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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便不劳师太费心。王说罢转向殷梨亭：双方各执一词，殷六侠待要如何？
辱我武当者，罪不可赦！殷梨亭长剑出鞘直指王，阁下若要干涉，不妨与殷某见个真章。
峨眉 ** 行列中，周芷若神色又是一动。
殷梨亭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侠，功力深厚远超同辈。
倘若他真的出手，王恐怕难以招架。
王嗤笑道：看来殷六侠执意要仗势欺人。难怪宋青书如此嚣张跋扈，原来都是跟长辈学的。既然如此，在下就领教殷六侠的高招。只是没想到堂堂武当七侠竟这般作为，实在令人不齿。
殷梨亭怒目圆睁：休得胡言乱语！我殷梨亭敢以性命担保，宋青书绝不会做出你说的那些事，若有半句虚言，我愿以死谢罪。
王眉头一挑：殷六侠，这话可不兴乱说。
他确实没料到对方竟如此决绝。
这般局面，倒是有了新的转机。
殷梨亭望向宋青书，斩钉截铁道：我殷某向来言出必行。
王直视对方：若我能证明宋青书确实在撒谎呢？
......
......
若我能证明宋青书在撒谎？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神色骤变。
唯独卫壁面不改色。
宋青书更是心头巨震。
他之所以敢搬救兵，正是吃定了殷梨亭的性格，也认定王拿不出证据。
倘若真被王拿出实证，殷梨亭第一个饶不了他。
虽心中惊慌，但他表面仍强装镇定。
一来武功不及王，贸然出手只会自取其辱。
二来也是在赌，赌对方根本无凭无据。
此刻峨眉派众人也都神色各异。
江湖闻名的殷梨亭若因此事丧命于此，倒也略显窝囊。
尤其灭绝师太的神色更是阴沉得骇人。
早前赴红梅山庄途中，她曾专程造访武当。
原本打算请张三丰出山，联合六大派围剿明教。
不料张真人闭关不出。
代掌门宋远桥行事沉稳，干脆利落地回绝了她的提议。
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谁曾想刚离开武当山，殷梨亭与宋青书竟追了上来。
虽说这两人代表不了武当全部，但终究顶着武当 ** 的名头。
有他们随行，后续游说各派总能增添几分底气。
是以她虽不愿插手是非，却也不愿眼睁睁看着殷梨亭出事——这位武当六侠身份尊贵，武功高强，可是攻打光明顶不可或缺的助力。
不过此刻她仍保持着沉默。
王虽扬言手握证据，终究尚未亮出底牌。
她还能静观其变。
要说神情最难看的，当属殷梨亭本人。
虽非贪生之徒，但也绝不愿枉送性命。
但他与宋青书截然不同——那厮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
而他殷梨亭，宁可用性命扞卫武当清誉！
片刻恍惚后，他径直对上王的目光：若阁下真能拿出实证，我定让青书向卫公子赔罪，而后自戕以谢天下。
王凝视着这位武当大侠，目光微动。
殷梨亭待宋青书当真掏心掏肺！
事态都到了这般地步，对宋青书的惩戒居然只是轻飘飘一句，自己却要以死明志。
这简直是把宋青书当亲儿子护着！
可惜——
武当六侠竟无一人识破那厮的真面目。
王直视殷梨亭：殷六侠，证据的事暂且不提。倘若是 ** 了宋青书那些勾当，你会只让我道个歉就完事吗？怕是早就一剑结果了我这个歹人吧？
殷梨亭神色微凝。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先前话语的不妥。
确实。
若换作旁人犯下此等恶行，他定然会毫不迟疑地取其性命。
区区道歉，实在太轻描淡写了。
他望向王：那你待如何？
王干脆回道：只要我拿出卫壁所言属实的证据，就让宋青书以死抵罪。
殷梨亭陷入沉默。
自己的性命可以自行决断。
但宋青书毕竟是大师兄宋远桥之子，他无法擅自做主。
迟疑片刻，他转头质问宋青书：青书，你如实交代，卫壁方才所言之事，你究竟做过没有？
宋青书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他心知肚明六叔此问的用意。
这是要拿他的性命作赌注。
只要他敢矢口否认，殷梨亭就敢应下王的条件。
若届时王真拿出证据，不必他人动手，殷梨亭第一个就不会饶他。
此刻他真是进退维谷。
青书？殷梨亭见他迟迟不答，目光陡然转厉。
若当真清白，何须这般犹豫？
莫非......
宋青书对这位六叔再了解不过。
见其神色便知其疑心已起。
连忙斩钉截铁地否认：六叔，我怎会做这等事！
实则他百般不愿如此应答，奈何此刻已别无选择。
殷梨亭轻拍宋青书肩膀，转向王道：若你能证实青书所为，我亲自了结他，再以死谢罪，这样可好？
痛快，殷六侠果然豪爽。王干脆点头。
那你现在可以拿出证据了。殷梨亭冷声道，若拿不出，我武当也不是好惹的。
王微微一笑，目光投向人群中的周芷若。
他原本不想牵连周芷若，但事已至此，避无可避。虽然这会让她陷入被动，但他自信能轻松帮她化解。让她出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姑娘，方才的情形你都看见了，能否出面作证？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骤变。
宋青书更是如遭雷击。他万万没想到，王所谓的证人竟是周芷若。若她真目睹全程，那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岂不彻底崩塌？更可怕的是，一旦她说出 ** ，自己必死无疑。想到这里，宋青书额头沁出冷汗，面无人色。
..........
与此同时，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峨眉众 ** 尤其困惑——周芷若明明和她们一道来的，为何这俊美男子声称她知道内情？
丁敏君更是……
身为峨眉首席 ** ，她素来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然而这段时间，周芷若屡次夺走属于她的光彩，令她心中泛起强烈的危机感，对周芷若的嫉恨也愈发深重。
灭绝师太此前选择袖手旁观，本意是想让峨眉置身事外。
谁知兜兜转转，这桩麻烦终究还是落回了峨眉肩上。
她不禁将目光投向王——
此人当初提议由她作公证时，莫非就已预料到今日局面？
若真如此，这个王的城府，可就值得玩味了。
殷梨亭此刻面色铁青。
当初以性命作赌时，他便盘算过：若王真拿出证据，该如何应对。
毕竟凭证可以伪造，断不能对方随便亮出件东西他就认下。
可他万万没想到，王口中的证据竟是周芷若。
换作旁人，他尚可质疑其可信度。
但周芷若身为峨眉 ** ，若再以不足取信搪塞，实在难以服人。
因此周芷若的证词，将左右整场对峙的走向。
周芷若猝不及防。
她没料到王会在这紧要关头点自己出面。
乍闻王点名时，她指尖微微发颤——
自己即将说出的每个字，都可能改变在场众人的命运。
但转念想起宋青书的龌龊行径，她倏然镇定下来。
此时的少女尚未遭受命运摧折，仍是当年那个心怀赤诚的峨眉 ** 。
她骨子里流淌着惩恶扬善的热血。
短暂沉默后，她迎着殷梨亭的目光踏前一步：殷六侠，我可作证卫公子所言句句属实。
话音未落，殷梨亭如遭雷击般晃了晃，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
他缓缓转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宋青书。
殷梨亭看见宋青书面无血色，心中了然。
他强压下怒火，朝卫壁抱拳道：卫公子，此事是我武当理亏，殷某向你赔罪。说罢深深作揖。
起身后，他冷眼望向宋青书：青书，你屡次欺瞒，罪无可恕。若还认自己是武当 ** ，便自行了断吧！
六叔饶命！宋青书扑通跪地，颤声哀求，我知错了，求您网开一面！
殷梨亭闭目摇头：机会给过你，是你自己不珍惜。别让武当蒙羞。说罢解下佩剑掷于地上，动手。
长剑铿然落地。
宋青书浑身发抖，五指悬在剑柄上方迟迟不敢握下。
见他这般怯懦，殷梨亭怒斥：速决！莫辱没师门！
宋青书突然抓剑暴起！剑锋直刺殷梨亭心口——他竟要弑师灭口！
武当派高手殷梨亭骤然遭遇袭击，情急之下仅来得及迈出半步，根本无力施救。
长剑破空袭来时，这位武当大侠的第一本能便是拔剑迎击。当他右手触及腰间剑鞘的瞬间，才猛然忆起佩剑已交由宋青书保管。寒芒逼近咽喉之际，这位名震江湖的侠客忽然陷入异样的平静，唯有望向宋青书的双眸中翻涌着心痛与苦涩。
作为武当七侠中少数未成家的长辈，殷梨亭自幼便将宋远桥之子视如己出。此刻这位视若亲子的后辈竟对他痛下 ** ，招式狠辣决绝，令他心如刀绞。是宋青书本性如此，还是他们这些长辈从未真正了解？生死关头，这些疑问已不再重要。
锵——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凌厉指风破空而至，宋青书腕间剧震，长剑应声脱手。这记意外救星令闭目受死的殷梨亭霍然睁眼，待看清摔倒在地的宋青书，面容顿时阴晴不定。在场众人神色各异，场面陷入诡异的静默。
庭院内针落可闻。
宋青书瘫坐在地上，十指深深掐入青砖缝隙。他本打算解决殷梨亭后立即脱身，谁知不仅失手，反被王一掌击倒。此刻众目睽睽之下，他弑亲的丑态无所遁形。
王拂去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方才正是他截下了宋青书的杀招。早在殷梨亭步步紧逼时，他便预见了这般结局——以宋青书刚烈的性子，断不会坐以待毙。
殷六侠？王望向神情恍惚的中年剑客。殷梨亭持剑的手微微发抖，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浅痕。他视如己出的师侄竟要取他性命，更可悲的是此刻满地碎落的武当清誉。
武当...殷梨亭突然折断手中残剑，锋利的断面映出他通红的眼角，今日当以血洗耻。
断刃寒光闪过时，宋青书终于发出凄厉哀鸣：六叔住手！
宋青书瘫软在地，面无人色。
他拼命想挪动身体逃开，可方才那记重击令他浑身酸麻，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这必然是王刻意为之。
那人分明就是要断他退路。
此刻他已无暇细想这些。
因为殷梨亭眼中森冷的杀意做不得假。
六叔饶命！宋青书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殷梨亭面容如铁。
若在往日，听着这般哀求他定会心软。
可亲眼目睹那场刺杀后，他对这位师侄已彻底寒了心。
此刻虽有不忍，手上却丝毫不见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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