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永夜降临之前
观星台的战斗结束后，林守墨一行人带着昏迷的白夜紧急返回青州大学。
校园里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七十二小时——这是包裹地脉污染的“融合之力”能够维持的极限时间，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临时搭建的医疗室内，白夜被安置在刻画着温养阵法的病床上，多位擅长医术的超凡者正在全力施救。他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但魂魄受损严重，左臂的残缺处依旧空荡，更麻烦的是他体内那源于血脉本源的消耗，并非寻常药物或道法能够轻易弥补。
“他的情况很特殊。”一位来自药王谷的老妪检查后，眉头紧锁，“界域守望者的血脉在自行修复，但速度极慢，且需要‘界限’性质的能量补充。而我们这个世界，这种能量太稀薄了。除非……能打开一道通往‘界域之间’的稳定微小裂隙，引导其中温和的‘界限能量’为他疗伤。但这太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引来更可怕的东西。”
“没有其他办法吗？”苏小婉守在床边，眼圈通红。
老妪摇了摇头：“常规手段只能维持现状，延缓恶化。他的身体现在就像一个漏水的桶，我们在拼命往里面加水，但漏洞不补上，迟早会干涸。”
林守墨站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昏迷的白夜，心中沉重。这位神秘的同伴，一次次在最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如今却濒临油尽灯枯。
“当务之急，还是地脉污染。”玄圭的虚影飘到他身边，“七十二小时，我们必须找到根除污染的办法，否则大阵一破，古神彻底苏醒，一切皆休。”
指挥中心内，赵明宇已经将全球地脉网络的最新监测数据整合完毕。三维立体图上，代表地脉的金色网络如同人体的血管，但此刻，这些“血管”上布满了数十个闪烁的红色光点——都是因地脉冲击而出现的“薄弱点”或已被暗渊前期渗透污染的区域。青州大学下方的主污染点被一层淡银色光膜包裹着，但光膜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根据模型推演，污染具有‘传染性’和‘适应性’。”赵明宇指着屏幕，“如果不彻底清除源头，哪怕我们修复了青州的主污染点，其他薄弱点也会在古神力量的影响下，逐渐演变成新的污染源。最终，整个地脉网络都会被侵蚀，那时古神无需破封，就能通过地脉将‘归墟’力量散播全球。”
“源头就是古神‘寂墟’本身，以及‘深渊之眼’残留的扭曲意志。”张清源道长沉声道，“难道我们要主动打开封印，进去消灭祂们？这无异于自杀。”
“或许……不需要完全消灭。”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白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在苏小婉的搀扶下，倚着门框站在那里。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但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清冽。
“白夜！你怎么起来了？”陈昊急忙上前想扶他坐下。
白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能站着。他看向屏幕上的地脉网络图，缓缓道：“‘深渊之眼’是外来者，其力量与本土古神结合，才产生了这种难以祛除的复合污染。单纯的净化或镇压，效果有限。但如果我们能‘分离’它们……”
“分离？”林守墨若有所思。
“对。”白夜点头，呼吸有些急促，“利用我族对‘界限’的掌控，加上九鼎大阵对本土力量的‘梳理’和‘镇压’特性，或许可以将‘深渊之眼’残留的扭曲意志，从古神力量和地脉污染中‘剥离’出来。一旦剥离，剩下的古神污染虽然依旧麻烦，但性质相对单一，或许就能用更常规的、比如‘文明辉光’或者纯阳之火等手段，逐步净化。”
“剥离出来的‘深渊之眼’意志呢？”秦清问出了关键。
“需要一个‘容器’暂时封印，或者……引导到某个可以安全‘处理’掉的地方。”白夜的目光投向林守墨，“比如，你体内的‘源初星火’。它有包容演变的特性，或许能暂时‘容纳’这部分扭曲意志，然后慢慢用九鼎之力炼化。但这风险极大，‘深渊之眼’的意志层次很高，可能会反噬。”
林守墨几乎没有犹豫：“风险再大，也得试。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根除污染、争取时间的方法。具体怎么做？”
白夜走到屏幕前，手指虚点青州大学下方的污染点：“需要再次进行深度共鸣，这一次，目标不是包裹，而是‘内视’和‘剥离’。以我和林守墨的意识为探针，深入污染核心，找到两种力量交织的‘节点’，然后以界域之力为‘手术刀’，以九鼎之力为‘固定钳’，进行精细操作。这需要比上次更高的同步率和控制精度，而且……”他顿了顿，“我们的意识会直接暴露在古神和深渊之眼的意志冲击下，稍有不慎，就会精神崩溃，或者被污染同化。”
“我来协助！”苏小婉立刻说道，“我的灵觉可以构建一层‘心灵屏障’，为你们的意识提供一层缓冲和保护，虽然不一定能完全挡住冲击，但至少能争取时间。”
“我的纯阳之火也可以附着在你们的意识外层，灼烧靠近的污染意念！”陈昊也站了出来。
赵明宇推了推眼镜：“我可以提供实时能量流向监测和节点定位，提高手术精度。另外，我新开发的‘心神稳定仪’原型机或许能派上用场，虽然没经过实战测试……”
“够了。”林守墨看着身边的同伴，心中涌起暖流，“有你们在，足够了。玄圭前辈，张道长，各位，外部护法和维持大阵稳定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张清源等人肃然应诺。
方案既定，立刻开始准备。这一次，地点选在了九鼎大阵的核心阵眼——中心广场。这里与大阵和地脉连接最紧密，能量通道最通畅，但也意味着，一旦操作失误，反噬会直接冲击大阵根本。
白夜服用了药王谷秘制的激发生机的丹药，暂时稳住伤势。林守墨调整呼吸，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苏小婉、陈昊、赵明宇各自就位。
正午时分，阳光直射，但广场上却笼罩着一层肃穆凝重的气氛。
林守墨和白夜再次相对盘坐，双手相抵。苏小婉坐在林守墨身后，双手轻按他的太阳穴，淡蓝色的灵性光晕将三人笼罩。陈昊站在白夜身后，手掌虚按其后心，金色的纯阳之火小心地渗透进去，形成一层保护。赵明宇则在一旁的操作台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放在启动“心神稳定仪”的按钮上。
“开始。”林守墨低语。
两人同时将意识沉入连接点，沿着之前建立的通道，向着地脉深处那被银色光膜包裹的污染核心探去。
这一次的感受截然不同。没有了上次的宏大引导，意识仿佛两艘脆弱的小舟，主动驶入了黑暗狂暴的海洋。光膜之内，是一片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沌景象——暗紫色的虚无之力如同粘稠的泥沼，不断蠕动、侵蚀；其中混杂着更加晦暗、不断变幻形态、散发着疯狂与贪婪气息的扭曲丝线，那正是“深渊之眼”的意志残留。
两种力量并非简单混合，而是像两种颜色的毛线被粗暴地拧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细小而复杂的“结”。这些“结”，就是需要剥离的关键节点。
“找到第一个节点！”白夜的声音在意识连接中响起，冷静得不像个重伤员。他的界域之力如同最精微的探针，锁定了一个相对独立的“结”。
“九鼎之力，固定！”林守墨立刻调动大阵力量，一股沉稳厚重的金色能量流涌入，如同钳子般小心翼翼地卡住那个“结”的两端，防止其在剥离过程中剧烈挣扎。
“界域切割！”白夜的意识化作一道锋利无比的银线，沿着“结”的纹理，精准地切下！这一刀，不仅需要力量，更需要对“界限”本质的理解。
“嘶——！”仿佛有无形的尖啸在意识深处响起！被切割的节点剧烈挣扎，释放出强烈的怨恨与毁灭意念，冲击着两人的意识！苏小婉构建的心灵屏障剧烈波动，她闷哼一声，嘴角渗血，但咬牙维持。陈昊的纯阳之火猛然暴涨，灼烧着逸散的恶意。
“剥离成功！目标：源初星火！”白夜引导着那被切下的一小团、主要蕴含“深渊之眼”扭曲意志的能量碎片，沿着意识通道，送入林守墨体内。
林守墨立刻调动那缕微弱的“源初星火”迎上。星火接触到扭曲意志的瞬间，仿佛饿狼看到了肉，猛地将其包裹、吞噬！但吞噬的过程并不平静，林守墨感到一股冰冷、混乱、充满恶意的念头在体内炸开，试图污染他的神智！他立刻运转九鼎之力和自身坚定的守护意志进行镇压、炼化。
“第一个完成！继续！”白夜的声音带着疲惫，但动作不停。
一个，两个，三个……如同最精细的外科手术，两人配合着，在苏小婉、陈昊的辅助和赵明宇的精准导航下，缓慢而坚定地剥离着污染核心中的“深渊之眼”意志碎片。每剥离一个，林守墨体内的“源初星火”就壮大一丝，炼化的负担也加重一分。他的额头青筋暴起，身体微微颤抖，但眼神依旧清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广场外围，张清源等人紧张地维持着大阵和护法结界，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干扰。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个、也是最大最复杂的核心节点被剥离时，异变陡生！
那个节点被切开的瞬间，并未像之前那样安静地被引导，而是猛地爆开！一股远超之前的、充满狡诈与狂怒的意志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向林守墨和白夜的意识！
“小心！是陷阱！‘深渊之眼’留下了后手！”白夜厉声警告，但已经晚了！
这股意志洪流并非单纯冲击，而是化作了无数尖锐的、带着强烈污染性的“意念之刺”，不仅攻击意识，更试图顺着意识连接，反向侵蚀苏小婉、陈昊，甚至通过大阵连接，污染外部护法者！
“啊——！”苏小婉首当其冲，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灵性屏障瞬间出现裂痕！
陈昊的纯阳之火也被无数“阴刺”穿透，气息一滞！
赵明宇面前的屏幕瞬间被乱码和警告覆盖，“心神稳定仪”过载冒烟！
“稳住！”林守墨狂吼，体内九鼎之力全面爆发，试图堵住这股逆流的冲击，同时“源初星火”疯狂运转，吞噬最前端的污染意念。但他独木难支，这股意志洪流太强大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直悬浮在半空、负责协调和监察的玄圭，猛然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的虚影瞬间凝实了数倍，化作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并非冲向意志洪流，而是直接冲入了地脉深处——那个刚刚被剥离了“深渊之眼”意志、只剩下相对纯粹古神污染的源头！
“玄圭前辈！你要干什么？！”林守墨惊呼。
“小子们！听着！”玄圭苍老而豪迈的声音，通过大阵的共鸣，响彻在每个人心头，“老夫活了上千年，看书看了上千年！早就看腻了！也活够了！这古神污染，说到底，是‘知识’与‘存在’被‘虚无’侵蚀的具现！而老夫我——就是知识的化身！今天，就让老夫用这身‘墨守成规’的老骨头，教教这没见识的古神，什么叫做——‘文明因记录而永恒，知识因传承而不灭’！”
话音未落，他那由无数金色文字构成的虚影，轰然炸开！
不是毁灭，而是“展开”！无数古老玄奥的文字、图像、知识信息，如同最浩瀚的星河瀑布，瞬间充斥了整个污染核心区域！这些知识，并非单纯的信息，更蕴含着人族文明数千年来探索世界、认识自我、追求真理所凝聚的“认知之力”和“智慧之光”！
纯粹古神的“虚无”侵蚀，遇到了海量“有序知识”的主动填充和碰撞！
就像水与火的激烈交锋，地脉深处发生了无声却惊天动地的爆炸！玄圭，这位活了千年的书妖，选择以自身存在为代价，以毕生承载的知识为武器，对古神污染发起了最决绝的“对冲”！
“不——！”林守墨、陈昊、苏小婉齐声悲呼。赵明宇也呆住了，怔怔地看着屏幕上一片空白的信号区。
地脉深处，金色的知识洪流与暗紫色的虚无污染疯狂湮灭、抵消。污染核心的规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而玄圭的气息，也随之迅速消散。
“老家伙……你……”白夜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有震撼，有敬意，也有一丝同为“古老存在”的悲凉。
最终，当一切平息下来时，地脉深处的污染核心，体积缩小了超过百分之九十！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相对容易处理的残余。而玄圭那熟悉的虚影和气息，已经彻底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他那本体——那卷古朴的玉简，静静悬浮在净化后的地脉能量中，玉简表面布满裂痕，光芒黯淡，仿佛随时会碎裂。
代价是惨重的。但危机，被这位高傲而毒舌的书妖，以最壮烈的方式，化解了大半。
广场上，一片死寂。悲伤笼罩着每个人。
“玄圭前辈……”苏小婉泣不成声。
陈昊一拳砸在地上，眼圈发红。
林守墨默默收回意识，将最后一点“深渊之眼”的意志碎片炼化。体内的“源初星火”壮大了不少，但也更加躁动不安。他走到地脉能量入口处，颤抖着伸出手，将那卷布满裂痕的玉简小心翼翼地捧起。玉简冰凉，再无往日的灵性。
“他……把自己‘写’进了地脉的历史里。”白夜轻声说道，语气带着罕见的敬意，“从此，这青州地脉，每一缕灵气，都带着他的知识印记。只要文明不灭，地脉不绝，他就以另一种形式……永存。”
这是书妖玄圭，为自己选择的终幕。
短暂的哀悼后，众人强忍悲痛，继续工作。在玄圭牺牲换来的宝贵窗口下，剩余的污染很快被张清源等人联手净化。大阵基盘的威胁，暂时解除。
然而，还没等他们松一口气，赵明宇盯着刚刚恢复的监测屏幕，脸色惨变：“不……不好了！全球地脉网络……那些薄弱点和污染点……被同时激活了！有人在远程操控！能量反应……是暗渊！他们利用‘深渊之眼’残留的意志作为引信，引爆了所有预设的‘炸弹’！”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遥远的天际，不同方向，接连亮起了数道暗红色的、扭曲的光柱，直冲云霄！即使相隔万里，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混乱与毁灭气息！
北美、西欧、西伯利亚、非洲雨林、澳洲荒漠……全球超过二十个地点，同时爆发出强烈的古神侵蚀波动！这些波动如同瘟疫，开始沿着地脉网络，疯狂扩散、连接！
“他们……他们是要用全球地脉作为献祭网络，强行加速古神‘寂墟’的全面苏醒！甚至可能以此为坐标，接引‘深渊之眼’的更大规模降临！”白夜瞬间明白了暗渊的最终计划，“之前的仪式、血脉献祭、污染……都是铺垫！这才是真正的‘终焉之刻’！”
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刚刚牺牲了玄圭换来的短暂安宁，瞬间被更大的、席卷全球的绝望阴影覆盖。
“能阻止吗？”秦清的声音干涩。
赵明宇快速操作着，片刻后，颓然摇头：“太迟了……网络已经成型，能量正在指数级增长。单个节点的破坏，已经无法中断整个献祭进程。除非……在同一时间，摧毁所有关键节点，或者，切断古神本体与这个网络的连接。”
“切断连接……”林守墨喃喃重复，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脚下——那被九鼎大阵镇压着的、古神“寂墟”的本体封印。
一个疯狂而决绝的念头，在他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
既然外部无法阻止这场席卷全球的献祭……
那么，唯一的方法，就是深入内部，在古神本体被彻底唤醒、与献祭网络完全连接之前，从内部……将其“终结”，或者至少，重创其核心，打断连接！
这想法太过疯狂。深入古神封印，直面那象征宇宙归零的恐怖存在，几乎是十死无生。但他想起玄圭最后的决绝，想起白夜燃烧的血脉，想起陈昊、苏小婉、赵明宇他们毫无保留的信任，想起青州大学那些鲜活的面孔，想起九州大地上亿万平凡而坚韧的生灵……
守护，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它有时意味着牺牲，有时意味着……向死而生。
林守墨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眼神平静得可怕：“我有一个计划。”
他没有说是什么计划，但白夜似乎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
“需要我做什么？”白夜问，声音很轻。
“你的‘界域之力’，能在我进入封印后，为我保持一条……微弱的、不被完全侵蚀的‘回归坐标’吗？”林守墨看着他。
白夜沉默了两秒，点头：“可以。但只能维持很短时间，而且……坐标可能会被污染扭曲，你回来的路，会非常危险。”
“足够了。”林守墨又看向陈昊、苏小婉、赵明宇，看向张清源、秦清等所有人，“我走之后，大阵和外部，就交给你们了。务必……坚持住。”
“老林！你要去哪儿？带我一个！”陈昊急道。
“林老师，不要一个人冒险！”苏小婉泪水涌出。
林守墨没有解释，只是走到他们面前，用力拍了拍陈昊的肩膀，轻轻擦去苏小婉脸上的泪，对赵明宇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身，走向大阵最中心的阵眼。
“林府主……”张清源等人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和深深的揖礼。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府主，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林守墨在阵眼中心站定，最后看了一眼这片他努力守护的校园和天空，然后，闭上眼睛。
他将全部心神，与九鼎大阵，与脚下镇压的封印，彻底连接。
然后，不是加固，不是镇压，而是——反向运转大阵！以自身为“钥匙”，以九鼎之力为“破界锥”，主动打开一条通往古神封印最深处的、细微的“通道”！
“轰——！”
大阵光芒剧变！金色的光辉中透出一股决绝的毁灭气息！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深邃旋转的暗金色漩涡，在林守墨身前缓缓打开。漩涡深处，是无尽的黑暗与令人灵魂冻结的虚无低语。
“坐标已锁定。”白夜的声音传来，同时，一点微弱却无比坚韧的银芒，如同风暴中的灯塔，烙印在林守墨的神魂深处。
林守墨不再犹豫，一步踏出，身影没入那暗金色的漩涡之中。
漩涡瞬间闭合。
广场上，只留下他最后平静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
“等我回来。”
“或者……不必再等。”
永夜降临之前的最后光芒，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失在封印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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