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的手指在纸条上摩挲片刻，眉头皱得更紧。
第五个人还活着？
什么第五个人？
码头的死者是一个，这个服毒自杀的是第二个，难道还有其他受害者？
“让开让开！”王震挤过来，看到纸条上的字，脸色瞬间煞白。
“怎么了？”林轩敏锐察觉到他的异样。
王震嘴唇哆嗦几下，声音沙哑：“我知道第五个人是谁。”
白语嫣立刻竖起耳朵：“谁？”
“当年……”王震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当年海神会有五个核心成员。老大叫海爷，已经死了。老二叫鬼手，就是码头那个死者。老三叫毒蛇，就是这个服毒的家伙。还有老四和老五……”
林轩接话：“老四和老五现在在哪？”
“老四叫刀疤，三年前在缅北被打死了。”王震咽了口唾沫，“老五叫鱼眼，是个女人，当年负责情报和洗钱。她后来金盆洗手，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白语嫣眼睛一亮：“所以纸条上说的第五个人，指的就是鱼眼？”
“应该是。”林轩翻转纸条，对着光线仔细查看，“但问题来了，为什么毒蛇要留下这个信息？他是在求救，还是在警告？”
王震脸色难看极了：“兄弟，这事越来越诡异了。鬼手死了，毒蛇也死了，如果鱼眼还活着……”
“那她很可能就是下一个目标。”林轩打断他的话。
白语嫣立刻掏出手机：“我马上申请调查令，查鱼眼的下落。”
林轩却摇头：“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凶手既然能提前布局杀死鬼手，又能逼毒蛇服毒自杀，说明他对海神会的情况了如指掌。”林轩指着纸条，“毒蛇留下这个信息，可能是最后的求救信号。”
白语嫣瞳孔一缩：“你是说，鱼眼现在已经很危险？”
“不止危险。”林轩盯着海面，“我怀疑，她可能就在这座岛上。”
王震差点跳起来：“不可能！我的岛上住的都是生意伙伴和朋友，绝对没有海神会的人！”
“你确定？”林轩转头看他，“海神会做的是走私生意，走私最需要什么？”
“资金……”王震说到一半，脸色骤变，“还有销赃渠道！”
林轩点头：“而你王老板经营的恰好就是古玩生意。”
王震浑身冒冷汗。
他突然想起来，这次聚会的宾客名单里，有几个是他不太熟悉的新朋友。
那些人都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平时联系不多，这次受邀来岛上纯粹是凑数。
会不会……
“白队长！”一个年轻警察跑过来，“岛上所有人都集合完毕，正在大厅等候。”
白语嫣看向林轩：“林先生，麻烦你跟我一起过去。”
林轩有些意外：“你相信我？”
“直觉。”白语嫣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我这人不信鬼神，但信直觉。”
三人快步走向庄园主楼。
推开大厅门的瞬间，林轩眼睛微微眯起。
大厅里聚集着二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和不安。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
突然，一道冰冷的视线与他对撞。
那是个坐在角落的女人，大约四十岁，穿着灰色长裙，容貌普通，但一双眼睛格外明亮。
就像鱼的眼睛。
林轩心中一动，不动声色收回目光。
白语嫣站到大厅中央，清了清嗓子：“各位请安静！我是东海市刑警支队的白语嫣，今晚这座岛上发生了命案，在查清真相之前，所有人都不得离开。”
人群立刻炸开了锅。
“什么命案？”
“我们是来度假的，凭什么限制自由？”
“我要打电话给律师！”
白语嫣面无表情举起警官证：“这是水警队的搜查令，谁敢违抗，我就以妨碍公务罪逮捕谁。”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林轩注意到，角落那个女人始终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裙摆。
是紧张，还是害怕？
“现在我要逐一询问各位的身份信息。”白语嫣拿出笔记本，“从左边开始，一个一个来。”
询问进行得很慢。
每个人都需要出示身份证，说明来岛的目的，以及今晚八点到十点之间的行踪。
林轩站在旁边，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一刻都没放松警惕。
他的目光不时扫过那个灰衣女人。
女人全程保持低头姿态，轮到她时，她掏出身份证递给白语嫣。
“李静，四十二岁，江城人。”白语嫣念完信息，抬头看她，“你和王震什么关系？”
“生意伙伴。”李静的声音很平淡，“我在江城开了家花店，偶尔帮王老板采购一些古董字画。”
“今晚八点到十点你在哪里？”
“在房间休息。”李静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白语嫣，“我有点晕船，上岛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
白语嫣记录完毕：“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李静摇头，“我一个人住一间房。”
林轩突然开口：“李小姐，你的房间号是多少？”
李静转头看他，眼神冷淡：“208。”
“哦，我也住二楼。”林轩笑了笑，“我记得208在走廊尽头，那里很安静，确实适合休息。”
李静没说话，重新低下头。
白语嫣继续询问下一个人。
林轩却走到王震身边，压低声音：“把李静的资料调出来给我看看。”
王震愣了愣，掏出手机翻查通讯录。
很快，他找到了李静的信息。
“这人是半年前经朋友介绍认识的。”王震小声说，“她确实在江城开花店，还真帮我买过几幅字画。”
林轩接过手机，仔细看着李静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戴着墨镜，站在花店门口，笑容温和，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小老板。
可林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放大照片，盯着女人的眼睛。
墨镜虽然挡住了大半张脸，但镜片后面那双眼睛……
太亮了。
就像鱼的眼睛。
林轩心头一跳，立刻打开浏览器搜索“江城花店 李静”。
搜索结果显示，江城确实有一家名叫“静雅花坊”的花店，店主正是李静。
花店开了三年，口碑不错，网上还有不少顾客的好评。
看起来毫无破绽。
但林轩越看越觉得古怪。
他点开花店的营业执照照片，仔细查看注册日期。
三年前的今天。
他又打开工商登记信息，查看法人代表的身份证号。
就在这时，林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李静的身份证号码，籍贯一栏显示的是“江城”。
可身份证号码的前六位地区代码，却不是江城的！
那是东海市的地区代码！
林轩猛地抬头，看向角落里的李静。
女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轩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来不及多想，林轩大喊一声：“小心！”
话音刚落，李静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最近的一个男宾客扑了过去！
那男人吓得惨叫一声，本能地往后躲。
白语嫣反应极快，立刻拔枪：“放下武器！”
李静却根本不理会，她动作快得惊人，几个闪身就冲到了大厅门口。
“拦住她！”白语嫣一枪打在门框上。
木屑纷飞。
李静脚步不停，一脚踹开大门，冲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林轩二话不说，拔腿就追。
他身形如电，眨眼就冲出了大厅。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海腥味。
前方二十米处，李静的身影若隐若现，她正朝着海边飞奔。
“想跑？”林轩冷笑一声，速度陡然加快。
《九转玄医诀》不仅提升了他的鉴宝能力和医术，更让他的身体素质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
短短几秒，他就追到了距离李静不到十米的位置。
李静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这个男人怎么跑得这么快？
她咬咬牙，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小瓶，反手朝林轩扔了过去。
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砸向林轩的面门。
林轩眼疾手快，侧身一闪，瓶子擦着他的耳边飞过。
砰！
瓶子落地炸开，一股刺鼻的黑烟瞬间弥漫开来。
林轩屏住呼吸，脚步却丝毫不慢。
他冲进烟雾，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不好！
林轩心中一凛，立刻运转玄医诀，瞳孔中泛起淡淡的金光。
黑暗中，他依稀能看到李静的轮廓。
女人已经跑到了码头边缘，正准备跳上一艘快艇。
林轩猛地加速，纵身一跃，扑向李静的背影。
李静听到身后的破风声，本能地回身一刀。
刀锋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取林轩的咽喉。
林轩在空中强行扭身，险之又险地避开刀锋，右手探出，抓住了李静的手腕。
“给我下来！”
他用力一扯。
李静身形不稳，连人带刀一起栽倒在码头上。
两人同时落地，滚作一团。
李静翻身就要再刺，林轩抬手一掌，精准地点在她的腕部穴位上。
女人手腕一麻，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别动！”白语嫣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警察！举起手！”
李静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神狠厉地盯着林轩。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咬牙切齿地问。
林轩拍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地说：“一个摆地摊的。”
“放屁！”李静冷笑，“摆地摊的能有你这身手？”
林轩耸耸肩，没再搭话。
白语嫣带着几个警察冲上来，将李静铐住。
“李静，你已经被捕了。”白语嫣盯着她，“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李静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林轩蹲下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别装了，鱼眼。”
李静猛地睁开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林轩松开手，“海神会五虎将，老五鱼眼，擅长情报和洗钱。三年前金盆洗手，隐姓埋名躲到江城，用李静这个假身份开了家花店。”
李静脸色惨白。
“可惜你再怎么伪装，也改不了那双眼睛。”林轩站起身，“而且你刚才掏匕首的动作，是军刺的握法。一个开花店的女老板，会用军刺？”
白语嫣冷笑：“还有你的身份证，地区代码是东海市，不是江城。你编造假身份的时候，忘了这个细节。”
李静彻底绝望了。
她低下头，声音沙哑：“是……是你们赢了。”
“别急着认输。”林轩盯着她，“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鬼手是怎么死的？”
李静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撒谎。”林轩眼神一冷，“毒蛇服毒之前留下纸条，说第五个人还活着。他为什么要留这个信息？”
李静浑身一颤。
“因为……”她声音发抖，“因为有人要杀光海神会所有人。”
林轩的目光在李静脸上停留片刻，没错过她瞳孔微微收缩的细节。
这女人在害怕。
不对，不只是害怕。
她眼底还藏着什么别的情绪——犹豫？挣扎？
“有人要杀光海神会所有人？”白语嫣冷笑，“编得不错，可惜没人信。”
“我没编！”李静声音拔高，“你们以为鬼手真是意外死的？毒蛇真是畏罪自杀？”
林轩眯起眼睛。
鬼手的死，警方定性为仓库失火意外。
毒蛇服毒自尽，现场没留下任何他杀痕迹。
从常理推断，这两个案子确实疑点重重。
“你继续说。”林轩示意白语嫣稍安勿躁。
李静喘着粗气，眼神飘忽不定：“三年前我们五个人分开后，说好永远不再联系。可一个月前，鬼手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被人盯上了。”
“谁盯上他？”
“他不肯说。”李静咬住嘴唇，“只告诉我千万别回东海市，有人在清理当年的线索。我以为他是疑神疑鬼，结果两天后就看到了他的死讯。”
白语嫣皱眉：“你怎么确定鬼手不是意外？”
“因为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提到过。”李静声音发抖，“他说自己已经查出对方是谁了，正准备去一趟老地方确认最后的证据。结果当晚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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