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濯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满腔无处发泄的怒火与恐慌在胸腔里横冲直撞,急需一个宣泄口。
而此刻,在他脑海中首先想到的就是白禾。若不是这个蠢女人,若不是她昨夜出现,若不是她那些小心思……或许事情不会糟到这一步!
至少,林薇不会如此决绝!迁怒与推卸责任的念头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驱使他猛打方向盘,朝着他为白禾购置的那处公寓疾驰而去。
“砰!”
公寓的门被贺濯用备用钥匙粗暴打开,又狠狠摔在墙上。室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未散的泪水和颓丧气息。
白禾正蜷在沙发角落,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像一只受惊过度、羽毛脏污的鸟。
看到贺濯满脸戾气地冲进来,白禾先是一惊,随即涌起一股夹杂着委屈和怨恨的情绪:“你……你还来干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难听。
“我来干什么?”贺濯几步跨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来看看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看看你是怎么把我害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白禾被他眼中的狠厉吓得瑟缩了一下,但随即也被激起了火气:“我害你?贺濯,你讲不讲道理!是你自己急着给林薇下药,是你自己蠢到拿错了酒!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
现在好了,全完了!我的工作没了,名声臭了,全城的人都在骂我!你答应过我的呢?你说过会娶我,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的!全都是骗人的!” 她越说越激动,积压的恐惧和绝望转化为尖锐的控诉。
“闭嘴!”贺濯厉声打断她,额角青筋暴跳,“要不是你痴心妄想,总在林薇面前晃,总想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会这么急着动手?
娶你?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身败名裂、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也配进我贺家的门?我告诉你,这房子你也别想住了,立刻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恶心!”
“滚出去?”白禾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虚弱和激动而晃了晃,脸上却浮现出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
“贺濯,你想得美!让我滚?可以啊!那你这些年让我帮你做的事呢?你让我偷偷复印林董的文件,让我盯着林薇的一举一动,让我在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账目上签字……还有,还有最要紧的那件”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向前逼近一步,眼睛死死盯着贺濯骤然变色的脸,一字一顿,如同毒蛇吐信:
“林董心脏病发那晚,是谁让我把他常备的药换成了维生素片?是谁让我在书房香薰里加了点料,说是能让他冷静冷静?
贺濯,你以为你让我做的那些事,我都傻乎乎没留一点后手吗?我告诉你,我留了!录音、转账记录、还有那次换药时我偷偷用旧手机录的像……我都存得好好的!”
贺濯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瞳孔紧缩,仿佛被人迎面狠狠打了一拳,连呼吸都停滞了。
“你……你敢胡说八道!”他声音嘶哑,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伸手想去抓白禾。
白禾却灵活地往后一躲,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和鱼死网破的决绝:“我胡说?要不要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林薇,或者直接去警局?看看那些证据,警察会相信谁?
贺濯,我完了,你也别想好过!大不了我们一起死!你想甩开我?做梦!要么,你像以前承诺的那样,带着我走,钱分我一半,我们去国外重新开始。要么……我们就一起下地狱!”
贺濯看着白禾那张写满疯狂和贪婪的脸,理智的弦在巨大的恐惧和暴怒中,“啪”地一声,彻底崩断。
“你去死吧!” 贺濯猛地扑上去,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扼住了白禾纤细的脖颈,将她狠狠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呃……嗬……” 白禾猝不及防,双眼惊恐地凸出,双手拼命去掰贺濯的手,双腿胡乱踢蹬。
挣扎渐渐微弱,踢蹬的力度变小,那双曾经媚意横生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变得空洞绝望,最终涣散。
贺濯如同触电般猛地松开手。白禾的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毯上,一动不动。公寓里死一般寂静,只剩下贺濯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他看着地上那具迅速失去生气的躯体,又看看自己颤抖的双手,巨大的恐惧和后知后觉的冰冷瞬间攫住了他。
杀人……他杀人了!
不行,不能留在这里!必须马上走!
他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踉跄着在公寓里转了一圈,试图清理可能留下的痕迹,却越发慌乱。
最后,他抓起车钥匙,仓皇地拉开房门。
几乎就在贺濯扼住白禾脖颈的同一时刻,林薇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分割的画面清晰显示着公寓客厅的惨剧,同步传来的音频虽然有些模糊,但关键对话都被完整记录下来。
屏幕的冷光映照着林薇毫无血色的脸。她的双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痛感,才能勉强压制住身体深处那阵剧烈的颤抖。
纪琛站在她身侧,一只手紧紧按在她微微颤抖的肩上,给予无声的支撑。他的脸色同样凝重铁青,眼中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当看到贺濯慌乱地企图清理现场并准备出逃时,林薇深吸一口气,强行将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和怒吼压下去。
她关掉了实时监控画面,动作有些僵硬,却异常迅速地操作电脑,将刚才那段包含认罪和杀人过程的完整音视频证据,连同之前搜集到的、指向贺濯商业犯罪及与白禾不正当关系的部分材料,一起打包加密。
“报警。”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冰冷,“用匿名号码,把地址和关键证据链匿名发送给市局刑侦队,指明涉及林垚非正常死亡案及最新命案。然后……”
她顿了顿,看向纪琛,“让我们的人,帮警方留意一下贺濯的动向,别让他真的跑了。”
“明白。”纪琛立刻拿起另一部准备好的手机,开始执行。
林薇则靠进椅背,闭上了眼睛。
两行清泪终于从她紧闭的眼帘下滑落,无声无息。
贺濯如同惊弓之鸟,驾车在市区毫无目的地乱窜。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立刻离开这座城市,甚至离开这个国家。
他开往机场的方向,然而,刚到机场,等待他的是刺目的警灯和全副武装、早已赶来的警察。
“贺濯!你涉嫌谋杀白禾,并与林垚先生死亡案有关,现在依法逮捕你!举起手来!”
扩音器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回荡。贺濯面如死灰,想要倒车逃离,却发现后路也被警车堵死。几名持枪特警迅速逼近。
警方随后在白禾的公寓发现了她的尸体,并在其隐秘的存储设备中,找到了部分她声称保留的、关于贺濯挪用资金及试图影响林垚用药的间接证据,与匿名举报材料相互印证。
贺濯的手机在经过技术侦查后,也被发现了那个隐秘的监控程序,其记录下的杀人过程,成为最致命的铁证。
数日后,林薇在纪琛和律师的陪同下,以被害人林垚唯一直系亲属及关键证人之一的身份,平静地走进了警局。
她提交了所能提供的一切线索,但关于那个监控程序的来源,她只表示是出于对贺濯人品的怀疑及对父亲死因的疑虑,私下采取的非常规安全措施,并提供了相应的“技术服务方”信息(自然是纪琛安排好的、无从追溯的渠道)。
在律师的运作下,加之贺濯罪行确凿、证据链完整,这一点并未过多追究。
走出警局时,天色已晚。晚风带着凉意,吹拂起林薇额前的碎发。
“爸爸,”她仰头望着深邃的夜空,心中默念,“害你的人,终于要付出代价了。您……可以安息了。”
纪琛默默地将一件外套披在她肩上,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向等候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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