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退捏着那枚紫黑色莲子，指尖能感觉到它在微微发烫，像是揣了颗小火星。莲子上的纹路与掌心旧伤重合的地方，传来一阵细密的刺痛，不是难受，更像是某种唤醒的信号。
“这东西……不对劲。”赤帝凑过来，刚想伸手碰，莲子突然爆发出一道紫黑色的光弧，“啪”地抽在他手背上，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
“嘶——还挺凶。”赤帝甩了甩手，血痕处竟冒出丝丝黑烟，“这玩意儿带着失衡的劲儿，沈退你可得攥紧了。”
冰玄雪从储物袋里摸出块玉佩，往莲子旁一放，玉佩瞬间蒙上一层灰雾：“它在吸收周围的失衡气息，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她指着远处暗域的地平线，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竟有一缕缕紫黑色的气流正朝着莲子的方向汇聚，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沈退握紧莲子，双生剑自动悬浮在侧，剑身上“万法归源”的字迹亮起银灰色的光，与莲子的紫黑光芒碰撞出细碎的火花。他突然想起白袍人消散前的话——“失衡藏在每个生灵的心底”，难道这莲子，就是失衡之源的某种具象？
“吼——”
远处传来震耳的咆哮，数道黑影从暗域的废墟里窜了出来，竟是些半人半兽的怪物，皮毛上布满流脓的伤口，眼睛里只有纯粹的狂暴。它们显然是被莲子的气息吸引来的，四肢着地，利爪刨着地面，朝着众人围拢过来。
“是失衡异变体。”星核使者的元神在旁边提醒，“暗域里的生物被失衡气息侵蚀久了，就会变成这样，没有理智，只懂破坏。”
沈退将莲子塞进怀里，双生剑“嗡”地出鞘：“冰玄雪，护住莲子。赤帝，清场。”
“得嘞！”赤帝焚天斧一挥，烈焰卷着热浪扑向最前面的怪物，硬生生烧出片空地，“这些玩意儿皮糙肉厚，得劈脑袋才管用！”
冰玄雪祭出冰魄剑，寒气顺着地面蔓延，冻住怪物的脚掌：“沈退，莲子在发烫！”
沈退眼角余光瞥见怀里的衣襟在微微起伏，像是有东西要破壳而出。他一剑劈开扑来的异变体，银灰色的剑光切开怪物的躯体，里面淌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紫黑色的泥浆，落地就化作扭动的小虫。
“不对劲，它们越来越多了！”冰玄雪的冰墙被撞得摇摇欲坠，“这莲子像是在发信号，把周围的异变体都招来了！”
沈退突然想起元初池底那双混沌色的眼睛，元初之影最后的眼神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指引。他猛地撕开衣襟，将发烫的莲子掏了出来——莲子表面的紫黑纹路已经亮起，像一张细密的网，正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沈退！”冰玄雪惊呼，想上前阻止，却被一只突然窜出的异变体缠住。
那些紫黑纹路爬过的地方，沈退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灰雾，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反而有种熟悉的躁动——就像每次使用“万法归源”前，体内翻涌的力量感。
“吼——！”
异变体群突然集体后退，对着沈退发出恐惧的呜咽。莲子猛地炸开一道强光，紫黑色的光芒中，竟裹着一缕银灰色的细线——那是归元之力！
“它在净化失衡？”赤帝一斧劈开最后一只异变体，看得目瞪口呆，“这玩意儿是个两面派？”
沈退盯着莲子中心，那里隐约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像个蜷缩的婴儿，一半银灰一半紫黑。他突然明白了：这不是单纯的失衡之源，而是归元与失衡未分时的混沌核！就像元初之影一样，是两种力量的共生体。
“沈退小心！”冰玄雪突然指向天空，一道巨大的阴影正从云层里降落，遮天蔽日——那是一头长着六翼的巨鸟，羽毛全是焦黑色，喙部滴着腐蚀性的粘液，显然是异变体的首领。
巨鸟俯冲下来，利爪直扑沈退怀里的莲子。沈退举剑相迎，双生剑与利爪碰撞的瞬间，莲子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竟硬生生将巨鸟身上的紫黑气息扯下一大片！
“呜——”巨鸟吃痛嘶吼，身上被扯去气息的地方，露出了原本洁白的羽毛。
沈退脑中灵光一闪，握紧莲子往前一送：“给我吸！”
莲子仿佛听懂了，紫黑光芒大盛，像张贪婪的嘴，疯狂吞噬着巨鸟身上的失衡气息。巨鸟的焦黑羽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雪白的羽翼，六翼展开时，竟带着圣洁的银光——那是它原本的模样！
“是……光羽神鸟！”星核使者的元神激动起来，“传说中暗域的守护神兽，居然被失衡侵蚀成了那样！”
恢复真身的光羽神鸟盘旋一周，对着沈退低头鸣叫，像是在致谢，随后振翅冲向天际，留下一片闪烁的羽毛。
沈退接住羽毛，入手温暖。而手中的莲子，此刻已变得半灰半紫，表面的纹路渐渐隐去，像枚普通的种子。
“这就……完事了？”赤帝挠挠头，看着满地恢复平静的异变体残骸，“这莲子到底是好是坏？”
沈退将莲子托在掌心，它不再发烫，反而透出温润的质感。他突然想起母亲手记里夹着的一张残页，上面画着枚相似的莲子，旁边写着：“混沌生两极，归元化失衡，执两用中，方得始终。”
“它不是好也不是坏。”沈退握紧莲子，双生剑嗡鸣着回到鞘中，“它是平衡的钥匙。”
话音刚落，莲子突然裂开一道缝，从中钻出条细小的嫩芽，一半银灰，一半紫黑，在沈退掌心轻轻摇曳。
远处的暗域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庞大的存在被惊醒了。
沈退抬头望去，暗域的尽头，原本漆黑的地平线泛起了鱼肚白——那是从没有过的景象。
“看来，真正的暗域，我们还没摸到边。”沈退指尖轻抚过嫩芽，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莲子，怕是要在咱们手里开花结果了。”
嫩芽突然指向暗域更深处，仿佛在指引方向。
赤帝扛起巨斧：“走？”
沈退点头，将莲子揣回怀里，嫩芽的尖端轻轻蹭着他的衣襟，带着微弱的暖意。
“走。”
队伍重新出发时，沈退回头望了一眼光羽神鸟消失的方向，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驱散暗域的永恒黑夜。而他怀里的莲子，正悄悄舒展着第一片嫩叶。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CC读书(m.ccdushu.com)牧傀仙途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