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病重垂危的萨法，此刻已能在伙伴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没走几步，她便稳稳站住，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她终于也能像其他小伙伴们一样自由地跑跑跳跳了！
孩子们欢呼雀跃，高兴地围着她转圈圈。
火焰大王见使命达成，悄然退场。
经此一事，萨法从此对火焰大王是更加崇拜了。
不知什么时候，斯瓦萨尔端来了一碗温热的米粥，递到萨法手中。
她重病多日，什么都吃不下，乍一恢复，一定是饥肠辘辘。
真是细心周到。
方既明看向奈费勒：“还有吗？刚刚来得匆忙，我也饿了。”
奈费勒转身带路：“刚好，都还没吃。”
给萨法盛出的粥是从一口大锅里煮的，剩下的分量足够四人分食。
方既明喝完自己那份，又添了小半碗。
虽然猫早已吃饱，但还是想让他吃点糟糠。
猫敏锐地察觉到危机，转身欲逃。
可惜晚了一步，被方既明按住脖颈，强行灌了小半碗。
确认萨法情况稳定后，方既明便将奈费勒拉到了球场。
“同学们！想不想看奈费勒老师打球？”方既明一声高呼。
下一刻，奈费勒左手中便被塞了个球。
他有些错愕，想把球递给方既明：“我不会……”
方既明不接：“那孩子们怎么会的？”
“我不会，但我会教。”奈费勒见他不接，便将球递给了簇拥着他的孩子们，“他们很聪明，一说规则自己就会玩了。”
他这就要迈步离开球场，一边劝道：“你刚登基，政务繁忙。我也还有很多事。”
“嗨，机会难得，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了。大不了熬夜补上嘛！”方既明拦住他，眨眨眼，“真的真的，我知道你也喜欢熬夜。”
眼看奈费勒拧起眉头，停下脚步，又要开始劝谏。
方既明摸走了他的手杖，抢先开口：“就打一场嘛！我好几年没碰球，都快不会了。”
奈费勒依旧摇头。
方既明叹气：“那不打比赛，就只教你控球、投射。我保证，回宫之后就立刻励精图治！”
奈费勒犹豫片刻，终于点头。
方既明将猫放到地上，猫立刻翘着尾巴，优雅地混进了小朋友堆里。
孩子们对这只漂亮的大猫喜爱极了，纷纷围上来摸摸。
猫眯着眼，很享受这众星捧月的感觉。
方既明将奈费勒的手杖变没，伸出手：“戒指也摘了吧。”
奈费勒一枚枚摘下那几枚绿松石金戒，放到他掌心，也被方既明一并收起。
方既明拿过球，熟练地拍了几下，打算展示点几年前学过的、用来耍帅的动作——背后运球、转身跳投、三步上篮……
毫不意外，第一个动作就失了手，球脱手滚远。
咳，反正他也不是专业的，就带奈费勒玩玩而已。
他把球拍着捡回来，轻轻抛给奈费勒，示意他试试。
奈费勒是一点腰都不肯弯，拍球的时候也站得如同标枪。
没拍几下，球就砸到他脚尖，弹飞了。
方既明帮他捡回球，递过去。
奈费勒继续尝试，这次球蹭到他的长袍下摆，顺着布料滑走了。
方既明再次捡回，在地上弹了一下传给他。
看他这艰难的样子，方既明有些好奇：“你小时候没玩过皮球？”
奈费勒努力控制着弹跳的球，不让它乱跑：“小时候看书。”
方既明脑补了一下，觉得怪可怜：“以前你家里人是不是对你很严厉，对你要求很高啊？”
球又一次失控飞了出去。方既明按住球，再次递还。
奈费勒一边继续尝试控球，一边平静地回答：“父亲是那样，对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将家族发扬光大；母亲很温柔，只希望我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
方既明若有所思：“那你真的很厉害！他们两人的期待，你都做到了。”
奈费勒能勉强稳住球后，方既明开始教他投篮。
他做了个最基础的动作示范：双手在胸前持球，然后推出。
球在天上飞的画面，大概是触发了猫的底层代码，一道黑影窜了出来，跳得老高，凌空将球扑了出去！
猫扑走了球，却毫无捡球的自觉。
方既明只能满场追着球跑，累得够呛。
便要求奈费勒和他轮流捡球。
结果就是两个人轮流满场追着球跑，奈费勒也累了起来。
不过猫也不是每次都能得手。
没有助跑，光靠原地起跳，它经常差那么点高度，扑空几次后也累得直喘气。
原本的教学，硬生生变成了两人投篮、一猫防守的对抗赛。
没一会儿，两人一猫都累得不行，把球场和球还给了早就跃跃欲试的孩子们。
方既明抱着猫，和奈费勒并肩坐在球场边的草地上。
看着孩子们在场上奔跑、争抢、欢笑，气氛热烈，方既明忍不住感叹：“咱俩刚才那真是夕阳红篮球……还是看年轻人玩好玩。”
他变出手杖，摊开手掌，手心托着几枚戒指：“喏，物归原主。”
奈费勒摇头：“手脏。”
方既明挑眉：“你小子，还怪讲究。”
说着，凝出两个水团和奈费勒一起洗了手，又贴心地把怀里的大猫抱起来，给他当擦手巾。
奈费勒沉默着，将戒指一枚枚戴回修长的手指。
“你知道吗？”方既明望着场上活力四射的孩子们，忽然开口，“小时候，我第一个梦想就是当老师。
“想教他们知识，听他们天马行空的想法，帮他们找到自己，让每个孩子都能开开心心地长大。”
“可我家乡那边，人太多了。为了方便管理、选拔，学生好像只是流水线上的产品，老师也成了疲惫的监工。”
“老师们为了分数要绞尽脑汁，还要应付各种不公、表面工作和杂务，很累。”
“如果我真当了老师，那份初心恐怕很快就被磨没了。”
“学生们也很累，年年都要‘弯道超车’，只为在分数上压过别人一头。”
“是，在我家乡，分数确实很重要，决定着未来。”
“可我觉得，帮他们找到自己，让他们将来有能力去做喜欢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啊……”
“但苗圃不一样，这是我们自己办的地方，现在孩子也不多。”
“我们不用逼孩子们卷生卷死，不用强迫他们去和别人的长处硬拼。”
“我们可以让他们去探索，去发现自己真正喜欢什么、擅长什么。”
“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闪闪发光。”
“我喜欢这里。”
奈费勒静静地听着，目光也落在那些奔跑的身影上。
方既明怕他嫌自己啰嗦，话锋一转：“对了，那只小兔子呢？”
“在我家，等长大些再送来。”奈费勒见他收住了感慨，拄着手杖准备起身。
或许是因为坐得太低，又或者运动后有些脱力，他身形晃了一下。
方既明赶紧扶住他的手臂：“慢点慢点……你这体质还不如我呢。等忙完这一茬，让我师傅也带带你，你就是我师弟啦！”
“我是关门弟子，你是锁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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