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裙女修拿起最后一瓶，笑着说:“有啊，最后一瓶了，算你们运气好。”
“我要五枚。″方狄急声道。
女修从瓶中倒出五枚，装好递给他。
方狄几乎是抢过玉瓶的，袁小满连忙把锦袋递过去，手抖得差点把灵石撒出来。
圆脸伙计收了灵石，笑着说:“拿好嘞，这可是苏墨大师亲手炼的，药丸上还有他的灵纹印记呢。”
方狄把玉瓶攥在手里，感觉像捧着块滚烫的烙铁。
他迫不及待地拔开瓶塞，一股清冽的丹香瞬间弥漫开来，比刚才在展柜前闻到的更浓郁。
五枚莹白的丹药躺在里面，每枚上面都萦绕着淡淡的金纹，在灵灯下泛着温润的光。
“这……这是真的极品丹！”
袁小满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是伤心，是激动。
她灵力探入其中，感受到那股温和却磅礴的灵力，眼泪突然掉了下来:“安浩……安浩有救了！”
方狄也红了眼眶，他把玉瓶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像捧着稀世珍宝。
薛罗安凑过来看了看，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丹纹......比万宝楼的极品丹还规整，里面的灵力……怕是能抵得上半枚化婴丹了！”
他突然一拍大腿:“不行，我也得买一瓶！我那侄子下个月也要筑基，这等好东西，可不能错过了！”
说着，薛罗安转身就往队尾跑，嘴里喊着:“劳驾，让让，我再加个队！”
方狄和袁小满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玉瓶，突然相视而笑。
阳光透过雕花木窗照进来，落在玉瓶上的“墨”字，泛着细碎的光。
他们知道，儿子的筑基之路，终于有了着落。
柜台后的圆脸伙计伸了个懒腰，看着越来越长的队伍，又开始念叨:“苏墨大师要是再炼点解毒丹就好了，昨天还有人来求呢……不过话说回来，这提成拿得真痛快，这个月怕是能换把新法器了……”
绿裙女修白了他一眼:“少偷懒，没看见后面还有人排队吗？赶紧记账！”
两人拌嘴的声音混在修士们的议论里，像一曲热闹的歌谣。
前堂的药香越来越浓，飘出阁外，引得路过的修士纷纷驻足，好奇地往里面张望。
“苏老弟先忙着，我去前堂吩咐一声。”
炼丹房内，刘仲山刚向苏凡交完订单，脚步便轻快地往外走，路过门口时还特意回头叮嘱:“缺什么直接喊小张，那丫头机灵，让她给你跑腿。”
苏凡点头应下，待石门关上，他的灵识已沉入界钥空间。
青钢剑静静躺在石架上，剑刃上幽冥岭妖兽留下的爪痕仍清晰可见，旁边的烬岩泛着暗紫色微光，表面孔洞里溢出的地火气息，正与剑身上的铁精隐隐共鸣。
他指尖在剑鞘上轻叩，上次在幽冥岭被一群四阶妖兽逼得节节败退的屈辱，混着万宝楼门前那声“金丹也配进招贤堂”的嘲讽，在丹田深处翻涌。
是时候给青刚剑升升级了。
他从界钥空间取出席岑留下的符篆，黄纸符上用朱砂画着的路径图在灵灯下泛着微光，符角还沾着点紫铜鼎的铜锈。
苏凡将符篆往空中一抛，符纸化作道淡金色的光带，贴着地面往阁外飘去。
他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法袍，临走前特意扫视了下空间。
里面装着从玄阳宗那赵烈、钱通等人身上搜来的三十多万上品灵石，码得整整齐齐，像座小小的银山。
“苏大师这是要出去？”
守在丹堂门口的绿裙女修见他出来，连忙躬身问好，眼底的敬畏比初见时更甚。
这段时间苏凡炼出的极品丹药让琳琅阁名声大噪，连带着她们这些打杂的修士都跟着受了不少尊敬。
“去趟器修坊。”
苏凡淡淡应着，脚步没停。
光带引着他穿过喧闹的市集，落日的余晖将青石板路染成金红色，往来修士的灵识扫过他时，再没有了最初的轻视，反倒多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谁都知道，这位金丹丹师手里能炼出连元婴修士都眼红的极品丹药。
器修坊在城西的角落里。
与万宝楼的富丽堂皇不同，这里的门脸是块饱经风霜的黑铁木，门楣上“器修坊”三个字刻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金石之气。
光带在门口散成点点金芒，苏凡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混着铁水冷却的“滋滋”声，像支粗犷的歌谣。
“进来吧。”
门内传来个沙哑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苏凡推门而入，迎面撞上股灼热的气浪。
十几座炼器炉在石台上排开，炉口喷吐着橘红色的火焰，几个光着膀子的修士正抡着大锤敲打烧红的铁块，火星子溅在地上，烫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最里面的石台上，坐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用镊子夹着块通红的精铁，往上面嵌符文。
“席岑那小子的符篆？”
老者头也没抬，沙哑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上次来还欠我三斤星铜砂，说好了用紫铜鼎的边角料抵，到现在还没兑现。”
苏凡拱手道:“晚辈苏墨，见过前辈。席岑道友说您这儿能修法宝，特来叨扰。”
老者这才放下镊子，浑浊的眼睛在他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他手中的青钢剑上。
“金丹中期？用这等凡铁？”
他嗤笑一声，指节敲了敲石台:“说吧，想怎么改？是换剑鞘，还是淬灵纹？”
苏凡没直接回答，灵识沉入储物袋，将那块拳头大的烬岩取了出来。
黑石刚一露面，室内的温度骤然升高，炼器炉里的火焰竟“噗”地矮了半截，表面的孔洞里溢出淡紫色的光，发出细微的嗡鸣。
老者的眼睛倏地睁大了，手里的镊子“当啷”掉在石台上。
他猛地从石台上跳下来，几步冲到苏凡面前，枯瘦的手指在烬岩上方悬着，不敢触碰，声音都在发颤:“这......这是烬岩？能引地火的那种？”
周围打铁的修士也停了手，纷纷围过来看稀奇。
一个修士咋舌道:“坊主，这就是您说的那种能让法器晋升灵器的宝贝？”
“闭嘴！”
老者呵斥道，眼睛却没离开烬岩:“不懂别乱说！这可不是凡品，是地心深处才能采到的奇物，十斤灵石都未必能换一两！”
他转向苏凡，语气恭敬了许多:“道友想用它改造青钢剑？”
“正是。”
苏凡点头:“此剑陪我多年，虽只是中品法器，却用得顺手。想请前辈将烬岩融入其中，提升其威力。”
老者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围着青钢剑转了三圈，又敲了敲剑刃，眉头皱得紧紧的。
“难。青钢剑的铁精纯度不够，直接融烬岩会炸炉的。得先用药水浸泡七日，去其杂质，再以地火淬炼九九八十一次，最后才能将烬岩的灵力引进去。”
他伸出三根手指:“改造费，三十五万上品灵石。”
苏凡心里一沉。
他身上总共才三十多万，这价钱几乎是把他掏空了。
“前辈，能否少些？”
老者摇头:“道友觉得贵？我实话告诉你，光是请人从幽冥岭运地火就值十万，更别说我要耗损三株四阶‘寒心草’来中和烬岩的燥气。”
他顿了顿，看了眼苏凡手里的符篆:“看在席岑那小子的面子上，给你抹去五万，三十万，不能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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