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爸妈:“你们平常吃完晚饭出去散步吗?”
爸爸说:“我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妈很少出去。”
他说:“我跟着潘雪养成晚饭后散步的习惯,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妈妈问:“走去哪里?路上灰大。”
他说:“随便走走呗,咱这儿也没哪儿好去吧?不行就去你们学校操场上走走?”
妈妈起身,说:“那走吧,去学校操场上走走,学校这会儿除了传达室,没人。”
他拉着她的手先下楼,爸爸妈妈在后面关门。
院子里有人跟爸爸妈妈打招呼,妈妈站住回话,他拉着她只管往外走。
出了院子,妈妈说他:“人家跟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理呢?”
他说:“跟他们有啥好说的,啰嗦!”
妈妈说:“邻里邻居的,都看着你长大的,人家关心你,你怎么能说人家啰嗦?”
他说:“关心个屁!他们看我们过得好,只会嫉妒、恨,巴不得我们过得不好!”
爸爸笑说:“你们要过得不好,他们也不见得就高兴,只会看不起我们。”
妈妈说:“人还不是都这样,谁也不能要求别人是圣人,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理人。”
说着四个人走到学校门口,传达室大爷看到向东妈妈,打开侧门,问:“主任这会儿过来有事吗?”
妈妈答:“没什么事,你不用管我们,我们一会儿就走了,走的时候帮你把门关上。”
一行人穿过两栋教学楼,来到后操场。
向东放开她,先抓住单杠玩了一会儿,又去玩双杠。看他玩的开心,爸爸也抓起单杠玩引体向上。
她和妈妈站在旁边看。
妈妈对她说:“你会不会玩?会玩,你也去玩!”
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他对妈妈喊:“妈,你陪潘雪去操场上散步,我跟我爸在这儿玩一会儿。”
妈妈看看她,她说:“那咱们走吧,妈妈!”
妈妈显然对她这声清晰无比的“妈妈”非常满意,满脸堆笑,说:“那走,我们两个去散散步。”
婆媳二人绕着操场边沿散步,一时无话。
过了会儿,妈妈问:“向东说他打算去海南?”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妈妈问:“你同意了?还是他要去你只能随他去?”
她转头,对妈妈笑了笑,说:“这好像是一回事吧?”
妈妈也笑,说:“这小子从小主意就正,他要想干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她笑了笑,没说话。
妈妈问:“我听向东说你姐姐、姐夫在海南?”
她答:“对,他们去海南很多年了。我姐夫91年去的,九年了。”
妈妈问:“他们在海南做什么?”
她答:“他们都是做财务工作的,具体,我94年春节去时,他们都是S省建海南总公司的人,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向东说先不跟他们联系。”
妈妈问:“你去过海南?”
她答:“嗯,去过两次,大学毕业前送我姐的女儿到海口,毕业第一年春节我爸我妈给他们送女儿,顺便喊我一起去海南过春节。”
妈妈问:“海南到底怎么样啊?”
她想了想,说:“我对海南的认识比较片面,都是通过我姐姐、姐夫的关系来看的,就我看到的,海南比西北有活力,活力来自几个方面:制度、人才、资金。海南的公司不管国企、私企都没有官僚作风,人和人之间相对平等,关系比较冲淡,地位取决于个人为公司创造的价值;我在海南歌舞厅、夜总会认识的小姐都是本科生、研究生;我姐现在工作的那家公司,在海南有五十多亿不能回收的投资,海南像这样的公司比比皆是。”
妈妈笑,问:“你怎么会认识歌舞厅、夜总会的小姐的?”
她笑着解释:“我姐姐、姐夫的朋友请我们去,他们给每个人都点一位小姐,给我也点,我就跟她们聊天。”
妈妈吃惊:“她们都读了大学,读了研究生,怎么会去做小姐?”
她答:“她们好像只管做什么挣钱多挣钱快,不介意做什么。”
妈妈问:“那能挣多少钱?”
她笑着说:“有一个小姐跟我说她平均一晚上挣200,那是95年春节,那时我每个月工资108。”
妈妈问:“那你怎么没留在海南?”
她看看妈妈,说:“嗯,那时候我姐夫的一个朋友,一个女老板,让我去她公司,每月工资800,还有个男老板,让我跟他去香港帮他管钱,我想了想,为挣钱和管钱活着,对我来说和死了一样,所以就回来了,虽然那时候我在那个单位也跟死了差别不太大。”说完笑。
妈妈笑着问:“那要向东以后挣到钱让你去帮他管钱呢?”
她笑:“我估计向东不会让我帮他管钱,他不会让我干我不喜欢干的事。”
妈妈问:“那你不怕有别人愿意帮他管钱?”
她笑:“不怕,他钱多到自己管不了,可以请财务、金融专家来帮他管理,这样的专家我认识好几个,可以介绍给他。”
妈妈笑:“你自己留着用就行了,还介绍给他干嘛,他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她笑问:“妈,你喜欢管钱吗?要不你帮向东管钱吧,我只要不缺钱花就行。”
妈妈乐的嘴都合不拢,说:“那他能愿意吗?”
正好走到单、双杠前面,向东在双杠上问:“你俩说啥呢,笑得那么开心?”
她笑,问他:“妈问你愿意把挣到的钱交给她吗?”
妈妈赶紧解释:“潘雪说她不爱管钱,让我替你管钱。”
向东笑:“那我肯定不愿意,不过,潘雪对钱确实太没概念了,我只好勉为其难,自己亲自管了。”
全家人笑,好像向东已经挣到花不完的钱摆在面前,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从双杠上下来,问她:“宝贝,你散步散够了没?够了咱就回去?”
她说:“我随便,再散一会儿也可以,看咱妈?”
妈妈说:“潘雪开了一下午车,累了吧?回去吧!天也快黑了,你们回去早点儿睡。”
一家人往回走,他和她手拉手走在后面。
她小声问他:“我想和你在这操场里走一圈,行不行?”
他对着爸爸妈妈喊:“爸妈,你们先走,我和潘雪待会儿回去。”
爸爸妈妈回头看看他们,笑着先走了。
她抱着他的胳膊,问:“这就是你读高中的学校?你带我参观一下好不好?”
他笑,说:“对,我在这儿读的高中,呆了两年半。没啥好参观的,站在这儿,一眼看过去就全看清楚了。”
她笑:“你那时有没有暗恋过哪个漂亮女孩?为她拿刀砍人?不对,你不会是为她学弹吉他吧?”
他笑,说:“啥暗恋?我才不干那样的事!我喜欢谁就直接跟她说,追到她家找她爸要媳妇儿。”
她笑得扑在他怀里打滚儿。
他指着操场说:“我那时就三件事:学习、踢足球、弹吉他。因为是转学过来的,好像也没啥朋友,别人都初中就同学。”
她摸摸他的脸,疼惜地说:“那还怪孤独的。哎,你那时候有没有抑郁,你觉得?”
他说:“肯定有。我觉得那会儿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抑郁,我算是自控能力比较强的,足球和吉他,多少帮我化解一部分。至于你说的啥漂亮女孩,那时候真没注意过。她们也不会注意到我,我发育比较晚,那会儿又瘦又小。女孩儿总是被那些高高大大的男生吸引。你不也是?幸亏我进大学还长高了几公分。”说完歪头睨着她。
她笑,待要辩驳,他说的好像都有道理?只抬头,对她撅了撅嘴。他马上会意,转过身,拥着她,吻她,一直吻到天似穹庐,笼盖操场。
他放开她,说:“走吧,回家吧,别辜负了我爸妈给咱准备的新房。”说完又像那样笑,笑的她心头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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