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电网阻击战
东北电网调控中心的大屏幕上，三条代表主干线路的曲线突然剧烈波动。值班长老王盯着监控数据，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额头渗出细汗。
“3号、7号、11号线电压异常，波动幅度超过安全阈值！”他对着话筒大喊，“启动三级应急响应！”
几乎同时，林辰在公安部指挥中心接到了紧急通报。他看向大屏幕，代表东北地区的板块已经变成刺眼的红色。
“确认是攻击吗？”他问技术组长赵工。
“信号特征完全吻合，但......”赵工调出数据分析，“强度只有预期的三分之一，像是试探性攻击。”
试探。林辰想起之前的判断——对方在测试他们的应急反应。但这次试探来得太突然，比缴获的计划提前了整整四天。
“郑组长那边有什么发现？”
张正接话：“还在排查内部人员，但郑组长说，提前攻击可能意味着内鬼察觉到了危险，在催促同伙提前行动。”
合理的推断。如果内鬼发现调查在逼近，确实会狗急跳墙。
“命令东北电网，按预案应对，但要保留实力。”林辰下令，“技术组，全力追踪信号源。”
命令传达下去后，指挥中心陷入紧张的忙碌。林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凌晨三点的北京城。大多数窗户都暗着，人们还在睡梦中，不知道千里之外的电网正在遭受攻击。
这一刻，他深深感受到肩上责任的重量。每一盏熄灭的灯，都可能是一个家庭的恐慌；每一台停转的机器，都可能是一个工人的失业。
“林部，有发现。”赵工突然喊道，“信号源锁定在吉林延边地区，靠近边境！”
边境。又是边境。林辰立即调取卫星图像。那片区域是长白山余脉，森林茂密，地形复杂。
“能精确定位吗？”
“正在努力，但对方使用了跳频技术，信号时断时续。”
就像捉迷藏。林辰知道，对方在故意拖延时间，消耗他们的精力。
他接通了东北前线指挥部的视频：“情况怎么样？”
屏幕上出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电网公司的制服，眼睛布满血丝：“林部长，我们切断了三条异常线路，启用了备用通道。目前供电正常，但备用系统的负荷已经达到85%。”
“能坚持多久？”
“如果只是现在的攻击强度，可以坚持二十四小时。但如果强度增加......”中年人没有说完，但意思明确。
“坚持住，支援马上就到。”
结束通话后，林辰立即联系军方。十分钟后，一支特种部队乘运输机起飞，直扑延边地区。
但就在部队即将到达时，异常发生了：东北电网的波动突然停止，一切恢复正常。
“攻击结束了？”张正疑惑。
“不。”林辰盯着数据，“转移到别处了。”
果然，三分钟后，华北电网出现类似波动。这次的目标是京津唐电网，中国的政治经济核心区域。
“他们在玩猫捉老鼠。”赵工咬牙，“消耗我们的应急资源。”
很狡猾的策略。全国电网是一个整体，但应急资源是有限的。如果被牵着鼻子走，很快就会捉襟见肘。
林辰立即调整部署：“命令所有区域电网，启动二级戒备，但不要轻易切断线路。技术组，我要预测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需要时间建模......”
“给你十分钟。”
压力巨大。赵工带领技术团队开始疯狂运算，键盘敲击声如暴雨般密集。
林辰走到指挥台前，打开了全国电网的实时监控图。三十七个关键节点，像三十七个跳动的心脏。现在，其中一个心脏出现了异常。
他想起父亲手册里的一句话：“守护电网，就是守护国家的心跳。”
现在，这颗心跳正在受到威胁。
八分钟后，赵工有了结果：“根据攻击模式和电网结构分析，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华东电网！”
华东，中国经济最发达的区域。如果这里瘫痪，损失将难以估量。
“确定吗？”
“概率78%。”
足够了。林辰立即命令华东电网做好应对准备，同时让正在前往东北的特种部队转飞华东。
但就在命令下达后不久，新的异常出现了——这次是华南电网。
声东击西。对手在故意误导。
“怎么办？”张正问，“我们的兵力不够分兵驻守。”
林辰陷入两难。如果分兵，可能两头落空；如果集中力量，可能判断错误。
他盯着地图，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不守了，我们进攻。”
“进攻？进攻哪里？”
“进攻他们的指挥系统。”林辰调出之前缴获的资料，“根据这些信息，他们的指挥依赖卫星通讯。如果切断通讯......”
“需要干扰卫星，但那会影响到正常通讯。”
“顾此失彼。”林辰说，“但值得一试。”
他立即联系航天部门。经过紧急协调，一个实验性的定向干扰装置被启用，瞄准了那颗可疑的卫星。
干扰开始后，效果立竿见影：全国电网的异常波动同时减弱，虽然没完全停止，但明显受到了影响。
“成功了！”指挥中心一片欢呼。
但林辰没有放松。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对手一定还有备用方案。
果然，半小时后，攻击再次出现，这次强度更大，而且目标分散——同时攻击东北、华北、华东三个区域。
“他们在拼命了。”郑组长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林辰，内部排查有重大进展，我们锁定了三个关键内鬼，正在实施抓捕。”
好消息。但远水难解近渴。
前线告急。东北电网的备用系统负荷达到92%，华北达到88%，华东也达到了85%。如果再增加，就可能引发连锁崩溃。
“超导限流器部署得怎么样了？”林辰问顾凡。
“第一批已经运抵东北和华北，正在安装。华东的还在路上。”
“加快速度！”
时间在分秒流逝。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代表电网负荷的曲线在危险区域剧烈震荡。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凌晨五点，天快亮了。城市开始苏醒，早班的地铁开始运行，工厂的机器开始启动——用电高峰即将到来。
如果电网在这个时候崩溃，后果不堪设想。
“林部，东北电网请求切断部分工业用电，保障民用。”前线汇报。
“批准。”
命令下达后，东北地区部分工厂的灯光熄灭。这是不得已的选择，但至少保证了居民用电。
接着是华北，然后是华东。一个个工业区陷入黑暗，但城市的灯火依然亮着。
六点，太阳升起。用电高峰到来。电网负荷达到极限，曲线在红色警戒线上颤抖。
“坚持住......”林辰低声说。
突然，监控数据显示，攻击强度开始减弱。不是逐步减弱，而是断崖式下降。
“什么情况？”张正问。
技术组很快分析出原因：卫星干扰起了效果，对方的通讯出现了严重延迟，攻击指令无法同步。
机会来了。
“命令所有电网，立即切换到防御模式，修复受损线路！”
命令传遍全国。数以万计的电力工人开始抢修，技术团队全力修复系统。太阳越升越高，电网的曲线开始缓缓回落。
七点，攻击完全停止。全国电网保住了。
指挥中心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很多人相拥而泣，这十几个小时的煎熬终于结束了。
但林辰没有庆祝。他盯着屏幕，总感觉哪里不对。攻击停止得太突然，太彻底了。
“技术组，全面检查系统，看看有没有隐藏的后门。”
“明白。”
检查进行了两个小时。结果令人震惊：在三十七个关键节点中，有九个被植入了隐蔽的恶意程序。这些程序没有立即发作，而是设置了延迟启动——时间定在当晚用电高峰。
“他们在玩双保险。”赵工脸色发白，“即使攻击失败，这些后门程序也会在今晚造成破坏。”
“能清除吗？”
“需要时间，至少十二小时。”
现在是上午九点，距离晚上用电高峰还有十一个小时。时间紧迫。
“立即开始清除工作。”林辰下令，“同时，电网继续保持最高戒备。”
新的战斗开始了。这一次，是在看不见的代码世界里。
林辰走到休息室，想喝杯水，却发现自己手在发抖。连续二十多个小时的高强度指挥，身体已经到极限了。
他靠在墙上，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数据、图表、还有那些在黑暗中坚守的电力工人的面孔。
手机震动，是罗蔷蔷发来的消息：“新闻说电网保住了，你还好吗？”
他回复：“还好，今晚回家。”
但真的能回家吗？后门程序还没清除，今晚可能还有一场硬仗。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休息室。
战斗还在继续。而守护者的字典里，没有“休息”这两个字。
窗外，阳光明媚。城市在正常运行，人们照常生活。
没有人知道，为了这份平常，有多少人在不平常地战斗。
但林辰知道。他也知道，只要这份平常还在延续，他的战斗就有意义。
回到指挥台，他看着大屏幕上开始下降的电网负荷曲线。
白天守住了。接下来，要守住夜晚。
而夜晚，往往比白天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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