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宋兴华乘坐飞机降落在延安东郊机场。在前往杨家岭的路上，有专人向他简要介绍了情况：“美国国会通过了10亿美元的对华援助，全部给国民党。常凯申已经开始在报纸上大肆宣传，说这是国际社会对中国合法政府的承认。”
宋兴华点点头，这个发展在他的预料之中。到了窑洞，简单的寒暄后，会议直接进入主题。
“兴华同志，你对美国援助常凯申这件事怎么看？这对我们解决华中日军，以及战后的局势会有什么影响？”
宋兴华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道：“我认为美国的行为符合他们一贯的战略逻辑。”
他走到墙上的地图前：“美国的长远目标是建立世界霸权。在亚洲太平洋地区，他们需要确保没有一个大国能够挑战他们的主导地位。日本原本是他们假想的对手，但现在日本战败在即，他们需要寻找新的制衡力量。”
“为什么不是我们？我们的军事实力明显强于国民党。”
“正因为我们太强了，而且我们是共产党。美国最害怕的就是红色政权连成一片。如果中国、日本都成为社会主义国家，加上苏联，整个欧亚大陆北部将形成一个庞大的红色阵营。这是美国绝对无法接受的。”
他顿了顿，继续说：“所以美国的策略是支持国民党，让国共双方相互制衡。如果内战爆发，无论谁胜谁负，中国都会被战争削弱，无法挑战美国在亚太地区的领导地位。如果内战陷入僵局，中国分裂，那就更符合美国的利益——一个分裂的中国永远成不了强国。”
窑洞里一片寂静，只有煤油灯的火苗在跳动。
“很深刻的分析，那么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宋兴华的手指在地图上华中地区画了一个圈：“关键是时间。美援物资形成战斗力需要五个月，但华中日军撑不了那么久。我建议，集中全部空中力量，对华中日军发动毁灭性打击，争取在一个月内逼降或全歼他们。”
“一个月？日军在华中西线可是有十五万人。”
“用空军，”宋兴华的声音坚定，“八路军四个航空兵团有三千五百架战机，日本人民军空军有三个师一千八百架轰炸机。总共五千三百架飞机，如果分成五个波次不间断轰炸，没有任何地面部队能够承受这样的打击。”
“五千三百架……一次出动就算一千架，每架携带两吨炸弹，一轮就是两千吨炸弹。六个波次就是一万两千吨……”
“一天之内，”宋兴华补充道，“而且我会用特殊方法引导轰炸，确保命中率。同时，日本人民军同步开展心理战，24小时不间断劝降。我判断，日军在遭受重大损失和心理压力下，有很大概率会选择投降。”
“就这么办。总部命令：由宋兴华同志担任联合空军总指挥，统一指挥八路军和人民军所有空中力量，对华中日军展开空袭。三野（华野）、四野（东野）先头部队配合空军行动，压缩日军活动空间。”
“需要什么支持？”
宋兴华回答道：“三野和四野要做出大规模进攻的姿态，迫使日军集结，这样我们的轰炸才能取得最大效果。”
“可以，军委负责协调三野和四野。你负责联系日本人民军方面，请他们配合开展心理战。”
会议结束时已是深夜。宋兴华走出窑洞，延安的星空格外清澈。
......
一九四一年四月十日，山东济南。
原日军济南机场现在已经挂上了八一军旗。跑道两侧，密密麻麻停放着容克JU88轰炸机，地勤人员像蚂蚁一样在机群中穿梭，进行最后的检查和弹药挂载。
宋兴华站在指挥塔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整个机场。他的身边站着八路军空军司令员常乾坤和日本人民军空军司令小林恭一。
“宋司令，”常乾坤递过来一份清单，“第一航空兵团720架轰炸机已经全部就位，弹药和油料补给完成。飞行员进行了最后的战术简报。”
小林恭一也用熟练的中文汇报：“人民军空军第一师600架轰炸机准备完毕。所有飞行员都清楚任务：这不是对日作战，这是解放被军国主义蒙蔽的同胞。”
宋兴华放下望远镜：“气象报告怎么样？”
“未来三天华中地区都是晴天，能见度良好，”常乾坤回答，“最适合大规模空袭。”
“好，”宋兴华点头，“按照计划，明天凌晨四点，第一波次起飞。目标：日军第3师团、第9师团行军队列。”
他转向小林恭一：“小林将军，人民军的劝降工作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林恭一立正回答，“我们已经录制了日语的劝降广播，印刷了五十万份传单。轰炸开始一小时后，专门的宣传机队就会起飞，在日军上空播撒传单和播放广播。”
这时，塔台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报告！新华社记者程欣，奉命前来报道空军作战行动！”
宋兴华转过身，看到程欣穿着八路军军装，背着相机包，脸上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但眼睛依然明亮。
常乾坤和小林恭一交换了一个眼神，知趣地说：“宋司令，我们去检查一下通讯系统。”
两人离开后，塔台里只剩下宋兴华和程欣。
“你怎么来了？”宋兴华问，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总部派的，”程欣走近几步，“说这次空袭是历史性的事件，要让全国人民都知道。”
她仔细打量着宋兴华：“你瘦了。”
“你也是，”宋兴华说，“前线很辛苦吧？”
“比不上你们指挥千军万马辛苦，”程欣从包里拿出笔记本，“宋司令，能接受采访吗？关于这次空袭的意义。”
宋兴华笑了：“现在不是采访时间。等战斗结束，我给你独家专访。”
程欣也笑了，然后表情严肃起来：“这次……很危险吗？”
“对日军来说，很危险，”宋兴华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机群，“对我们来说，这是结束战争的最后一步。”
他转过身：“程欣，你待在指挥塔，这是命令。”
“可是……”
“没有可是，”宋兴华的语气不容置疑，“这次轰炸的强度是前所未有的，日军防空火力会疯狂反击。你是记者，不是飞行员。”
程欣看着他，最终点了点头：“那你也要小心。”
“我会的。”
傍晚，宋兴华召开了最后一次作战会议。巨大的沙盘上，华中地区的地形地貌栩栩如生。代表日军部队的红色小旗插在镇江、信阳、南京、武汉等关键位置。
“各位，”宋兴华站在沙盘前，“明天的作战分为五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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