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瑞士小镇达沃斯,再次被全球政商精英、学界巨擘汇聚的光环笼罩。群山白雪皑皑,空气清冷,但镇内酒店会议中心的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足以影响世界格局的、紧张而炽热的思想碰撞与权力博弈的气息。世界经济论坛年会,这个被誉为“世界大脑”的顶级舞台,今年因为一个东方新贵的加入,而多了一分别样的暗流涌动。
陈长生作为“科技先锋”议程的特邀嘉宾,再次踏足此地。与上一次的初试锋芒不同,如今的他,已成为全球生物科技领域无法忽视的力量,NL1的开源与“星火生态”的崛起,让他和他所代表的“开放式创新”模式,成为本届论坛无法绕开的话题。他下榻在镇中心一家历史悠久的酒店,房间窗外便是银装素裹的山峦。他身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没有佩戴任何显眼的饰物,气质沉静,步履从容地步入会场,所过之处,吸引了无数道目光——好奇的、探究的、警惕的、甚至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主论坛间隙,一场由“奥丁资本”幕后推动、汇集了欧美传统医药巨头、部分保守派学者及欧洲议会议员的小型闭门会议,正在酒店一间私密的橡木装饰会议室举行。会议的议题表面上是“塑造负责任与安全的全球生物科技未来”,但其核心,是讨论如何构建一个“排除不受信任行为体”的技术标准与数据治理新框架。陈长生并未被邀请,但会议的“精神”,却如同冰冷的空气,弥漫在达沃斯的每个角落。
陈长生对此心知肚明。他参加了几场公开论坛,阐述“开放生态、协作创新”的理念,言辞恳切,数据详实,赢得了不少新兴科技企业和进步派学者的掌声。但他清楚,真正的战场,不在这里。
转折点发生在一场名为“地缘政治与科技治理的未来”的高级别圆桌讨论。主持人是一位以中立客观着称的《经济学人》前主编。与会者包括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欧盟委员会负责内部市场的副主席、一位德国工业巨头cEo,以及陈长生。会议对外宣称是闭门,但现场仍有数十位经过筛选的顶级媒体记者和观察员。
讨论起初围绕人工智能的治理展开,气氛还算平和。但当话题不经意间转向“生物科技数据主权”和“关键新兴技术的供应链弹性”时,风向悄然转变。
欧盟副主席,一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法国女士,用她清晰而略带腔调的英语开口:“我们必须认识到,生物数据是新时代的‘石油’,关乎公民隐私、国家安全乃至种族安全。因此,建立一个基于共同价值观的、可信赖的数据治理框架至关重要。这意味着,技术的原产地、开发者的透明度,以及技术本身是否可能被用于非和平目的,都应成为我们评估和准入的核心标准。”
她的话音刚落,那位德国工业巨头cEo,同时也是“奥丁资本”的间接重要合作伙伴,立刻附和:“我完全同意。开放固然重要,但必须在安全和信任的轨道上进行。我们不能允许某些技术,打着‘开源’的幌子,实际上却成为系统性获取他国生物信息、乃至构建潜在生物技术优势的工具。这需要严格的审计和……可验证的透明度。”
话语中,“开源”、“他国生物信息”、“生物技术优势”等词,被刻意加重,矛头所指,昭然若揭。现场气氛骤然微妙起来。几位记者飞快地记录着。
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一位鹰派色彩浓厚的老者,鹰隼般的目光扫过陈长生,慢条斯理地补充:“历史告诉我们,技术本身无善恶,但技术的掌控者,决定了其最终用途。在涉及人类生命和基因安全的领域,我们必须警惕任何可能将关键基础设施暴露在非民主价值观之下的风险。建立基于价值观同盟的技术标准,是必要的防御。”
三人看似在讨论宏观原则,但言语间构建的“价值观同盟”、“可信赖”、“原产地”、“非和平目的”等话语框架,如同无形的栅栏,精准地将陈长生及其代表的、崛起于东方的开放生态排除在“可信”范围之外。这是比“莱茵”更高级的打法——不直接攻击技术,而是从意识形态和政治正确的制高点,定义游戏规则,从而在源头将你排除在游戏之外。
所有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聚焦在陈长生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压力,仿佛在等待这位东方挑战者,是会愤怒驳斥,还是尴尬失语。
陈长生神色平静,甚至端起面前的骨瓷杯,轻轻呷了一口红茶。动作优雅,没有丝毫局促。他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发言的三人,最后落在主持人身上,用流利而清晰的英语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听清:
“感谢各位的分享。我非常赞同技术发展必须以人为本,安全与伦理至关重要。”他首先肯定了对方的基调,姿态从容。
“但我想分享一个刚刚发生、或许各位还未曾关注的小故事。”他话锋一转,语气平和,如同在讲述一个客观事实,“就在三天前,在非洲肯尼亚的一个偏远乡村卫生所,当地的医生利用一款基于开源技术开发的、成本低廉的便携式检测设备,成功筛查出了一名携带耐药结核杆菌的儿童。这款设备的算法核心,来自于一项全球协作的开源项目;而其关键的荧光标记物,正是我们正在讨论的、开源的NL1蛋白的改进型。因为这项筛查,这个孩子得以及时转到专科医院,生命得到了挽救。”
他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全场:“这个孩子,不会关心技术的‘原产地’是哪里,也不会理解什么是‘价值观同盟’。他关心的,是能不能活下去。他的父母,关心的是能不能用得起救命的工具。”
会场内一片寂静。几位刚才高谈阔论的嘉宾,表情微微一滞。
“技术,尤其是关乎生命健康的技术,其终极使命,是普惠,是消除不平等,是让每一个生命,无论他出生在纽约、巴黎、内罗毕还是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享有科技进步带来的福祉。”陈长生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当我们在这里讨论‘可信赖’、‘透明度’时,我们是否应该先问一句:我们对谁透明?我们为谁负责?是只为少数国家的少数人负责,还是为全人类共同的健康未来负责?”
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锐利:“真正的透明度,不是基于地缘的猜疑链,而是基于科学共同体的开放验证。真正的安全,不是筑起更高的壁垒,而是通过广泛的合作,让威胁无处遁形。将技术政治化、标签化,筑起以‘价值观’为名的高墙,最终阻碍的,不是某一个国家或公司的发展,而是人类共同应对疾病、贫困、气候挑战的集体能力。”
“至于‘非和平目的’的担忧,”陈长生直视那位美国前安全顾问,“我提议,我们可以共同倡议,在联合国框架下,建立全球生物技术和平利用监督机制,邀请所有利益攸关方参与,制定具有普遍约束力的行为准则。用多边的、透明的规则,来约束潜在的风险,而不是用单边的、模糊的指控,来扼杀创新的可能。”
他最后总结道,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我相信,技术的未来,不应是分裂的版图,而应是连接的桥梁。我们需要的,不是基于恐惧的隔离,而是基于信任的协作。‘星火生态’愿意,并且已经,向全球任何有志于解决人类共同挑战的研究者,敞开了大门。因为我们认为,在生命与健康面前,人类,本就是一个命运共同体。”
话音落下,会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即,几位来自发展中国家、非政府组织的观察员率先鼓起掌来,掌声虽不热烈,却格外清晰。那位主持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而欧盟副主席、德国cEo和前安全顾问的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陈长生没有陷入他们预设的“信任与不信任”的辩论,而是直接将议题提升到了“人类福祉”和“全球治理”的层面,用“普惠”和“共同体”的大义,轻易瓦解了他们精心构筑的、带有排他性色彩的话语壁垒。他不仅防守,更是提出了一个更具建设性、更难以反驳的替代方案。
“很……很具启发性的观点,陈先生。”主持人适时地接过话头,将讨论引向了更技术性的治理细节。但所有人都知道,刚才那轮无形的交锋,陈长生赢得了在场许多中立者的心。
会议结束后,陈长生在走廊被几位来自非洲和东南亚的代表围住,他们热情地与他交换名片,探讨在本地引入NL1技术的可能性。那位德国巨头cEo匆匆离开,脸色阴沉。而那位鹰派前安全顾问,在与陈长生目光相遇时,微微点了点头,眼神复杂。
回到酒店套房,林凡难掩兴奋:“老板,您刚才的发言太精彩了!尤其是那个肯尼亚儿童的例子,直接击中了要害!我注意到好几个欧洲小国的代表都在点头!”
陈长生脱下西装外套,松了松领带,神色平静:“事实胜于雄辩,情怀高于立场。他们想玩规则的把戏,我们就掀翻桌子,谈更大的规则——人类的生存与发展。这才是他们无法反驳,也不敢公开反驳的。”
他走到窗边,望着达沃斯宁静的雪夜,目光深远:“但这只是开始。‘奥丁’们不会罢休。他们会在更多领域,用更精细的手段,继续编织那张无形的网。”
“那我们下一步?”
“加速‘苍穹’的临床转化。用更多、更无可辩驳的、拯救生命的数据来说话。”陈长生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同时,启动‘星火’全球青年科学家奖,重点资助非洲、拉美、东南亚的本土研究。我们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规则之战,从来不只是唇枪舌剑,更是人心的争夺,和实实在在的、惠及众生的成果。”
达沃斯的雪山寂静无声,但一场关于未来生物科技世界规则制定权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已然在这座小镇打响。而陈长生,用一次精彩的“理念降维打击”,宣告了他不仅是技术的提供者,更是新规则的倡导者和定义者。
这场交锋,没有胜败,但高下已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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