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连忙往东头赶去，只见老王家的黄牛双眼赤红，浑身抽搐，疯了似的冲撞田地。
地里刚种的冬小麦苗被踩得稀烂，老王躺在地上，胳膊流着血，脸色惨白。
墨江凑近一看，黄牛身上沾着一丝极淡的黑气，和地下残留的邪祟气息一样，想来是被余邪影响，失了神智。
他快步上前，抓起黄牛的缰绳，暗中将一丝金红之力注入黄牛体内，驱散余邪。
片刻后，黄牛渐渐平静下来，双眼恢复清明，耷拉着脑袋站在原地，不再躁动。
这一幕被赵卫国看在眼里，眉头皱得更紧。
“你怎么做到的？”
“我以前在老家学过点粗浅的驯兽法子，这牛是被吓疯的，安抚一下就好了。”
墨江随口遮掩，赵卫国虽有疑虑，却也没再追问，只是责令生产队赶紧收拾田地，处理死禽。
不许再传播封建迷信言论，说完便气冲冲地回了驻队办公室。
风波暂歇，社员们各自忙活起来，李老实拉着墨江、陆霆骁和林星回了自家土坯房，关上木门，压低声音道。
“你们别瞒我，昨晚的事不简单吧？我活了六十多年，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事，还有你刚才驯牛，根本不是什么驯兽法子，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咱们青石峪底下压着东西，是老祖宗用秘法镇着的，难道是真的？”
墨江对视林星一眼，知道瞒不过这位老支书，便简略说了几句，只说地下有邪祟，被他们用祖辈传下来的法子镇压了。
还有些余邪没清干净，可能会影响牲畜和庄稼，没提蛇脉、冥主那些玄乎的，只往祖辈秘法上靠，符合70年代老辈人对旧闻禁忌的认知。
李老实听完，脸色凝重，蹲在土炕边抽着旱烟，烟锅子滋滋作响。
“怪不得祖辈传下来，说青石峪的青石不能乱挖，村西那片地不能动土，原来是镇着邪祟，我爷爷还说，民国那时候，有外面来的人想挖村西的青石卖钱，结果挖着挖着，就塌了个坑，出来一股黑气，那几个人后来都疯疯癫癫的，没多久就死了，当时村里老人赶紧填上坑，摆了香案祭拜，才算平息。”
他顿了顿，看向墨江。
“现在余邪没清干净，咋办？要是再出事，赵干事那边不好交代，社员们也得慌神，咱们生产队本来工分就少，再折腾下去，冬天都没粮吃。”
陆霆骁皱着眉。
“余邪不多，就是散在村里各处，慢慢清就行，怕就怕有人故意闹事，比如李老三。”
李老三是村里成分不好的，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子，一直对生产队有怨气，总想着找机会挑事。
刚才赵卫国质问的时候，李老三就躲在人群里煽风点火，眼神不对劲。
墨江点头。
“李老三那边得留意，别让他借着这事搞事，至于余邪，咱们可以借着生产队平整土地的名义，在村里撒点生石灰，生石灰能驱潮气，也能清余邪，神不知鬼不觉，赵干事那边也说的过去。”
李老实眼睛一亮。
“这法子好！生石灰队里有库存，明天就组织社员撒，就说防病虫害。”
正说着，门外传来敲门声，声音怯生生的。
“李支书，在家吗？”
李老实开门一看，是村里的寡妇王桂英，脸色苍白，眼眶通红。
“支书，我家小子不对劲，从昨晚开始就发烧胡言乱语，还说看到黑影子，您能不能帮忙看看？”
几人心里一沉，跟着王桂英去了她家。
土炕上，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蜷缩着身子，浑身发烫，嘴里喃喃自语。
“黑……黑影……咬我……”
额头隐隐有一道淡黑色印记，正是余邪侵入的迹象。
墨江伸手按在小男孩额头，金红之力缓缓注入，驱散余邪，小男孩的烧渐渐退了，呼吸也平稳下来。
王桂英连忙道谢，抹着眼泪说。
“昨晚震动的时候，我家窗户没关，好像有股黑气飘进来，当时没在意，没想到孩子就成这样了，幸好有你们，不然我真不知道咋办。”
离开王家，天色已经大亮，生产队的社员们正在撒生石灰，村里的雾气渐渐散去，但墨江心里清楚，事情没这么简单。
刚才驱散小男孩体内余邪时，他察觉到那股余邪比之前的更凝练，不像是自然散开的，反倒像是被人刻意引导的。
而且李老三早上没出工，不知道躲在哪，形迹可疑。
更让他在意的是，地下封印核心的裂痕，刚才感应了一下，地脉灵气流失得比预想中快。
要是灵气耗尽，封印怕是会再次松动，到时候邪祟再出来，就不是这么容易镇压的了。
回到村西塌陷处，陆霆骁正在组织社员用碎石填埋坑洞，看到墨江过来，低声道。
“刚才填埋的时候，发现坑底有几块奇怪的骨头，不是牲畜的，像是人的，还有个铜牌子，上面刻着看不懂的花纹。”
墨江心里一动，跟着陆霆骁走到坑边，拿起那块铜牌子，入手冰凉，上面的花纹古朴，不是现代的样式。
倒像是上古时期的符文，和之前封印核心上的纹路有几分相似。
“这牌子别声张，先收起来。”
墨江将铜牌子揣进兜里，目光看向坑底，黑气已经彻底消散，但隐约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异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深处窥探。
他抬头看向村子，李老三的家在村东头，此刻烟囱没冒烟，门也关着，透着诡异。
林星走过来，轻声道。
“余邪被生石灰驱散了不少，但村东头还有一股微弱的邪气，应该在李老三家里。”
墨江点头。
“李老三肯定有问题，说不定被余邪影响了，也可能是想借着邪祟的事搞破坏，晚上咱们去看看。”
这时，赵卫国的声音传来，老远就喊。
“李支书！公社来人了，说是接到举报，青石峪有人搞封建迷信，要过来调查！”
几人脸色一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李老三举报的，故意挑事。
李老实急得直跺脚。
“这可咋办？公社来人要是查出点啥，咱们生产队都得受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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