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贺濯预订了滨海市一家以江景和精致粤菜闻名的顶楼旋转餐厅。
俩人从织光沙龙出来后,直接来到餐厅,一进入预定好的包厢,贺濯便起身为她拉开座椅,动作绅士体贴。
桌上已经醒好了一支价格不菲的红酒,旁边还放着一小束新鲜的铃兰,都是贺濯提前安排的。
“薇薇,这里景色还不错吧?我特意让他们留了这个位置。”贺濯示意服务员开始上菜“你最近胃口不好,我点了几道清淡滋补的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菜品一道道上来,确实都是清淡雅致的粤式精品,可见贺濯花了心思。
席间,他不再像在办公室或试衣时那样急切地谈论公事或婚礼,而是聊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偶尔提及两人以前共同认识的朋友或长辈的近况,语气轻松。
林薇配合地听着,偶尔回应几句,脸上维持着淡淡的、得体的微笑。
饭至中途,贺濯状似随意地提起:“对了,酒会那天的流程,我又细化了一下。除了主宴会厅的活动,我还安排了一个小型的、只邀请最核心合作伙伴的after-party,在君悦顶楼的露台花园,更私密,也更有助于深入交流。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话时,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林薇,仿佛只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林薇放下银匙,拿起餐巾轻轻拭了拭嘴角,抬眼看他,眼神平静:“你安排得都很周到,我没什么意见。”
她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我可能待不了太晚,那天白天还有几个重要的会议。”
“当然,以你的身体和精力为准。”贺濯立刻表示理解,心中却暗自盘算着。他不怕她早退,只要她喝下那杯加了料的酒,之后的一切,就由不得她了。
晚餐结束后,贺濯亲自开车送林薇回帝景公寓。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贺濯熄了火,却没有立刻解锁车门。他侧过身,目光落在林薇被窗外灯光映照得格外柔和的侧脸上:“薇薇,到了。”
林薇解开安全带:“嗯,晚餐很不错,谢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伸手去拉车门把手,贺濯却忽然伸手,轻轻按住了她的手背。
“薇薇,”他看着她,眼神深邃,“我……送你上去吧?看你晚上也没吃多少,我让助理送点温补的宵夜过来?或者,就上去坐坐,喝杯茶?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待一会儿了。”
他的身体微微倾近,带着淡淡的红酒气息。
林薇回握了他的手一下,抬眼,迎上贺濯的目光。
“不用麻烦了,贺濯。”她的声音温软,“我真的有点累了,想直接休息。宵夜更不用了,我晚上没有再吃东西的习惯。”
“你也早点回去吧,明天公司见。”她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贺濯的手还悬在半空,掌心空落落的。
他脸上的温柔渐渐褪去,眼神阴沉下来。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靠近,换来的依旧是这种不冷不热、恰到好处的拒绝。
这让他心中那股因计划即将实施而产生的兴奋感,混杂进了一丝挫败和更深的戾气。
没关系。他握紧了方向盘,指节泛白。
就让你再矜持几天。
等到了酒会上……看你还能不能这样,对我若即若离。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吼,迅速驶离了公寓楼下,融入了夜色中的车流。
夜深人静,林薇洗漱完毕,只穿着一件丝质的墨绿色睡袍,长发微湿地披散在肩头。蜷在落地窗前的单人沙发里,手里拿着一本最新的财经周刊,目光落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上,思绪却有些飘远。
就在这时,门禁对讲系统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极其规律的“滴滴”声。
林薇眼神微动,放下杂志,赤足走到玄关处的智能控制面板前。屏幕亮起,高清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里,赫然是纪琛的脸。
他站在楼下的阴影处,帽檐压得很低,但那双过于清晰的眼睛正望着镜头。
她沉吟了不到两秒,指尖在屏幕上快速输入一串指令。公寓楼下的安全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解锁声。
几分钟后,玄关传来开门与合拢声,轻得像是夜风吹动了门扉。
林薇没有动,依旧保持着蜷在沙发里的姿势,只是合上了摊在膝头的杂志,随手搁在一旁,目光平静地投向客厅的入口。
纪琛的身影出现在那里,他穿着一身毫无标识的黑色连帽衫和同色长裤,帽子依然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紧抿的唇。但林薇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帽檐阴影下,两道灼热得几乎能穿透昏暗光线的视线,正牢牢地锁定在她身上。
“怎么回来了?”林薇率先打破了寂静“学校的事,处理完了?”
纪琛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被她的声音牵引,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他没有在沙发上坐下,而是在她面前的柔软羊毛地毯上,单膝跪蹲了下来。
这个姿势让他瞬间矮了下去,显出一种近乎臣服的温顺姿态。他抬手,拉下了遮挡面容的帽子。
他抬起手臂,似乎想触碰她的脸颊或肩膀,指尖却在即将触及她睡袍丝滑面料的前一刻,猛然顿住,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
那只手在空中僵硬地停留了一瞬,随即紧紧攥成了拳头,重重地抵在了自己屈起的膝盖上。
“……不放心。”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干涩。
林薇垂眸,静静地俯视着他。她能闻到他身上带来的、属于深夜的清冽寒气,其间似乎还混杂着一丝极淡的,不属于他日常气息的烟草味。
“有什么不放心的?”林薇抬起了手,指尖轻轻地拨弄了一下他额前被夜露或汗水濡湿的、显得有些凌乱的碎发。
这个动作,却让纪琛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他想问她下午为什么要让贺濯靠那么近?为什么要对贺濯笑?为什么允许贺濯触碰?贺濯为她俯身整理裙摆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无数的疑问和翻腾的醋意几乎要冲垮他理智的堤坝,但他死死地咬住了牙关,口腔里甚至弥漫开一丝铁锈般的腥甜。
他不能问。至少现在不能。他怕一旦问出口,那些阴暗的、充满占有欲的、甚至带着血腥气的情绪会彻底失控,会吓到她。
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握住了林薇随意搭在膝上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将她微凉纤细的手完全拢入自己的掌心,“……就是,”他低下头,额头几乎要触碰到两人交握的手“想看看你。”
他顿了顿,将她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声音更低,更哑:“看到你没事……我就安心了。”
林薇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甚至任由他将自己的手贴在他发烫的皮肤上。
看着纪琛这副深夜突然出现、欲言又止、浑身散发着“我很介意但我不能说”的酸楚气息的模样,聪明如林薇,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
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在她眼底深处掠过,快得如同错觉,她觉得有些好笑。
“看也看过了,”林薇试图将手抽回来,“我没事。时间不早了,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纪琛忽然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但下一秒,他整个人倾身向前,双臂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环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他将脸深深地埋进了她腿上盖着的柔软羊绒毛毯里,发出了极轻的、仿佛小动物呜咽般的吸气声。
“宝宝……”他的声音从毛毯的纤维中闷闷地传出来“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林薇抬起那只原本想要推开他的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她没有落在他的肩上将他推开,而是缓缓地,轻轻落在了他柔软蓬松的发顶上。
指尖陷入微凉顺滑的发丝,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像安抚某种大型的、不安的宠物一般,生疏地、却带着一种奇特的耐心,揉了揉。
“随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纪琛紧绷的身体,如同骤然松懈的弓弦,明显地放松了下来。
他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却依旧小心地控制着力道,不会让她感到不适。他将脸更深地埋进温暖的毛毯和她的气息里,贪婪地、深深地呼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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