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染着油墨的布票与暗藏的算计
娄晓娥正帮母亲整理换季的衣物，指尖突然触到个硬纸包，拆开一看，是三张崭新的蓝布票，票面上印着“叁尺”字样，边缘还沾着点新鲜的油墨——是父亲单位刚发的福利。她正往账本上记日期，院门口就传来秦淮茹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温和：“晓娥妹子在家吗？”
出来一看，秦淮茹手里攥着个空篮子，眼神直往娄晓娥手里的布票瞟，笑着说：“听说你家领了新布票？我家槐花的棉袄袖口磨破了，想问问你家有富余的不，回头让傻柱给你家劈柴抵。”
娄晓娥把布票折成小方块，塞进账本夹层，指尖在纸页上敲了敲——上个月秦淮茹借的两尺花布票还没还，账本上“未还”两个字墨迹都快干透了。她抬头时脸上带着笑：“秦嫂子来得巧，我刚数完，三张布票刚好够给我妈做件罩衫，她前阵子总说胳膊肘处磨破了洞。”
秦淮茹的笑容淡了些，手在篮子把手上绕了两圈：“就不能匀一尺吗？就一尺，够给槐花补个袖口的。”
“一尺也不够呀，”娄晓娥从针线筐里翻出块碎布头，是上次做棉袄剩下的蓝布，“您看这个行不？浆洗得挺硬实，补袖口正合适。”碎布头扔在篮子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秦淮茹没接，转身时嘟囔了句“资本家就是小气”，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院里纳鞋底的贾张氏听见。果然，贾张氏立刻放下针线，扯着嗓子喊：“可不是嘛！家里堆着绫罗绸缎，借一尺布票都跟要了命似的，真当我们穷人家好欺负？”
二、唾沫星子里的反击与意外的援手
娄晓娥没急着回嘴，反而从屋里拎出个纸包，打开是两双布鞋，鞋面上绣着简单的云纹。“这是我妈给聋老太太做的，她说老太太的鞋底子磨薄了。”她扬声说着，往聋老太太屋走，故意经过贾张氏面前。
“哟，给老太太做鞋呢？”聋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看见布鞋眼睛一亮，“还是晓娥心细，知道我脚怕冷。”
“应该的，”娄晓娥蹲下身帮老太太试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院里人听见，“不像有些人，整天喊着‘街坊情分’，借东西时说得比唱的好听，转头就忘。前阵子秦嫂子借的花布票，我妈念叨着给我做条新裙子，到现在还没动静呢。”
秦淮茹的脸“腾”地红了，刚要辩解，聋老太太突然敲了敲烟袋锅：“借东西得有借有还，不然下次谁还敢借？”她转向秦淮茹，“你家傻柱昨天还说领了布票，咋不拿自家的给槐花补衣服？”
贾张氏还想帮腔，被聋老太太一个眼刀制止了：“你也少掺和！上次借娄家的红糖，用半筐烂白菜抵账，当人家小姑娘好糊弄呢？”
娄晓娥憋着笑，帮老太太系好鞋带：“您穿着合脚就好，我妈说要是松了，我再回来改改。”起身时，瞥见秦淮茹捏着空篮子往家走，背影有点狼狈。
三、账本上的新记录与心里的暖
回到屋，娄晓娥翻开账本，在“布票”那页添了行字：“5日，秦淮茹欲借蓝布票1尺，以碎布头相赠，未借；同日，聋老太太仗义执言，人情+1。”笔尖顿了顿，又在“人情”两个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母亲端着刚炒好的南瓜子进来，看见账本上的笑脸，笑着问：“今天没受气？”
“没有，”娄晓娥抓了把南瓜子，“聋老太太帮我说话了。”她突然想起什么，“妈，下次给老太太做鞋，我也想学，您教我呗？”
“你这丫头，”母亲点了点她的额头，“前阵子还说针线活麻烦。”话虽如此，还是从柜子里翻出块剩布，“先从纳鞋底学起，得用劲儿，不然不结实。”
娄晓娥拿着针线，笨拙地戳了几下，针扎到手背，冒出个小红点。母亲赶紧帮她按住：“疼不疼？要不别学了。”
“不疼，”她吸了吸鼻子，“学会了，以后就能自己给您做鞋了，也能给老太太做。”指尖的刺痛里，藏着点说不清的暖——原来拒绝不合理的要求，不用脸红脖子粗地吵架；原来维护自己的体面，也能得到别人的帮衬。
四、傍晚的敲门声与意外的歉意
晚饭时，院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娄晓娥开门一看，是秦淮茹，手里捧着个粗布包。“晓娥妹子，”她把布包递过来，“这是上次借的花布票，还有……还有我给你做的鞋垫，算是赔个不是。”
布包里除了两张花布票，还有两双鞋垫，针脚歪歪扭扭的，却看得出来很用心。娄晓娥接过布票，把鞋垫推了回去：“票还了就行，鞋垫您留着给傻柱用吧，他天天劈柴，费鞋。”
秦淮茹愣了愣，眼圈有点红：“以前是我不对，总觉得你家条件好，借点东西不算啥……”
“谁家的东西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娄晓娥打断她，语气软了些，“秦嫂子要是真有难处，好好说，能帮的我肯定帮。但要是想着占便宜，那咱就没下次了。”
秦淮茹重重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晓娥妹子。”转身时，脚步轻快了不少。
娄晓娥关上门，把花布票夹进账本，和之前的蓝布票放在一起。月光透过窗棂，在账本上投下淡淡的光斑，那些记录着“借”与“还”、“拒绝”与“和解”的字迹，突然变得生动起来。
五、睡前的小感悟与新的期待
临睡前，娄晓娥又翻开账本，在最后一页写了段话：“今天才明白，‘不做冤大头’不是冷冰冰地拒人千里，是像聋老太太那样，心里有杆秤，知道啥该帮，啥该拒。也不用怕得罪人，真正懂道理的人，会明白你的难处。”
她把针线筐放在床头，明天要继续学纳鞋底。指尖还有点疼，但心里却亮堂堂的——原来在这四合院的烟火气里，既可以守住自己的底线，也能寻到温暖的光。
窗外，傻柱哼着小曲从门口经过，大概是秦淮茹把布票的事跟他说了。娄晓娥笑着拉灭了灯，心想：明天说不定还有新的热闹，但她不怕了，因为她手里的针线，既能缝补衣物，也能缝补人心，更能为自己撑起一片体面的天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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