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擦黑了。冬日的傍晚来得早，院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窗户上晕开一团团暖黄的光。她拎着布包，脚步比往日轻快了些。虽然陆远没有明确承诺什么，但那些话，那种态度，让她心里第一次有了实实在在的盼头。
刚进中院，就看见何雨柱杵在西厢房门口，手里拎着个网兜，里面是两个铝饭盒。看见秦淮茹进来，他眼睛一亮，故意把网兜提得高了点，脸上堆起自以为最温和的笑容：“秦姐，下班了？”
“嗯。”秦淮茹点点头，脚步没停，往东厢房走。
“秦姐，等等！”何雨柱赶紧叫住她，快步走过来，“今天厂里开小灶，我给留了点好菜。半只鸡，还有红烧肉，都还热乎着呢。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尝尝。”
他说着就把网兜往秦淮茹手里塞。要是搁在以前，秦淮茹肯定半推半就地接下了。孩子们有这口肉吃，能高兴好几天。可是今天......
秦淮茹看着那个网兜，透过饭盒盖子缝隙能闻到隐约的肉香。她咽了口唾沫，手指动了动，却没接。
“柱子，不用了。”她声音很轻，“我现在有工作，有工资，能养活孩子了。你的饭盒......以后别给我留了。”
何雨柱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秦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我这不就是想着孩子们正长身体，给他们补补嘛。没别的意思，真的！”
秦淮茹抬起头，看着何雨柱那张憨厚的脸。柱子对自己好，她心里清楚。可这种好，她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尤其是现在，尤其是陆远说了那些话之后......
她深吸一口气，把何雨柱拉到院墙边的阴影里。这个动作让何雨柱身子一僵——秦姐主动拉他！他感觉半边身子都酥了，脑子里嗡嗡的，恨不得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可秦淮茹接下来的话，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柱子，你听我说。”秦淮茹声音压得很低，“你对我好，对孩子们好，我都记在心里。可我现在有工作了，能自己挣钱了，不能再天天拿你的饭盒。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攒点钱，好好找个媳妇，成个家。以后......以后别总惦记着接济我们家了。”
何雨柱一开始还晕乎乎的，听着听着，觉出不对味了。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眉头皱起来：“秦姐，你这是......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我哪儿做错了吗？”
“你没做错。”秦淮茹摇摇头，“是我不好，不能总这么拖累你。柱子，你是个好人，该有更好的日子。”
“我不要更好的日子！”何雨柱突然打断她，声音提高了些，“我就想......就想对你好，对孩子们好！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情绪激动起来，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腕：“秦姐，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有人嫌我接济你们，说闲话了？”
“没有，没人说什么。”秦淮茹想抽回手，可何雨柱抓得紧，“柱子，你松手......”
“我不松！”何雨柱眼睛有点红，“秦姐，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清楚吗？我傻柱虽然没文化，但我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你......”
“哟！这是干嘛呢？”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许大茂从前院晃悠进来。他穿着件藏蓝色的棉袄，脖子上围着条灰色的围巾，手里拎着个公文包，一看就是刚从外面回来。看见秦淮茹和何雨柱拉拉扯扯的，他脸上露出嘲讽的贱笑。
“我说傻柱，你这大晚上的，拉着秦寡妇的手，是想干嘛呀？”许大茂慢悠悠走过来，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这要是让人看见了，传出去可不好听啊。秦寡妇，你说是不是？”
秦淮茹脸一下子红了，用力甩开何雨柱的手：“许大茂，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许大茂嗤笑一声，“我这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傻柱，你小子可以啊，趁人丈夫刚走，就想占便宜？啧啧，真没看出来，平时装得挺老实，原来......”
“许大茂！我**你大爷！”
何雨柱本来就被秦淮茹的拒绝弄得心烦意乱，现在又听见许大茂这满嘴喷粪，一下子炸了。他把手里的网兜往秦淮茹怀里一塞，转身就朝许大茂冲了过去。
许大茂吓得嗷一嗓子，转身就跑。可他那细胳膊细腿哪儿跑得过身强体壮的何雨柱？刚跑出两步，就被何雨柱从后面一把薅住了后脖领子。
“哎哟！傻柱你放手！来人啊！打人啦！”许大茂扯着嗓子喊。
“我让你嘴贱！让你胡说八道！”何雨柱一拳砸在许大茂后背上，砸得他一个趔趄。
许大茂疼得龇牙咧嘴，嘴里还不服软：“我说错了吗？你就是对秦寡妇有想法！院里谁看不出来？也就你自己以为藏得挺好！我告诉你傻柱，人家秦寡妇现在有工作了，看不上你了！你还死皮赖脸往上贴，要不要脸啊你！”
这话彻底点燃了何雨柱的怒火。他一把将许大茂按在墙上，拳头像雨点一样砸下去：“我叫你胡说！我叫你胡说！”
“救命啊！打死人啦！”许大茂抱着头嚎叫。
中院的动静把院里人都惊动了。几家门开了，有人探出头来看。易中海从正房出来，看见这情景，赶紧上前拉架：“柱子！住手！像什么样子！”
一大妈也跟着出来了，看见何雨柱按着许大茂打，吓得直拍大腿：“哎哟我的天！柱子你快住手！打出人命了！”
刘海中从前院过来，摆出领导的架子：“何雨柱！你干什么！快松手！像什么话！”
阎埠贵也出来了，推了推眼镜，站在一旁看热闹，没敢上前——傻柱那拳头，他可挨不起。
何雨柱被几个人拉着，这才松了手。许大茂瘫坐在地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子也破了，血糊了一脸。他指着何雨柱，声音都哆嗦：“傻柱！你......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来啊！我怕你啊！”何雨柱还要往上冲，被易中海死死拉住。
秦淮茹站在一旁，手里还拎着那个网兜，整个人都傻了。她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看着许大茂那副惨样，再看看何雨柱气得通红的脸，她心里乱成一团。
“都散了！散了！”易中海挥挥手，“有什么好看的！回家去！”
看热闹的邻居这才不情不愿地散了，但边走边回头，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柱子，你跟我进屋。”易中海拉着何雨柱往正房走，又对一大妈说，“去拿点药给许大茂擦擦。”
一大妈应了一声，回家拿红药水去了。
许大茂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恶狠狠地瞪了何雨柱一眼，又看了看秦淮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瘸一拐地往后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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