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玄天新秩，威加四方
一、开坛立宪
玄冥宗覆灭三月后，混元天枢宗重建典礼在昔日混元山遗址——如今的混沌天枢峰举行。是日，天现异象，九彩祥云笼罩万里，地涌金莲，仙音袅袅。北域乃至周边数域，稍有头脸的宗门世家、散修巨擘，皆遣使来贺，宾客如云。
峰顶重建的“混沌天枢殿”前，白玉广场辽阔如平原。林凡与苏倾城并肩立于九阶高台之上，身后七十二根盘龙柱耸立，上应周天星辰。台下，以天灵会云逸长老、雪隐部冰玄长老、铁山统领为首的原混元旧部居左；以流云阁、百草谷等北域本土势力居右；更远处，是黑压压数以十万计的观礼修士。
吉时已到，钟鸣九响。
林凡向前一步，未着冕服，只一袭简单的玄色道袍，但周身自然流转的混沌道韵，却让所有人都感到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敬畏。他目光平静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玄天修行界，弱肉强食久矣。大宗恃强凌弱，肆意屠戮；小派朝不保夕，苟且偷生；下界生灵，更如草芥，予取予求。此非正道，乃取死之道。”
开场之言，便如惊雷，许多大宗代表脸色微变。
“今日，本座立三约，为玄天新秩之基。守约者，共参大道；违逆者，天地共诛。”
他抬手，空中浮现金色道文，映照天穹：
第一约：止戈。 各宗各派，辖境内禁绝无故屠戮，禁以活祭、抽魂等邪法修行。私人恩怨，可上“生死台”；宗门争端，由“巡天司”仲裁。违者，视情节轻重，废修为、灭宗门。
第二约：均利。 设立“万法阁”，公开黄阶、玄阶基础功法，天下修士皆可凭贡献点换取。设立“通宝阁”，统管大型灵石矿、秘境开发，收益三成归发现者，七成纳入公库，按贡献分配。严禁垄断资源、断绝低阶修士道途。
第三约：护生。 下界飞升通道，由“两界司”统一管理，禁止强行掠夺下界本源、生灵。各宗需在辖境内设“护生大阵”，保凡俗国度风调雨顺。肆意屠戮凡人者，罪加三等。
三约既出，全场哗然。这几乎是在颠覆玄天界延续万年的丛林法则！不少大宗代表面现怒容，却又慑于林凡威势，不敢出声。
“林宗主！”终于，一名赤发老者越众而出，乃是北域大宗“烈阳谷”谷主，元婴后期修为，性格暴烈，“此约未免太过！修行界弱肉强食，天经地义！若按此约，我辈辛苦修行，反倒要受那些蝼蚁掣肘？！”
“正是！”另一名阴鸷中年附和，是“幽魂殿”殿主，“下界生灵，于我辈如牛羊，取用何错？林宗主如此行事，岂非断天下修行者道途？”
一时间，附和者众，皆是一二流宗门话事人。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视众生为蝼蚁，岂肯甘心受此约束？
林凡神色不变，只淡淡问道：“还有谁有异议？”
又有七八人站出，皆是雄踞一方的大佬。
“好。”林凡点头，看向最先开口的烈阳谷主，“你说弱肉强食是天经地义？”
“自然！”烈阳谷主昂首。
“那本座比你强，要你守约，是不是天经地义？”林凡又问。
烈阳谷主一愣，随即怒道：“林宗主是要以力压人？就不怕天下人群起攻之？！”
“以力压人？”林凡笑了，笑容冰冷，“本座是在教你们，什么叫真正的‘弱肉强食’。”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烈阳谷主，轻轻一点。
没有光华，没有声响。烈阳谷主却骤然僵住，脸上血色尽褪。在无数道惊骇目光中，这位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肉身如同风化的沙雕，从头到脚，一点点化作飞灰，连元婴都未能逃出！最后，只剩下一枚储物戒指和一缕青烟，随风而散。
一指，灭元婴！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那些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宗主、家主，此刻如坠冰窟，冷汗瞬间浸透衣背。他们这才猛然想起，眼前这位，是斩了玄冥老祖的煞星！跟他讲道理？他的拳头，就是最大的道理！
“现在，”林凡收回手指，仿佛只是掸了掸灰，“还有谁有异议？”
无人敢应。所有不服者，皆低下头颅，不敢与之对视。
“既无异议，三约即立。”林凡声音转冷，“即日起，成立‘巡天司’，由铁山统领执掌，监察天下，有先斩后奏之权。成立‘万法阁’、‘通宝阁’、‘两界司’，细则后续颁布。各宗需在三月内，清理辖境内违禁之事，上报备案。逾期不报、阳奉阴违者——”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烈阳谷，便是榜样。”
“谨遵法旨！”台下万千修士，无论心中作何想，此刻皆躬身应诺，声震云霄。
立威，立德，立规。林凡用最直接的方式，为玄天新秩，奠定了血的基石。
二、刮骨疗毒
新规推行，绝非一帆风顺。表面臣服者众，阳奉阴违者更多。百年积弊，岂是一纸法令能轻易革除？
一月后，巡天司接到第一桩大案：南疆“血蛊教”，以百万凡人炼制“血魂丹”，助教主突破化神。铁山率精锐前往查证，遭遇激烈反抗，血蛊教主依托护山大阵与诡异蛊术，竟重伤巡天使三名。
消息传回，林凡只批了两个字：“诛教。”
是夜，混沌天枢峰一道剑光起，向南而去。次日清晨，巡天使在血蛊教总坛废墟中，只找到林凡留下的一道剑意留影：“恃强凌弱，以众生为资粮者，此为例。”
又半月，西域“金沙门”被揭发，暗中把持三处下界飞升通道，掳掠飞升者为奴，开采下界本源。两界司主事前往交涉，被金沙门主奚落：“区区新立衙门，也配管我金沙发财？”
三日后，金沙门山门被一剑劈开，门主连同十二名元婴长老，被悬尸山门。林凡法旨降至：“断人道途，如杀人父母。金沙门，除名。”
最棘手者，当属“万兽山”。此宗擅长驭兽，势力盘根错节，与多个大宗有联姻。其宗主暗中以秘法催生妖兽，然后纵兽屠城，再以“降妖除魔”之名收割凡人信仰与生灵血气修炼，行事隐蔽，证据难查。且宗内有化神初期老祖坐镇，态度强硬。
巡天司查了两次，皆被挡回。铁山亲至，也被万兽山老祖以“闭关”为由搪塞。
这一日，万兽山正在举办“百兽宴”，广邀宾客。宴至酣处，天空突然一暗。
一只覆盖苍穹的混沌巨手，自云层中探出，朝着万兽山主峰，轻轻一按。
轰——！！！
地动山摇！护山大阵如同纸糊，瞬间破碎！主峰连同其上宫殿、宾客、宗主、长老，在这一按下，尽数化为齑粉！唯有一道仓惶的元神光芒冲天而起，正是那万兽山化神老祖。
“林凡！你欺人太甚！”老祖元神怒吼。
“恃强凌弱时，可觉欺人？”林凡身影出现在空中，面无表情，并指一点。
一缕混沌剑气后发先至，追上元神。
“不——！”惨叫戛然而止。化神老祖，形神俱灭。
林凡声音传遍四方：“万兽山纵兽屠城，罪证确凿。今日本座行刑，以儆效尤。再有触犯‘护生约’者，无论修为，无论背景，诛宗灭门，绝无宽贷。”
言罢，飘然而去。留下满目疮痍的万兽山，以及无数噤若寒蝉的观礼宾客。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林凡用最血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新秩不是儿戏，那三约，是划下的红线，越线者，死。
连续数个一流、超一流宗门被连根拔起，玄天界终于彻底震动。所有势力都看清了一个事实：这位新至尊，是真的敢杀人，也真的能杀人。化神老祖，在他面前也不过一指之事。
血腥镇压之后，是怀柔。林凡颁布细则：贡献点制度详细规划，万法阁首批开放三千基础功法，通宝阁公开招标三处大型秘境开发权，两界司公布十条下界飞升扶持政策……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反抗的声音迅速微弱下去，主动配合、积极靠拢者日渐增多。
毕竟，相比朝不保夕的过去，一个相对公平、有法可依、资源有机会获取的新秩序，对大多数中下层修士和凡人而言，已是天堂。
三、星火燎原
新秩推行一年，玄天界气象焕然一新。
街头斗法、随意杀人的现象锐减。低阶散修终于可以安心在坊市交易，不用时刻担心被杀人夺宝。凡人国度少了“仙师”肆虐，得以休养生息，人口滋生，香火愿力反而更加纯净旺盛，反馈给修行界。
万法阁前，每日排起长龙。散修们用完成巡天司任务、探索秘境、上缴资源获得的贡献点，换取以往梦寐以求的功法、丹药、法宝。虽然只是基础，却给了无数人向上的希望。
通宝阁组织的秘境开发，按贡献分配收益，中小宗门和散修队伍也能分一杯羹，积极性空前高涨。以往被大宗垄断的资源，开始流入市场。
两界司监管下，下界飞升者不再一出现就被掳为奴仆或“药材”，而是得到基本安置和引导。虽然仍有歧视，但至少有了活下去和奋斗的机会。一些下界特有的资源和技术，也开始反哺玄天界。
最大的变化，在人心。当掠夺不再是唯一的上升通道，当努力和贡献能够换来回报，当弱者也有基本的生存保障时，一种名为“秩序”和“希望”的东西，开始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萌芽。
当然，暗流依旧涌动。被触犯利益的大势力，表面服从，暗中串联。一些习惯了弱肉强食的魔头、邪修，转入更隐蔽的地下。戮仙殿的阴影，依旧笼罩在知情者心头。但无论如何，一个崭新的时代，已然开启。
这一日，林凡与苏倾城立于重建的“观星台”上，俯瞰着脚下初现繁华的混沌天枢宗，以及远方依稀可见的、渐复生机的山河大地。
“一年了。”苏倾城轻声道，“流血很多，但值得。”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林凡目光悠远，“只是开始。制度易立，人心难改。那些老怪物，不会甘心。戮仙殿，更不会坐视。”
“你怕吗？”苏倾城转头看他。
“怕？”林凡笑了，握住她的手，“我只怕做得不够好，辜负了这片天地，辜负了……那些相信我的人。”
他望向星空深处，那里有地球，有未知的强敌，有未尽的责任。
“玄天新秩已立，但根基尚浅。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更强的力量，也需要……更多的同道。”林凡低声说，“倾城，准备一下。等此间事了，我们该去会会，那些‘星海中的朋友’了。”
苏倾城眼眸一亮：“你是说……”
“嗯。”林凡点头，“玄天界，只是起点。我们的征程，是星辰大海。而那里，有更多的挑战，也有……解决这一切根源的答案。”
玄天新秩，威加四方。但这并非终点，而是另一段更加波澜壮阔旅程的起点。脚下的土地刚刚安宁，而头顶的星空，已传来遥远的呼唤。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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