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不碰不碰。”王强嘴上答应，嘴上服软，动作却半点没收敛。
看着眼前这个毛茸茸的脑袋，长青下巴绷得紧紧的，手垂在身侧，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感觉到长青虽然身体僵硬，但预期中的暴力驱逐并没有来临，王强心里那点试探的小火苗“噗”地又旺了。
他得寸进尺地抬起头，下巴颏直接抵在长青硬邦邦的胸口上，从这个有点耍赖的角度，自下往上地瞅着长青那张俊脸。
这角度看，这小子睫毛还挺长。就是眼神太凶。
“哎，”王强开了口，“你身上这什么味儿啊？还挺好闻……淡淡的，不像是香皂，也不像香水……。”
他抽了抽鼻子，趴在长青胸口仔细闻着。
他呼出的气体喷在皮肤上，长青脸微微一红王强眼睛倏地亮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瞬间复活，“嚯！难不成……是体香？”他还故意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用那种讲秘密似的语调说：“我听人家说啊——这体香可稀罕了，只有那种……”
“王强！”长青猛地低下头，脸色依旧冷冷地，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很近。
太近了，近得他能看清王强眼中狡黠的光，能感受到对方喷洒在自己颈间的温热呼吸。
俩人就这么僵持住了。一个低头怒视，一个抬头耍赖，呼吸都快喷到对方脸上了。
有那么一瞬间，长青心里那根绷紧的弦晃了晃，一种陌生的、想要靠近而不是推开的冲动掠过心头，但立刻就被他死死按了下去。
他的前路太黑，不能把任何人，尤其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没心没肺、实则心思透亮的家伙拖下水。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最后，猛一抬手把王强推开，二话不说把自己外套脱了，直接甩到王强脑袋上，蒙了他一脸。
“穿上。别在出声。”
长青他自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黑衬衫，却转身重新靠回树上，双手插进裤袋，明显是不想再跟王强有任何肢体纠缠的意思。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被王强贴上来的时候心里有多乱。
王强把衣服从头上扒拉下来，看看长青单薄的衣服，又摸摸手里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心里那点得意忽然就变成了心疼，“长青……我还是……”他刚想开口说点啥，旁边车门“咔哒”一声，开了。
车内温暖的灯光流泻出来，映亮了脚下的一小片地面。
王强脸上的表情瞬间冻住，心里头那点刚冒起来的小火苗，“哧啦”一下，全灭了。
第一个冲上来的念头不是高兴，是火大，外加一句骂娘。
早不开晚不开，偏偏是这节骨眼上？！
石川你这木头疙瘩故意的吧？！
老子好不容易磨出点意思，气氛刚到位，你就来砸场子？！
他几乎是本能地，带着一股子怨气，扭头就瞪向车里的石川。那眼神，要是能变成字儿，估计满屏幕都是“石川你缺不缺德啊！”。
但车门已开，他总不能当着石川的面再扑回长青身上去。
“哟！石川！你可算良心发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作麻利地钻进了温暖的车厢，但在弯腰上车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飞快地回头，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正准备跟上来的长青。
啧，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下次，下次非得找个没人打扰的地儿！
待长青也上车，车门“嘭”地关上，将寒意彻底隔绝。王强舒服地长吁一口气。
“可以啊兄弟，总算看不下去我们俩在路边喝西北风了？这暖气，够意思！”
石川透过后视镜，没什么温度地扫了他一眼，：“我是看不下去你在路边丢人现眼。”
“哎你这人！”王强立刻不干了，手指头虚点着石川，“怎么说话呢？还敢偷听墙角？”
“用不着偷听，”石川目光看着前面黑漆漆的路，声音平平的，“你赖在人家身上哼哼唧唧那动静，半条街外都听得见。”
王强脸上那点得意劲儿一僵，脖子一梗：“我那叫冷！合理取暖！不信你问长青！”说着就拿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
长青没搭腔，默默地从王强手里把自己的外套拿回来，重新穿上，扣子扣得一板一眼，好像刚才啥事儿都没发生过。就是耳朵尖好像有点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让某人刚才给蹭的。
“石川儿，你这人啥都好，就是心太硬。我跟长青在外面冻得跟孙子似的，你在车里暖风吹着，良心不会痛吗？”
石川眼皮都没动一下，盯着前面车的尾灯：“我的任务是保证老板安全，还有……必要的时候清场。不包括给你当暖气片。”
“清场？”王强眨眨眼，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那辆安静停着的黑色轿车，“你怎么不去清左老大的场，左老大那身子骨可有的是力气吧，折腾了这么久，你就不怕韩北被他折腾散架了。咳咳，估计一下时间？”
长青闻言，淡淡扫了王强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石川则是直接无视了他这个问题。
王强撇撇嘴，讨了个没趣，也不尴尬，身子又慢悠悠地晃回座位。他没安分两秒，眼睛就开始往长青身上瞟。
车里光线暗，但离得近，看久了总能看出点东西。王强目光扫过长青脖颈时，忽然顿住了。
刚才在外面黑灯瞎火没注意，这会儿借着仪表盘微弱的光，他看见长青衬衫领口上方，靠近锁骨的地方，有一小片不显眼的淤青，颜色不深，但搁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就挺扎眼。像是被什么撞的，或者……勒的？
王强心里“咯噔”一下，那点嬉皮笑脸瞬间收了不少。
“你这儿……”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对应的位置，眉头皱起来，“怎么弄的？”说着伸手就要过去。
“别碰。”长青下意识抬手挡开他伸过来的手，随即放下。“只是磕了一下。”
“磕能磕成这样？”王强明显不信，身体又凑过去些，想看得更清楚，“你这位置……像是被人从后面用胳膊勒的。什么时候的事儿？执行任务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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