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么的手套往桌上一拍，发出“啪”的一声。他没抬头，也没说话，就蹲在铁皮箱子前，慢悠悠地从腰间七八个破布口袋里往外掏东西。
第一个是掌心带微型电路纹路的战术手套，黑乎乎的看不出材质，像从垃圾堆捡来的焊工手套。第二个是护腕，上面嵌着几块碎源晶，闪着暗红光。第三个是个能量腰带，改装自玄灵宗废弃的测试仪，接口歪歪扭扭，还缠着胶布。
他把三样东西并排摆好，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拿石块压住，上面写着：“反物质糖豆买一送一，科技防身套装限时秒杀。”
人群围上来几个，站在两米外瞅着，没人动手。
“这玩意儿真能用？”一个练体武者挠头问，“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江么咧嘴一笑：“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戴上手套，打一拳。”
武者犹豫了一下，伸手拿起手套。刚套上，就感觉手心一热，像是通了电。他走到旁边石柱前，抡圆了胳膊砸了一拳。
“轰！”
石柱裂开一道缝，音爆声震得周围摊贩的锅碗瓢盆直跳。
武者愣住了，低头看自己的手：“我……我没运玄力啊！”
“当然不用。”江么坐在小马扎上，翘起二郎腿，“这叫科技赋能，懂不？废品改造，性价比之王。”
消息像炸了锅。
“江么卖装备了！”
“真的能打出音爆！”
“快去抢！晚了就没了！”
人群呼啦一下涌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摊位围得水泄不通。有人举着钱袋喊价，有人直接伸手想拿，还有人挤着往前钻，差点把铁皮箱撞翻。
“我出五十枚源晶币！”
“我出一百！”
“老子先到的！让开！”
江么坐在中间，脸不红心不跳，一边收钱一边换货。手套卖出去五双，护腕四只，腰带三根，账算得飞快。他把源晶币塞进破布口袋，嘴里还吆喝：“限量发售，每人限购一件，插队的直接拉黑！”
正忙着，眼角忽然扫到三个人。
三个大汉，穿着粗布短打，但袖口卷起来时露出半截黑色刺青——扭曲的蛇形图案，带着暗影盟标记。
他们不报价，也不掏钱，就往装备堆里伸手，其中一个直接抓向剩下的护腕。
江么眼一眯，手指轻轻敲了敲腕上的铁疙瘩。
“检测到三股恶意接近，建议启动低烈度威慑协议。”系统声音从铁片缝里蹦出来，带着浓重东北味，“要不咱整点大的？”
“不大点不行。”江么冷笑，“让他们记住，这儿不是抢东西的地方。”
话音没落，他右手猛地抬高。
“咔嚓！”
机甲虚影一闪而过，三米高的狰狞战甲瞬间展开又收回，引力炮只露了个炮口，连充能蓝光都没亮全。
但就在那一刹那，压缩冲击波已经轰出。
“砰！砰！砰！”
三人胸口同时受击，像是被铁锤抡中，整个人倒飞出去，砸翻了卖菜的摊子、卖糖葫芦的推车、还有个卖陶罐的老头直接被掀了个跟头。
白菜萝卜滚了一地，糖葫芦撒得到处都是，三个大汉趴在地上咳血，半天爬不起来。
全场静了两秒。
然后所有人都往后退了半步，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间安静。
江么拍拍手，站起身，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本摊童叟无欺，只认钱，不认拳头。谁要是想靠蛮力拿走东西——”他指了指地上三人，“下场你们也看见了。”
没人说话。
有个小姑娘抱着妈妈的腿小声问：“妈，他们是坏人吗？”
妈妈捂着她的嘴：“别出声，等会儿还能抢到腰带。”
江么坐回马扎，继续收钱发货。这回秩序好了不少，大家自觉排队，一手交钱一手拿货。有人甚至主动帮着维持秩序，拦住想插队的熟人。
“老张你别挤！人家说了限购！”
“就是，江哥的东西凭本事抢，不能赖！”
他一边忙活，一边用余光扫视四周。市集灯火通明，人流不断，但总有那么几个眼神不对劲的，在远处晃悠，不肯靠近。
他知道，这些人还在等机会。
铁疙瘩突然震动了一下。
“警告，东南方向屋顶有微弱灵力残留，持续三秒后消失。”
“又是那伙人？”江么低声问。
“不像。”系统顿了顿，“这次信号更隐蔽，像是……远程监视。”
江么没吭声，把手伸进最后一个破布口袋，摸出一枚回收来的旧源晶瓶，空的，瓶底还沾着点蓝色残渣。
他拿在手里转了转，忽然笑了。
“行啊，来看戏是吧？”他把瓶子往桌上一放，“那就多演几场，让你们看个够。”
这时，一个穿灰袍的年轻人挤到前面，举着钱袋：“江哥！还有护腕吗？我带了两百枚源晶币！”
江么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眼神发虚，袖口太干净，像是特意洗过。
“没了。”他说，“最后一副刚才卖出去了。”
年轻人脸上闪过一丝急躁，但很快压下去：“那……下次什么时候出新品？”
“不定。”江么懒洋洋地说，“看我捡到啥破烂。”
年轻人点点头，转身要走。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江么手腕一抖，铁疙瘩弹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探针，悄无声息地扎进对方后领。
“信号锁定。”系统说，“这家伙身上有通讯符箓，刚发送了一条加密信息。”
“内容？”
“解密中……目标：市集东街第三排，行动时间：子时。”
“呵。”江么冷笑，“还真敢来第二次。”
他把旧源晶瓶拿起来，对着灯光看了看，瓶身映出远处屋檐一角。那里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正对着这边反射月光。
江么假装没看见，继续低头整理口袋。
又过了半个时辰，装备基本卖完。他把铁皮箱合上，盖上破布，准备收摊。
人群渐渐散去，有人心满意足地试着手套，有人还在打听下次开摊时间。
江么坐在原地没动。
他手里捏着那枚旧源晶瓶，瓶口朝上，月光顺着玻璃照进来，在地上投出一道细长的光斑。
光斑尽头，正好指着东街拐角的一扇门。
门缝里，有个人影正缓缓拉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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