杀退异族,朕等着你凯旋。”
我猛地单膝跪地,将虎符举过头顶,胸腔里的文气再也抑制不住,顺着喉间喷涌而出:“臣李白接旨!
此去北境,若不破异族,不复雁门,誓不踏回长安一步!”
话音落时,淡金色的文气从周身暴涨,穿透殿宇,直冲天穹。
殿外突然响起惊呼,内侍跌跌撞撞跑进来:“陛下!祥云!殿外聚起祥云了!”
我抬头望去,只见殿外雨云散尽,一团鎏金祥云正悬在太极殿上空,云纹竟如诗卷展开。
武则天走到窗边,望着那片祥云,放声大笑:“好!文气冲霄,祥云护佑,此乃大唐之幸!”
郭元振等官员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世家官员们脸色灰败,再无半分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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