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夜探黑塔，惊闻秘辛
子时刚过，流云城陷入一片死寂。三轮异色月轮高悬，将清冷诡异的光辉洒向大地，却照不透城市中心那座千丈黑塔所弥漫的浓郁煞气。塔身如同蛰伏的巨兽，通体由一种吸光的“幽冥玄铁”铸成，表面铭刻着无数扭曲的符文，不断吞吐着肉眼可见的黑色煞气，将周遭空间都渲染得一片模糊。塔顶那面狰狞鬼首旗无风自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掠过重重屋脊，停留在距离黑塔约千丈外的一处高大建筑阴影中。正是林凡与苏倾城。
两人皆身着夜行衣，气息收敛到极致。林凡目光锐利如鹰，混沌神识化作无数比发丝更细的无形触须，小心翼翼地向前延伸，探测着黑塔周围的防御。
“塔外三重禁制，一环套一环。最外层是‘玄阴迷踪阵’，擅闯者会迷失方向，触发警报。中间是‘万鬼噬魂阵’，蕴含神魂攻击。最内层是‘九幽煞气壁’，坚韧无比，且有反噬之效。”林凡传音，语气凝重，“塔身还有巡逻哨和暗桩，至少三名金丹，筑基不下二十。塔内……感应模糊，但至少有四股元婴气息，其中一股……深不可测，恐是元婴中期。”
苏倾城闻言，美眸中闪过一丝忧色：“元婴中期……硬闯绝无可能。神识穿透禁制，风险极大。”
“无妨，混沌之道，包容万象，对这类阴煞禁制有先天优势。我只需寻其能量流转间隙，以神念模拟煞气属性，或有隙可乘。”林凡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你在此警戒，若有异动，立刻发信号撤离。”
苏倾城重重点头，玄阴气息与周围阴影完美融合，如同最耐心的猎手，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林凡盘膝坐下，心神沉入紫府。混沌元婴睁开道眸，双手结印，一缕凝练到极致、蕴含着混沌本源意境的灰色神识，如同最灵巧的游丝，悄无声息地探向那层层禁制。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林凡全神贯注，神识触须紧贴着禁制光罩能量最微弱的波动间隙，时而加速，时而停滞，不断调整频率，模拟着玄冥煞气的特性。足足耗费了一炷香的时间，这缕神识才如同水滴渗入海绵般，成功穿透了最外层的玄阴迷踪阵，未有引发任何波动。
接着是更凶险的万鬼噬魂阵。阵中无数怨魂嘶嚎，神识扫过，便有无形魂刺袭来。林凡稳守灵台，混沌神识化作一层薄薄的、可包容化解万法的膜，将魂刺之力悄然引偏、消弭，继续深入。
最后是那层凝实厚重的九幽煞气壁。林凡的神识速度放慢到极致，几乎是一寸寸地“融化”进去，依靠混沌之气对煞气的同化特性，艰难穿透。
当神识终于进入黑塔内部时，林凡额角已见细汗。塔内空间广阔，阴森冰冷，煞气浓郁如实质，无数低阶弟子在各层忙碌或巡逻。他的神识不敢停留，如同无形的幽灵，沿着煞气最浓郁的通道，向上层核心区域潜去。
越过数层，来到一处守卫极其森严的大殿外。殿门紧闭，布有更强的隔绝禁制。但林凡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禁制并非完美无瑕，在大殿顶部一处装饰性的兽首浮雕口中，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能量泄露，似乎是阵法运转的一个微小瑕疵。
神识小心翼翼地附着在那兽首口部，如同附骨之疽，将殿内的声音和部分景象传递回来。
大殿内，三名身着玄冥宗长老服饰、气息渊深的身影正在交谈。居中一位，是面容枯槁、眼神阴鸷的老者，气息赫然是元婴中期！正是坐镇此地的最高首领——枯骨长老。左侧一位是体型肥胖、满脸横肉的胖长老（元婴初期），右侧一位是面色惨白、手持蛇头杖的瘦高长老（元婴初期）。
“……上宗（戮仙殿）法旨已下，令我等加紧巡查，尤其是对流云域乃至周边地域，但凡发现身怀混沌、至阳、纯阴等特异气息者，无论缘由，格杀勿论，搜魂炼魄，查明根脚！”枯骨长老的声音沙哑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胖长老皱眉道：“混沌气息？这等传说中的体质，万年难遇，如何去寻？至阳、纯阴虽罕见，倒还有些线索。据说碧波域那边，有个小家族出了个纯阳之体的苗子，已派人去‘请’了。”
瘦高长老阴恻恻接口：“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据说是上宗大人物推演天机，察觉有变，可能与……上古某些禁忌传承有关。” 他话语含糊，但“禁忌传承”四字，让林凡心神剧震！
枯骨老者冷哼：“不仅是人，物件也要查！特别是与那早已湮灭的‘混元天宗’有关的任何遗物！上宗怀疑，可能有余孽未清，或是有传承现世。”
胖长老嘟囔：“混元天宗都灭门百年了，骨头都化成灰了，还能有什么花样？”
“闭嘴！”枯骨长老厉声呵斥，“百年前那场大战，你以为真就干净利落？据内线秘报，域外‘天星墟’近期有‘天灵会’的人活动频繁，似乎也在暗中打探混元天宗旧事，还与我们的人起了几次冲突。这天灵会，与当年的混元天宗，可是有些香火情的。”
天灵会！林凡记下了这个名字。
瘦高长老又道：“还有，月前黑岩镇方向曾有微弱的异常空间波动，虽然一闪即逝，但巡检司上报后，上峰很重视，已命人细查那段时间所有出入流云域的可疑人员。”
黑岩镇空间波动！林凡心中凛然，果然是古阵传送引起的！
就在这时，林凡的神识猛地一颤！并非被发觉，而是他感应到，从黑塔更深的地底，透过层层禁制和岩石，传来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却让他灵魂都为之悸动的熟悉波动！
那波动……古老、沧桑、带着一丝镇压邪魔的无上正气，以及……一种血脉相连般的悲怆与呼唤！
是……混元镇魔尺！师尊的本命法宝！它竟然没有被毁，而是在这黑塔地底？！是被玄冥老祖缴获镇压于此，还是……另有隐情？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让林凡的道心几乎失守，神识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涟漪！
“嗯？！”殿内的枯骨长老似有所觉，阴鸷的目光猛地扫向殿顶兽首方向！
林凡当机立断，瞬间切断那缕神识联系！神识如潮水般退回，穿过层层禁制，回归本体。
“噗！”林凡身体微震，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强行切断神识，又穿透禁制返回，神魂受了些许反噬之伤。
“怎么了？”苏倾城急忙扶住他。
“快走！可能被察觉了！”林凡脸色苍白，急促传音，“情报到手，惊天秘辛！戮仙殿下格杀令，目标直指你我！玄冥宗清剿混元残余，与天灵会有冲突。另外……我感应到师尊的‘混元镇魔尺’，就在塔底！”
苏倾城花容失色。
就在这时——
呜——！
黑塔顶端，那凄厉的警讯号角，毫无征兆地猛然炸响！整个流云城的寂静被彻底打破！
“暴露了！撤！”
林凡一把拉住苏倾城，两人身形化作两道淡不可见的虚影，朝着客栈方向疾掠而去！
夜探黑塔，虽获至关紧要的情报，却也彻底点燃了风暴的引线！全城戒严，即将开始！他们的流云城之行，提前结束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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