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公寓:我的人生我做主

黎云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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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心凌来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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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谷神奇被秦羽墨这突如其来的疑问问得措手不及,浑身像扎了满手细密的针似的,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身子,双手僵硬地垂在身侧,不知道该往哪儿安放。他眼神慌乱地在众人脸上飞速瞟过,试图从大家的表情里找到一丝应对的灵感,最终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讪笑,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们……他们都是咱们的邻居啊,你怎么会不认识了?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昨天晚上还一起在楼下餐厅吃了火锅呢,你忘了?”

秦羽墨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她不动声色地往前凑了凑,将嘴唇贴在关谷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小声质问道:“剧本里有说我认识他们吗?你之前跟我对戏的时候,根本没提过这部分!我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戏,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关谷神奇也急了,额角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他同样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急促的催促:“你说呢?咱们是夫妻,天天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可能不认识朝夕相处的邻居?你就临场发挥一下,假装最近记性不好,别想太多,千万别露馅!”

秦羽墨瞬间反应过来,连忙直起身子,脸上强行挤出一个略显僵硬的讪笑,眼角的细纹都因为这刻意的笑容而挤了出来。她对着众人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热情:“哦,哈哈,瞧我这记性,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爱忘事,脑子跟糊了层浆似的。大家好,快坐吧,别站着了,随便点,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客气。”

心凌被这热情的氛围感染,笑着点了点头,提起裙摆正要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目光无意间扫过面前的茶几,突然被那个裹着米色绒布的“小团子”吸引住了。她疑惑地停下脚步,微微弯腰,凑近茶几仔细看了看,纤细的手指指着那个“小团子”,脸上满是好奇地问道:“啊,这是?怎么会有个小宝宝在这里?看起来还这么小。”

“坏了!光顾着应对心凌,忘了把这丑娃娃藏起来了!”关谷神奇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来不及多想,连忙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将茶几上的娃娃紧紧搂在怀里,手臂僵硬地环抱着,脸上强行挤出一个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的笑容,声音都放得软软的:“这……这是我的孩子,刚哄睡着,想着让他在这儿歇会儿,我也好招待大家。”

话音刚落,关谷神奇就偷偷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秦羽墨,眼神里满是急切的示意,让她赶紧把娃娃接过去。秦羽墨立刻使劲摇头,身体往后退了一步,两人瞬间开始了一场无声的推搡大战——关谷一边用眼神示意秦羽墨接招,一边把娃娃往她怀里塞;秦羽墨则拼命往后躲,双手死死抵着关谷的胳膊,两人的胳膊互相推来推去,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可即便如此,两人脸上还得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温柔的笑容,生怕被心凌看出半分破绽。

推搡了好几个回合,关谷神奇终究是男生,力气更大一些。他趁着秦羽墨分神的瞬间,猛地把娃娃塞到了她怀里,自己则像解脱了似的,飞快地后退一步,摊了摊手,眼神里带着几分“任务完成”的得意。秦羽墨猝不及防地抱住娃娃,胳膊僵硬得像两根生了锈的木棍,脸上写满了抗拒与嫌弃,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抱着娃娃轻轻晃了晃,动作僵硬得像个机器人,干笑着说道:“哦,我说呢,刚才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这孩子,原来在这儿啊。这孩子,睡觉就是不老实,总爱到处跑,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心凌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眼睛瞪得圆圆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关谷,疑惑地问道:“关谷,你都有孩子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啊?上次咱们见面的时候,你还说自己是单身呢,这变化也太快了吧,简直像做梦一样。”

关谷神奇心里一慌,脑子飞速运转,额角的冷汗越来越多。就在他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胡一菲,连忙朝着胡一菲使了个眼色,手指悄悄指了指她。胡一菲立马收到信号,连忙“腾”地站起身,脸上堆起一个夸张的干笑,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主动打圆场道:“哦,是个意外,呵呵!你也知道,他们小夫妻嘛,感情好得如胶似漆,难免擦枪走火,这种事迟早会有的,就是来得太突然了点,他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跟身边的人说呢。”

心凌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里还是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疑惑。她伸出手指,轻轻指了指秦羽墨怀里的娃娃,语气里满是关切地说道:“这样啊,那也不能把他放在茶几上啊。你看这茶几又硬又凉,小宝宝那么娇弱,睡在上面多不舒服,万一着凉了,或者被硌着了,肯定会生病的,多心疼啊。”

秦羽墨脑子飞速运转,额角也冒出了冷汗,她胡乱编了个听起来似乎合理的理由,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地说道:“啊,没事没事,心凌小姐你别担心。医生说了,小孩子睡硬一点的地方,对腰背发育好,不容易驼背,还能锻炼他的骨骼。而且他就睡一会儿,我马上就把他抱去床上,不会让他着凉的。”

一旁的吕子乔把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眼珠子一转,露出了一个坏笑,心里暗暗盘算着要搞点事情。他悄悄拿起藏在身后的黑色遥控器,假装成手机的样子,轻轻摁了一下开关,然后把遥控器放在耳边,故意大声说道:“喂,tina啊,你在哪儿呢?我马上就过去找你,咱们约好的事情可别忘了。”

“咯吱咯吱——”随着遥控器被按下,秦羽墨怀里的娃娃突然剧烈扭动起来,四肢像失控的零件似的胡乱挥舞,绒布都被撑得鼓鼓囊囊的,活像个快要炸开的小皮球,还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啊,啊,天哪!”秦羽墨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抱住娃娃,差点就把它扔了出去,崩溃地大喊道,声音里都带着哭腔。

心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她疑惑地皱起眉头,四处看了看,眼神里满是担忧地问道:“什么在动?刚才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小宝宝不舒服,醒过来了?要不要紧啊?”

周景川见状,心里暗道不好,连忙“腾”地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往前迈了一步,挡在心凌面前,脸上露出一个自然又从容的笑容,语气平静地打圆场道:“没什么没什么,心凌你别担心。应该是外面的风吹得窗户响吧,你听,外面的风刮得多大,呜呜泱泱的。咱们这房子有些年头了,窗户的密封性能不太好,风一吹就容易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带动窗帘晃动,还会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有时候听着就像有东西在动似的。我们住在这里这么久了,早就习惯了,你别放在心上。”

诺澜也连忙附和着,她温柔地拉了拉心凌的胳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是啊,你真的别担心。而且刚才子乔打电话的时候,声音太大了,可能震得茶几上的杯子或者杂志动了一下,相互碰撞发出了点声音,听起来就比较奇怪。你看,小宝宝睡得好好的呢,羽墨抱着多安稳。咱们快坐吧,站着多累啊。我去给你倒杯水,刚泡的菊花茶,香气浓郁,清热降火,特别好喝,你尝尝。”

秦羽墨趁着两人打圆场的功夫,手忙脚乱地按住怀里还在乱扭的娃娃,手指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她低头一看,发现娃娃的头都快扭到背后了,绒布也散了一半,连忙小心翼翼地把弄反了的娃娃掉过头,重新把绒布裹紧,紧紧按住不让它再动一下。她抬起头,对着心凌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啊,心凌小姐,让你受惊了。这孩子睡觉就是不老实,总爱翻身,刚才也是个意外,我没抱住他,让他动了一下,吓到你了。”

就在众人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把玩具娃娃剧烈扭动的风波勉强圆过去,心凌眉宇间的疑虑刚要消散,客厅里的气氛稍稍缓和之际,卧室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推开,唐悠悠穿着一身灰扑扑、沾满假污渍的打扫服,迈着夸张的碎步走了过来——那衣服宽大得像偷来的,袖口胡乱卷到胳膊肘,露出纤细的手腕,腰间还系着一条洗得发白、边缘起毛的蓝色围裙,头发随意扎成一个歪歪扭扭的丸子头,几缕碎发凌乱地贴在脸颊,脸上更是故意抹了几道浅灰色的粉末,活脱脱一副常年操劳、灰头土脸的佣人模样。

唐悠悠径直冲到秦羽墨面前,不由分说一把抢过怀里的玩具娃娃,紧紧搂在怀里,随即操着一口地道又夸张的川蜀方言,尖着嗓子喊道:“哎呀,我的少奶奶哟!您这金枝玉叶、身娇肉贵的身子,哪能沾染上抱孩子这种粗活累活哟!快把小少爷交给我们下人来伺候,保证把他照顾得妥妥帖帖、白白胖胖的,绝不让您操半点心!”

周景川见到唐悠悠这副不伦不类的打扮和戏精附体的做派,心里“咯噔”一下,如同被重锤砸中,暗道一声“不好”。他来不及多想,连忙一把搂住身边吕子乔的脖子,将他死死拽到自己身前,手掌用力按着他的后脑勺,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的质问和掩饰不住的抓狂:“你不是拍着胸脯保证,已经搞定你那戏精小姨妈了吗?不是说好了让她安安分分待在卧室里吃零食、看剧,绝不出来添乱的吗?现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穿着破烂打扫服冒充保姆,还飙起了地道方言,甚至抢过娃娃当起了奶妈,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你是不是故意想看我们出丑?”

吕子乔被周景川勒得脖子发紧,脸色涨得通红,使劲翻了个能看到眼白的大大的白眼,双手用力掰开周景川的胳膊,挣脱开他的束缚后,一边揉着自己被勒得生疼的脖子,一边喘着气,小声又无奈地辩解道:“我怎么知道啊!我明明把她按在沙发上,给她塞了一大袋薯片、两盒巧克力,还打开了她最爱的狗血剧,让她安安分分追剧,谁知道她这么能折腾,竟然趁我不注意,自己偷摸翻出这么一身破烂衣服换上,还化妆扮丑,跑出来搞出这么多花样,我真是服了她了!她这戏瘾也太大了!”

心凌被这突如其来的“保姆”弄得一愣,眼神里满是疑惑和茫然。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唐悠悠,缓缓转向关谷神奇,脸上带着好奇又不解的神情,轻声问道:“关谷,她是谁啊?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保姆?我之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你家里竟然还有佣人啊?”

关谷神奇被问得措手不及,脑子瞬间一片空白,额角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他张了张嘴,刚想结结巴巴地解释:“她是悠悠,是……是我们家上周刚请来的……保姆……兼奶妈。”

话还没说完,唐悠悠就猛地抢过话头,对着心凌深深鞠了一躬,腰弯得几乎成了九十度,脸上却带着一副既谦卑又藏不住得意的神情,语气恭敬又夸张地自我介绍道:“这位漂亮的小姐您好,我是关谷先生家的全职保姆,同时还兼任小少爷的奶妈,专门负责照顾小少爷的饮食起居、喂奶哄睡,还有家里的打扫卫生、洗衣做饭,里里外外的活我都全包了,保证让关谷先生和少奶奶舒舒服服的!”

“奶妈?”心凌闻言,脸上瞬间露出了震惊的神情,眼睛瞪得圆圆的,像两颗饱满的葡萄,她上下仔细打量着唐悠悠,从她年轻的脸庞到纤细的身材,难以置信地说道:“可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啊,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吧,皮肤这么好,怎么会做奶妈呢?而且还是全职保姆,这也太少见了吧,现在很少有这么年轻的人愿意做这份工作了。”

“哎,这位小姐您可别小瞧人!”唐悠悠立刻挺直了纤细的腰板,双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里满是自豪和得意,依旧操着那口地道的川蜀方言说道:“别看我年纪轻轻,我干奶妈这行,那可是有整整五六年的年头了哟!经验丰富得很,带过的孩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个个都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从来没出过一点差错,关谷先生和少奶奶也是慕名请我来照顾小少爷的!”说完,她还故意挺了挺自己的肚子,做出一副孕相十足的样子,双手轻轻抚摸着肚子,眼神里满是“快发现我怀孕了”的期待,等着众人追问。

曾小贤坐在沙发上,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唐悠悠的肚子,语气里满是震惊和疑惑地问道:“悠悠?不对,保姆大姐?你这肚子什么情况啊?怎么鼓鼓囊囊的,像揣了个小皮球似的?你这是中午吃多了,还是……还是怀了孕啊?”

唐悠悠见状,立刻清了清嗓子,对着全场大喊一声,声音尖锐又响亮,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聚集到了她自己身上。她摆出一副委屈又坚强的模样,眼眶微微泛红,鼻尖轻轻抽动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哽咽和心酸地说道:“哎呀,既然被你们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们了!不瞒各位说,其实我肚子里已经怀了整整四个月的身孕了!可恨我家那口子,是个没良心的窝囊废,整天就知道喝老酒、打麻将,把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都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根本不管我和肚子里孩子的死活!我没得办法,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挣点奶粉钱、产检费,只好挺着大肚子出来打两份工,白天在关谷先生家做保姆、喂奶,晚上还要熬夜帮人织毛衣、做针线活,一针一线地挣点辛苦钱,这日子过得真是苦啊,苦不堪言!”

周景川听着唐悠悠越说越离谱,脸上的表情从无奈变成了崩溃,额角的青筋都隐隐凸起。他凑到吕子乔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吐槽和急切地说道:“你听听,你听听!她这是要把之前那些离谱到天际的设定全都串联起来啊!再不管住她,她都准备一人分饰好几个角色了!现在是保姆兼奶妈,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话锋一转,说自己是隐退的上市公司女总裁,为了体验生活、躲避仇家才隐姓埋名来做保姆;再接着可能还会冒出个‘被丈夫抛弃的可怜孕妇’的身份,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甚至说不定还会编出‘失散多年的豪门千金’的戏码,说自己找机会回来复仇!到时候咱们这出本来就漏洞百出的戏,就彻底演砸了,根本圆不回来了!心凌要是起了疑心,追问下去,咱们一个都跑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去拦着她!”吕子乔也急了,额角冒起了细密的冷汗,他连忙打断周景川的话,一边说着,一边连跑带跳地冲到唐悠悠身边,脸上堆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夸张笑容,对着唐悠悠使劲使了个眼色,眼睛瞪得圆圆的,示意她别再往下说了,见好就收。

可唐悠悠完全不理会吕子乔的眼神暗示,反而越说越起劲,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她刚想接着说下去,揭秘自己的“隐藏身份”:“哦,其实啊,我还有另外一个隐藏身份,我以前是一家上市公司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不容易!我特别喜欢跟你聊天,觉得你是个非常伟大、非常坚强的女性!我们进去聊,卧室里面安静,没有外人打扰,我想听你好好讲讲你的故事,你的遭遇太让人同情了!”吕子乔见状,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捂住唐悠悠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一边说着,一边使出全身力气,使劲把唐悠悠往卧室方向推,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更离谱的话,彻底把这出戏搞崩。

唐悠悠被捂住嘴,还在不停地挣扎,嘴里发出“呜呜呜”的模糊声音,手脚乱蹬,像个被抓住的小野兽,想要挣脱吕子乔的束缚,继续她的“表演”。可吕子乔这次下了狠心,死死捂着她的嘴,用力推着她往前走,最终还是把唐悠悠硬生生推回了卧室,“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房门,还顺手拉上了门栓。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安静得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尴尬地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气氛凝固到了极点,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味道。关谷神奇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对着心凌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歉意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哽咽说道:“不好意思啊,心凌,让你见笑了。我们家的保姆……她……她确实很不容易,身世太可怜了,遭遇也很悲惨,所以有时候情绪会有点激动,话也多了点,希望你不要介意,呜呜。”说完,他还故意抹了抹眼睛,挤出几滴不存在的眼泪。秦羽墨见状,也连忙配合着关谷神奇,伸出手假装同情地抹起了眼泪,肩膀微微颤抖着,试图把这尴尬到极点的场面圆过去。

在关谷神奇和秦羽墨矫揉造作的“卖惨”表演勉强圆过唐悠悠那场荒诞闹剧后,众人总算得以各自落座。胡一菲浑身僵硬地坐下,周景川与诺澜并肩靠在沙发另一侧,眼底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慌乱与局促;关谷神奇将秦羽墨拉到主位坐下,自己后背却绷得笔直,像根上了弦的发条,时刻警惕着卧室门后再钻出什么幺蛾子;心凌则怀揣着一丝残存的好奇与疑惑,轻手轻脚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目光不自觉地又瞟了一眼茶几角落那个裹着米色绒布的“小团子”,眼神里藏着几分探究。

客厅里的尴尬尚未完全消融,空气里还飘着几分唐悠悠留下的荒诞余味,心凌便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缓缓抬起头,澄澈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关谷神奇身上,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真诚:“其实我这次登门,没有别的旁事,就是专门来看看关谷的。说出来你们或许不信,我的这条命,当年可是他拼尽全力救回来的。”

关谷神奇闻言,脸上瞬间漾开一个略显羞涩的笑容,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连忙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窘迫:“嘿,都过去那么久了,往事就不用再提了。都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换做谁遇到那种情况,都会伸手帮忙的,实在不足挂齿。”

“怎么能不提呢?”心凌立刻轻声反驳,她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还能触摸到当年心脏骤停时的剧烈悸动。她的眼眸里缓缓泛起一层淡淡的水汽,语气里满是难以言喻的动容:“一开始,我跟关谷不过是素不相识的陌路人,不过是街头一次偶然的擦肩而过。可他对我的那种发自肺腑的关心,那种不带任何功利目的的担忧,让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体会到了久违的暖意——那是我孤孤单单这么多年,很久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的真切温暖。”

“这没什么,真没什么!”曾小贤见气氛逐渐沉重,立刻抓住机会刷存在感,他猛地挺直腰板,双手“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挤出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语气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自吹自擂:“关谷确实是个顶好的男人嘛,但要说散播温暖,在这一点上,他几乎就快追上我曾小贤了!要说关谷最擅长的,那就是毫无保留地散播关爱与善意,所以我们才叫他‘关谷’嘛——关爱世间万物的谷地,哈哈哈……”

说到最后,曾小贤还故意拖长了语调,妄图用夸张的笑声带动气氛。可他话音刚落,就敏锐地察觉到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关谷神奇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胡一菲翻着一个能看到眼白的大白眼,周景川和诺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连心凌脸上的动容都淡了几分,所有人都用一种“无语到极致”的目光盯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曾小贤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默默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将剩下的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乖乖地闭上了嘴,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

心凌看着曾小贤滑稽又窘迫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随即迅速收敛了神色,语气重新变得沉重起来。她微微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们不是我,这种孤立无援、无人问津的感觉,你们是没法真正感同身受的。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十年前,他们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开始了新的生活。而我,就成了那个多余的人,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在他们的世界里无依无靠,漂泊无依。他们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没有温暖的亲情,没有真挚的关爱,甚至连一点值得怀念的念想都没有,只给我留下了一身甩不掉、治不好的遗传性心脏病。”

这番掏心掏肺的话,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众人都纷纷收起了各自脸上的戏谑、慌乱与敷衍,不约而同地敛了神色,眼神里充满了深切的同情与惋惜,认认真真地聆听着心凌的倾诉,就连一向大大咧咧、风风火火的胡一菲,也蹙起了眉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温柔与心疼。

唯有秦羽墨,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与这沉重的氛围格格不入。她坐在关谷神奇身边,身体微微侧向一边,双手抱在胸前,指尖捏着一枚小巧玲珑的指甲锉,正慢条斯理、漫不经心地修着自己的手指甲。她的眼神涣散,完全没有听心凌的倾诉,反而时不时地瞟一眼怀里那个一动不动的丑娃娃,又或者低头看看自己新做的精致美甲,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耐,仿佛心凌的悲惨遭遇,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耳旁风,根本不值得她分出半分注意力。

心凌丝毫没有察觉到秦羽墨的异样,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哽咽,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委屈与绝望:“我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也没有什么真心朋友,身边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有时候我常常会想,就算哪天我心脏病突然发作,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不会有人为我难过,更不会有人记得这个世界上曾经有过我这么一个人……”

“duang!!!”

就在心凌的情绪达到顶点,众人都沉浸在深深的悲伤与同情之中,客厅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时,一声突兀又响亮的声音突然炸响——只见秦羽墨修指甲的动作太过用力,手中的指甲锉不小心掉在了坚硬光滑的茶几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碰撞声,瞬间打破了客厅里凝重又悲伤的氛围。

秦羽墨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脸上没有丝毫歉意,只是漫不经心地弯腰捡起指甲锉,随意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继续低下头,专注地修着自己的手指甲,那副毫不在意、我行我素的模样,与周围凝重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也让众人脸上的同情多了几分尴尬。

心凌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情绪漩涡里,声音裹着化不开的浓重鼻音,每一个字都浸透着撕心裂肺的深情与孤注一掷的绝望:“在遇到关谷之前,我常常一个人缩在出租屋的窗边发呆,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灯火通明,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冰冷刺骨。我不知道这个薄情的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那些所谓的亲情、温暖、归属感,对我来说都像天边的星辰,遥不可及又触不可及。直到我遇见他,遇见这个在我濒临崩溃时,愿意毫不犹豫对我伸出援手的人。”

说完,她缓缓抬起头,澄澈的眼眸里闪烁着近乎偏执的坚定与炽热到灼人的光芒,一瞬不瞬地锁定关谷神奇,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她的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执着,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我的关谷,是他在我坠入深渊、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死死拉了我一把;是他那句‘我会帮你’的承诺,给了我苟延残喘活下去的勇气,也给了我咬牙坚强面对一切苦难的理由。这份救命之恩,这份心动悸动,我这辈子、下辈子,都忘不了。”

“当!!!”

就在心凌的深情告白如同绵长的叹息,在客厅里缓缓回荡,众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生怕打破这份沉重又暧昧到窒息的氛围时,一声清脆又突兀的声响突然炸响,像一把尖刀划破了凝滞的空气——只见秦羽墨完全无视眼前感天动地的深情戏码,正慵懒地低着头,手指随意地翻着一本卷了边的过期时尚杂志。她翻页的动作又快又用力,纸张与纸张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刺耳声响,仿佛在故意打破这份沉重。她的眼神涣散空洞,目光根本没有落在杂志的文字或图片上,显然是百无聊赖到了极点,只想用机械的翻页动作来打发这难熬的时光。

心凌丝毫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影响,反而像是被点燃了斗志,更加坚定地看着关谷神奇。她的神色无比认真,眼底甚至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水汽,语气里带着几分卑微又执着的恳求,将自己的心意和盘托出:“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了人人羡慕的美满家庭,有了温柔体贴的妻子,我本不应该这样贸然前来,打扰你的平静生活,给你和你的家人带来困扰。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我必须让你知道,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我都会一直等你。我的心,早在当年你救我性命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完整整地给了你,再也收不回来了。”

“duang!!!”

这番直白又大胆的告白,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客厅里炸开了锅。周景川、诺澜、曾小贤还有胡一菲四人,直接瞪圆了铜铃般的眼睛,瞳孔骤然收缩,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完整的鸡蛋。他们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震惊、尴尬与手足无措的慌乱。随即,四人又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看向秦羽墨——作为假扮关谷神奇的“妻子”,她理应是这场告白里最激动、最愤怒、最委屈的人,可她的反应却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可让众人跌破眼镜、大跌眼镜的是,秦羽墨依旧一点表示都没有。她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心凌石破天惊的告白,依旧维持着之前低头翻杂志的姿势,脸上甚至连一丝细微的波澜都没有,平静得像一潭毫无生气的死水。既没有愤怒的斥责,没有委屈的哭泣,也没有疑惑的追问,仿佛客厅里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当!!!”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抓耳挠腮,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时候,又一声突兀的声响传来,再次打破了客厅里诡异的安静——只见秦羽墨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黑色的眼线笔,又从茶几上拿起一面小巧的圆形镜子,正对着镜子,一点不在乎周围众人的震惊与尴尬,慢条斯理、有条不紊地化着眼线。她的动作精准又熟练,时不时地眨眨眼睛,调整着眼线的弧度,笔尖在眼尾轻轻勾勒,每一个动作都细致入微。仿佛客厅里的深情告白、众人的震惊慌乱,都与她毫无关系,她只是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日常琐事。那副云淡风轻、我行我素、旁若无人的模样,与周围众人的震惊、尴尬形成了鲜明到刺眼的对比,让原本就无比尴尬的气氛,瞬间又凝重了几分,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尴尬的尘埃。

关谷神奇被心凌的告白吓得魂飞魄散,额角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衬衫的领口。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无助地求助似的看向秦羽墨,眼神里满是恳求,希望她能配合自己演完这出戏,哪怕只是装出一点生气、委屈或者吃醋的样子,也好过现在这样的无动于衷。可秦羽墨完全无视了他的目光,依旧专注地化着自己的眼线,仿佛他也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曾小贤看着眼前这堪比狗血剧的修罗场,又看了看旁边气定神闲、专注化妆的秦羽墨,忍不住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胡一菲,压低声音,一脸震惊地说道:“羽墨这心理素质也太好了吧?简直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自己老公被人当众告白,她竟然还能这么淡定地化眼线?这也太离谱了吧!”

胡一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角抽搐了一下,同样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回道:“谁知道她是不是演不下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摆烂了!这下好了,心凌看到她这副不在乎的样子,肯定会起疑心,觉得我们这出戏是假的!咱们这精心策划的大戏,彻底要崩了!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周景川和诺澜也无奈地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心凌会如此直白、如此大胆地当众告白,更没想到秦羽墨会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反应。原本就漏洞百出的戏码,经过这么一折腾,想要再圆过去,可就真的难如登天了。客厅里的气氛,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剩下秦羽墨画眼线时,笔尖划过皮肤的细微声响,以及众人沉重的呼吸声。

胡一菲如坐针毡地陷在沙发里,指尖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胸腔里的怒火如同燎原的野火,蹭蹭往上窜,几乎要冲破天灵盖。她死死瞪着心凌拉着关谷的手,心里疯狂咆哮:【靠!这哪是打着看望救命恩人的旗号,分明就是赤果果的上门挑衅啊!当着人家正牌妻子的面,堂而皇之说要等人家老公,还嗲嗲地拉着人家的手撒娇邀饭,这操作简直绿茶到极致!羽墨也是个活脱脱的奇葩,都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了,还能稳如泰山地化眼线,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真想冲上去狠狠摇醒她!再不出手制止,我们这出精心策划的大戏也彻底玩完,到时候所有人都得穿帮丢人!】

曾小贤像只受惊的鹌鹑,缩在沙发最角落,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圆溜溜的眼睛死死黏在秦羽墨身上,心里急得像揣了一窝乱蹦的蚂蚱,焦灼得快要原地爆炸:【你倒是给点正常人的反应啊!现在是你这个女主角该挺身而出表态的时候了!你老公都快被别的女人抢走了,你怎么还能气定神闲地画眼线?哪怕皱个眉、瞪个眼,或者象征性地吃个醋也行啊!再这样无动于衷下去,心凌肯定觉得我们心虚,一眼看穿这出戏是假的,到时候咱们所有人都得露馅,这戏就彻底崩了!快醒醒吧,别光顾着臭美了!】

周景川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脸上虽然强装着云淡风轻的平静,实则心里早已炸开了锅,掀起了惊涛骇浪:【我嘞个去!这剧情发展也太离谱太魔幻了吧!比我看过的最狗血的八点档电视剧还要夸张一百倍!先是唐悠悠穿着破烂打扫服扮保姆飙方言,上演孕妈咪打工记;再是秦羽墨全程掉线,淡定自若地化眼线,把自己活成了局外人;现在心凌又当众深情告白,还死拉着关谷要单独吃饭,这分明是要把我们所有人都逼上绝路啊!关谷这小子也太不靠谱了,除了回头使劲眨眼求助,就不能硬气一点直接拒绝吗?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穿帮露馅,到时候在爱情公寓就彻底抬不起头,脸都没地方搁了!】

诺澜乖巧地坐在周景川身边,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膝头,指腹不停摩挲着掌心,眼神里写满了慌乱与无措,心里暗自焦急得不行:【天呐,这局面也太失控了!完全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想!心凌怎么会突然提出要单独和关谷吃饭,这不是明摆着制造误会、挑衅羽墨吗?羽墨也太淡定了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能专心致志地化眼线,完全不接戏,关谷先生都快急得哭出来了!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打圆场,绝对不能让他们单独出去吃饭,不然不仅这出戏会彻底穿帮,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更大的乱子,一定要把所有人都凑在一起,才能勉强稳住这岌岌可危的局面!】

关谷神奇被心凌温软的小手紧紧攥着,浑身僵硬得像块被冻住的石头,冰冷的冷汗顺着额角滚滚往下淌,浸湿了衬衫的领口,心里只剩下绝望的呐喊,几乎要冲破喉咙:【救命啊(助けて!)!谁来救救我这个可怜人!这女人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上一秒说要走,下一秒就说要吃饭,还非要单独两个人,找什么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聊个鬼啊!羽墨你倒是管管我们啊!我不想和她单独吃饭,我想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吃!救命啊,有没有人能看懂我疯狂眨眼的求救信号,快来救我脱离苦海!】

心凌紧紧拉着关谷神奇的手,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一旁依旧气定神闲化眼线的秦羽墨,眼里飞快闪过一丝惊讶与敬佩,心里暗自嘀咕赞叹:【他媳妇也太厉害了吧!我都当着她的面,直白说要等她老公,还拉着他的手邀他单独吃饭,挑衅意味都这么明显了,她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心无旁骛地化眼线,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这心理素质,简直是高人中的高人啊!难道她一点都不在乎关谷吗?还是说,她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装作淡定在试探我?这女人也太深沉了吧!】

秦羽墨稳稳地坐在沙发上,对着小巧的圆形镜子,捏着眼线笔小心翼翼地勾勒着眼线,笔尖在眼尾轻轻流转,完全无视周围众人焦灼如焚的目光和诡异到凝固的气氛,心里满是疑惑与自我审视:【你们都齐刷刷盯着我干什么?我这段剧情里根本就没有安排台词啊!她心凌愿意上演深情告白戏码,愿意傻傻等关谷,那是她的自由,关我什么事?我总不能凭空加戏,打乱之前的安排吧!诶,等一下,我今天的眼线是不是画歪了?左边的眼线好像比右边的粗了一点点,弧度也不够流畅,不行不行,得赶紧用棉签改过来,不然等会儿出去见人,多丢面子啊!】

就在众人各怀鬼胎、心思各异,客厅里的气氛僵持到几乎要爆炸的时候,心凌突然缓缓松开关谷神奇的手,优雅地站起身,脸上瞬间收起了之前的执着与深情,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地说道:“那好吧,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和你的家人了。”

关谷神奇闻言,像是在溺水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星,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狂喜的笑容,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动作夸张得差点撞到茶几,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开心:“哦,你要走了?那……那慢走啊!路上小心!”

心凌低头看着他这副喜出望外、如释重负的模样,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神里飞快闪过一丝不悦与委屈,语气带着几分娇嗔的质问地问道:“你很高兴我走?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没有!绝对没有!”关谷神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连忙收起所有喜悦,强行摆出一副惋惜又不舍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哦,没有没有,我怎么会高兴呢?我高兴什么啊!本来还想跟你多聊一会,聊聊当年救你的细节,聊聊你的近况,看看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心凌盯着他慌乱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是相信了他漏洞百出的解释,脸上的不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的笑容。她突然上前一步,再次紧紧拉住关谷神奇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多聊聊,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就我们俩,找个安静点的餐厅,好好聊聊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我……我们俩……”关谷神奇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手被死死拉住,动弹不得,冷汗再次浸湿了后背。他连忙回头,对着沙发上的周景川、胡一菲等人疯狂眨眼睛,眼皮都快眨抽筋了,眼神里满是急切的求救信号,仿佛在呐喊“救我!快救我!千万别让我跟她单独去吃饭,我怕被吃了!”

周景川第一时间捕捉到关谷神奇的求救信号,立刻像弹簧一样站起身,脸上露出自然又热情的笑容,语气诚恳地打圆场道:“心凌小姐,别着急啊!我们爱情公寓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吃饭从来都是全员出动,从来就没有分开过单独行动的道理!这样热热闹闹的才有意思,也显得我们热情嘛!而且我们从早上聊到现在,相信大家都饿坏了,不如一起去吃饭,人多热闹,也能让你多认识认识我们这些邻居,多了解了解关谷在公寓里的生活,多好啊!”

诺澜也立刻站起身,温柔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脸上带着得体又真诚的笑容,语气轻柔又亲切地打圆场道:“是啊,心凌小姐,我们公寓的人向来都很团结和睦,不管是吃饭、逛街还是聚会,从来都是全员一起,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开心,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而且你第一次来我们爱情公寓,作为主人,我们理应好好招待你,怎么能让你和关谷单独去吃饭呢?太失礼了!大家一起去,既能让你感受到我们的热情好客,也能多聊聊天,增进彼此的了解,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呢!”

胡一菲见状,也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怒火,强行挤出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站起身拍了拍关谷的肩膀,说道:“是啊!关谷,你这就不对了,哪有做邻居的,不蹭饭的呀!心凌第一次来我们公寓,必须得让她尝尝我们公寓的热闹氛围,一起去吃饭,今天这顿我做主,必须让你吃好喝好!”

曾小贤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一听要一起去吃饭,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连忙附和道:“对对对!我早就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个干巴巴的面包,早就想吃点好的了,哈哈!一起去一起去,人多吃饭才香!”

关谷神奇见状,心里瞬间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连忙顺着众人的话说道:“我也觉得这样不错,大家一起吃热闹嘛!我让羽墨露一手,做两个她最拿手的菜,比如可乐鸡翅、番茄牛腩,保证让你吃得满意,回味无穷!”说完,他立刻转头看向依旧在专注化眼线的秦羽墨,小心翼翼地喊道:“羽墨?羽墨,听到了吗?该你大显身手了!”

“你开什么玩笑?”秦羽墨头也没抬,依旧拿着黑色眼线笔,对着镜子细细勾勒着眼线,笔尖在眼尾轻轻调整着弧度,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甚至带着一丝嫌弃。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她的眼线笔,其他的一切人和事都与她无关。

关谷神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连忙干笑着打圆场:“别害羞嘛!把你的厨艺在客人面前露一手,让心凌尝尝你的手艺,不仅给你长面子,也给我长面子啊!”

周景川拍了拍关谷神奇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看向秦羽墨,语气里带着几分鼓励(恭维)和期待说道:“羽墨,这顿饭就交给你了,我们都相信你的手艺,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诺澜也对着秦羽墨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语气轻柔地说道:“羽墨,加油!我们都很期待你的拿手菜,相信心凌也会喜欢的,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大开眼界,大饱口福的!”

周景川心里暗暗腹诽:秦羽墨的拿手菜,得了吧,那可能是第二个胡一菲。指不定吃了就进IcU了。

秦羽墨猛地皱起精致的眉头,手里的眼线笔“啪”地扔在茶几上,脸上满是不耐与嫌弃,语气里带着几分理所当然的不在乎:“为什么是我呀?我从来都不做菜的,厨房对我来说比战场还可怕,别指望我动手!”

周景川闻言,嘴角抽了抽,随即压低声音,没好气地嘀咕道:“废话!这公寓里哪次不是我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你们一个个都是坐享其成的吃白食的主。”

诺澜连忙伸手捂住周景川的嘴,眼神里满是慌乱的警告,凑到他耳边用气音说道:“别说话!现在还在演戏呢,小心被心凌听出来,到时候咱们所有人都得穿帮!”

周景川悻悻地闭上嘴,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却依旧吐槽个不停。

心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立马放下肩上的背包,背包轻轻落在沙发上发出一声轻响,随即热情地说道:“还是让我来吧!我平时就喜欢研究做菜,今天难得大家这么热闹,就让我露一手,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关谷神奇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满是为难,连忙摆手说道:“可你是客人啊!哪有让客人动手做饭的道理,这也太失礼了!”

“不用把我当外人!”心凌笑着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熟稔的亲昵,“我最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氛围了,能为大家做顿饭,我开心还来不及呢!”说完,她不给众人反驳的机会,转身就兴高采烈地冲进了厨房,还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围裙系上,动作熟练得仿佛在自己家一样。

诺澜凝视着心凌在厨房娴熟忙碌的背影,那双纤细的手拿起锅铲、翻找调料的动作流畅得仿佛在自己家一般,再回味起她方才脱口而出的“家里”二字,一股难以言喻的疑惑瞬间攫住了她。她眉头微蹙,那双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茫然,下意识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家...里?她怎么会说这里是‘家里’?这明明我们的住处,她不过是个初次登门的客人,怎么反倒像是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曾小贤斜靠在沙发上,听着诺澜的疑惑,当即翻了一个能看到大半眼白的大大的白眼,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了然于胸的坏笑。他挑了挑眉毛,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胡一菲,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拖长了语调说道:“人家想做的不是菜...你没看出来吗?这哪是来送感谢的,分明是来‘攻城略地’的!”

胡一菲立刻心领神会,秒懂了曾小贤话里的弦外之音,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很有默契地接话道:“我看人家要做的是太太才对!这算盘打得,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到响了!”说完,胡一菲和曾小贤还得意地抬手击了一下掌,“啪”的一声脆响,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懂的都懂”的戏谑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曾小贤又贱兮兮地补充道:“你看她那熟练的样子,怕是早就把自己代入‘女主人’的角色了,说不定连以后在这厨房怎么摆放餐具都想好了!”

胡一菲翻了个白眼,却也忍不住附和:“可不是嘛!先是当众告白,再是主动下厨,现在又一口一个‘家里’,这步步为营的架势,比我们追剧还上头!关谷要是再不醒过来,怕是要被人‘套牢’了!”

周景川慵懒地斜靠在沙发靠背,双臂交叉环抱在胸前,长腿随意搭在茶几边缘,目光在厨房里忙碌得热火朝天的身影与客厅里急得团团转的关谷神奇之间来回切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语气里裹着浓浓的调侃,还不忘顺带怼几句,拖长了语调说道:“我说各位,再不赶紧绞尽脑汁想办法搞定这位自带剧本的‘不速之客’,咱们爱情公寓怕是要锣鼓喧天地喜提一位新室友,还是厨艺傍身、一门心思想当女主人的那种咯!到时候关谷你可就真要‘喜当爹’,抱着那个假娃娃演家庭戏,还得顺带多一个事事上心的‘贤内助’,我们这些平时蹭吃蹭喝的‘吃白食大军’,估计也得天天搬着小板凳,围观你们鸡飞狗跳的家庭伦理大戏了!”

诺澜连忙站起身,随即转向众人,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的劝解:“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们看她,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样子,简直比在自己家还自在,一口一个‘家里’,显然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再这样下去,她要是真赖下来,不仅关谷要被缠得脱不开身,我们之前演的戏也全白费了,到时候穿帮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们得赶紧想个周全的办法,既不能得罪她,又能让她主动离开,别再执着于关谷了。”

她顿了顿,眼神扫过慌乱的众人,继续补充道:“而且她刚才说喜欢家里热闹,主动要做饭,这明显是在刷好感、拉近距离,我们要是不阻止,等会儿饭做好了,她借着吃饭的由头,指不定又要说出什么更暧昧的话,到时候场面就更难控制了!羽墨,你作为扮演关谷先生的‘妻子’,是不是也该表个态,稍微阻止一下,别让她太放肆了?”

关谷神奇被周景川和诺澜的话吓得浑身一哆嗦,满脸惊恐地看向众人,额角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再次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衬衫领口。他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焦急地大喊道:“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我不要多一个这样的室友,更不要天天演什么狗血的‘家庭伦理大戏’!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快想想办法呀,你们快救救我!羽墨,你快说句话啊,你得帮我啊!”

他一边喊,一边无助地看向秦羽墨,眼神里满是恳求,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快想想办法,哪怕是假装生气,把她赶出去也行啊!我真的不想再被她缠着了,再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秦羽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脸上满是抱怨,对着关谷神奇没好气地说道:“怎么想办法?要不是你刚才多嘴,非要让我做菜,没准我现在早就杀青离场,舒舒服服地躺在自己的沙发上追剧了,哪用在这里陪你们演这出破戏!”

胡一菲皱着眉头,脸上满是不开心,对着秦羽墨反驳道:“你还说!还不是你不作为!就算是假装的,你也稍微演得像一点啊!人家都快骑到你头上了,你倒好,全程要么剪指甲要么画眼线,把‘妻子’的身份当空气!”

周景川也跟着附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就是!你这哪里是演夫妻,你是直接演都不演了是吧!我们在这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倒好,我们说话的时候你不是剪指甲就是画眼线,全程置身事外,仿佛我们演的都是独角戏!”

秦羽墨也来了脾气,脸上满是不开心,对着众人辩解道:“哪有!我都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剧本演的呀!剧本里没给我安排台词,没让我做反应,我总不能凭空加戏吧!你们自己没考虑周全,现在倒怪起我来了!”

诺澜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众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劝解地说道:“羽墨,就算剧本里没有详细安排,你好歹也融合一下自己的见解,稍微配合一下氛围啊!你这样完全不接戏,很容易让心凌起疑心的,到时候这戏就真的圆不回来了!”

另一边,与爱情公寓客厅里剑拔弩张、暗流涌动的修罗场截然不同,张伟正深陷一场属于他的“学雷锋大型翻车现场”,堪称他本年度最憋屈的噩梦。

他吭哧吭哧、汗流浃背地将最后一个礼物塞进小推车,额角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泛红的脸颊滚落,浸湿了胸前洗得发白的衬衫领口。这满满一推车的“宝贝”,全是按照那份写得密密麻麻的“小朋友”清单采购的。

张伟直起酸痛得快要断掉的腰,揉了揉被购物袋勒得发红发肿的手腕,看着眼前这座堆得像小山似的礼物,只觉得眼前发黑,欲哭无泪。他佝偻着背,双手死死攥着小推车的扶手,沿着坑坑洼洼的街道一步一挪,沉重的推车在地面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每走一步都像在挑战他瘦弱体格的极限,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好不容易按照地址,七拐八绕找到了目的地,张伟扶着墙喘着粗气,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满脸的汗,抬头眯着眼确认了一下门牌号,声音嘶哑地嘟囔:“3206,就是这里了。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战场一般,艰难地抬起胳膊,想要敲响那扇斑驳的防盗门,可身体却诚实地抗拒着,胳膊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指尖还控制不住地直哆嗦。他心里七上八下,像揣了一窝乱蹦的兔子,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学雷锋送温暖”活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张伟的手举起来,悬在半空,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没敢落下,又慢慢放下;他咬了咬牙,给自己打气“怕什么,不就是送个礼物”,再次举起手,可指尖刚要碰到冰凉的门板,又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了回去。这样举起来、放下,再举起来、再放下,来来回回重复了足足七八次,他才彻底崩溃,痛苦地捂住脸,蹲在地上哀嚎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个冤大头啊!当初脑子一热,被忽悠着答应下来,现在不仅要自掏腰包买这么多东西,还要遭这份罪,早知道就不该多管闲事!我的钱啊,我的时间啊!”

就在张伟捶胸顿足、悔不当初,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的时候,“咔哒”一声,3206的门突然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身高足足比张伟高出一个头,肩膀宽得像一堵厚实的城墙,胳膊粗得能赶上张伟的腰,脸上还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烦,眼神像刀子似的扫了过来。

张伟猛地抬起头,看到眼前这尊“庞然大物”,瞬间懵了,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快要掉出来的玻璃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完整的拳头,整个人僵在原地,心里疯狂咆哮:你管这叫小朋友?这明明是“成年巨无霸大朋友”吧!比我体格还壮实,眼神凶狠,哪有半分小朋友的天真可爱!

男人居高临下地瞥了张伟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审视,又漫不经心地看了看他身后满满一推车的礼物,眉头皱了皱,语气生硬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似的,问道:“你是来送礼物的?”

张伟被他强大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脑袋像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声音都带着颤音:“啊,是啊是啊!我是这次‘学雷锋送温暖’活动的志愿者,我叫张伟,专门来给小朋友送礼物的!您就是……小朋友的家长吧?”

男人在听到张伟说是送礼物的之后,脸上的不耐烦稍稍褪去了一些,他没再说话,也没回答张伟的问题,只是侧身让开位置,然后不由分说地伸出蒲扇大的手,一把抓住小推车的扶手,使劲将小推车往自己屋子里拽。那力气大得惊人,像拎小鸡似的,张伟根本来不及反应,也根本拦不住,小推车就被他轻松拉了进去,里面的零食和玩具晃悠了几下,险些掉出来,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张伟见状,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管他是不是小朋友,管他是不是家长,只要把礼物送出去,他就算完成任务,能摆脱这个烂摊子了。他迫不及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还印着爱心图案的爱心感言信,小心翼翼地展开来,清了清嗓子,拉长语调,抑扬顿挫地读道:“这是我的爱心感言,请听我说——这是新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这是人间的春风,这是生命的源泉,在没有心的沙漠,在没有爱的荒原……”

“嘭!”

就在张伟读到兴头上,感情饱满,快要飙出高音的时候,一声响亮又突兀的关门声突然炸响,瞬间打断了他的深情朗读。那扇厚重的防盗门“砰”地一声狠狠关上,震得墙壁都微微发麻,也把张伟的声音、半个身子,以及他还没读完的感言,都硬生生关在了门外。

张伟举着感言信,保持着朗读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神涣散,瞳孔地震,半天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紧闭的、冷冰冰的防盗门,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心里只剩下无尽的茫然:我是谁?我在哪?我刚才读到哪了?

“大哥,等一下!别关门啊!”张伟瞬间反应过来,双手使劲拍着门板,大喊道:“你能不能把小推车还给我啊?那小推车是我从别的地方租来的,不是送的礼物!大哥,大哥你开开门!我押了二十块钱押金呢,那可是我一天的饭钱,是我用来买泡面加蛋的钱啊,大哥!!你开门啊!求求你了!”

他一边大喊,一边使劲敲门,手都拍得发红发肿,嗓子也喊得有些沙哑,甚至带着几分哭腔,可不管他怎么大喊大叫、苦苦哀求,怎么使劲拍打门板,3206的门再也没有打开过。里面静悄悄的,仿佛刚才那个男人、那满满一推车的礼物,甚至那扇打开又关上的门,都只是他的幻觉。张伟孤零零地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防盗门,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欲哭无泪,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抓狂:早知道会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被忽悠,不会答应这个破任务!二十块钱啊,我的二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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