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不到，那何雨柱为什么能？”
李副厂长语气中带着不满。
易忠海一时语塞。
他怎么就做不到呢？更想不通的是，何雨柱为什么就能做到，连他教出来的学徒，手艺都比他手底下这群老钳工强。
“老易啊，你得争气啊！为了给你搞来这套机器，我费了多少劲、动用了多少关系？这机器等于是从精密车间抢过来的，我可是把杨厂长和孙组长都给得罪了。
你们现在做的活儿质量太差，科院那边意见很大。
我硬是顶住压力，把原本给精美车间的任务挪给了你。
要是你们再掉链子，那我也跟着遭殃。
你不出成绩，我拿什么提拔你做车间副主任？”
李副厂长沉着脸说。
“您放心，我一定带着大家把质量提上去。”
易忠海连忙保证。
“师父，精密车间做异型工件有特殊补助，我们到时候有没有？您跟李厂长提了没？”
“是啊，精密车间一个学徒工一个月拿的，比我这五级钳工还多。
咱们同样干精密件，也该拿特殊补助才对。”
易忠海一听，头都大了。
“你们怎么不说说，你们一个个五级、六级钳工，做出来的东西连人家学徒的水平都不如？咱们的合格率，连人家的优良率都比不上！就这手艺，还好意思要补贴？我再告诉你们，再这样下去，科院那边就要因为质量问题，彻底停掉咱们轧钢厂的生产任务！”
易忠海越说越气。
“停就停呗，干这精密加工还不如以前。
以前多轻松，现在累死累活，还未必能多拿钱。”
“干这个真没意思，不如回去做普通件。”
“就是，人家干得起劲是因为钱多，我们干得跟狗一样，拿的还和以前一样，图啥？”
有好处时，大家跟着师父走；没好处，就算是亲爹也不管用。
“这事我去跟李厂长反映，大伙儿先把手上的活儿干好。
要是质量上不去，别说特殊补助，连工资都可能被扣。”
易忠海无奈，只能先安抚大家，再去找李副厂长。
“这确实是个问题。
你们放心，只要把活干好，合格率、产量都上来，精密车间有的，你们也会有。
将来你们也可以成为新的精密车间。”
李副厂长表态道。
这时张主任匆匆赶了过来：“李厂长，杨厂长通知所有厂领导去会议室开会，部里领导有重要指示。”
李副厂长赶紧去了会议室，却看见部里领导坐在主席台上，杨厂长也在，而何雨柱竟然也在上面。
“李厂长，您的位置在下面。”
张主任指了指一个空座位。
其他厂委成员也都坐在下面，可何雨柱却坐在主席台。
他一个副厂长，竟然连厂长助理都不如？李副厂长心里不服——他可是轧钢厂第一副厂长，差一点就当上厂长的人。
【姓杨的，这未免也太过分了！】李副厂长暗暗咬牙。
何雨柱能够清晰地听见李副厂长的心声，他朝对方微微一笑。
李副厂长却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厂长，快坐下吧。”
杨厂长开口招呼道。
李副厂长只得不太情愿地落座。
“今天临时召集大家，是有一件大喜事——我们轧钢厂的精密车间成功研制出比进口机床更先进的设备，填补了国内空白。
部领导对此十分重视，专程赶来指导。
现在有请大领导讲话。”
杨厂长随即把话筒递给大领导。
大领导语气振奋地说：“我今天赶来，心情很激动。
祝贺轧钢厂精密机床研发取得重大突破。
经部里研究决定，破格提拔何雨柱同志为常务副厂长，专门负责精密加工与机床制造。
这两个车间后续由杨厂长和部里直接领导，不受厂内其他部门干预。”
话音一落，会场顿时议论纷纷。
厂里多数干部此时才得知精密机床研发成功并已取得突破。
部领导们相继发言，无不表示振奋。
何雨柱此次晋升为常务副厂长，地位仅次于杨厂长，甚至在某些方面更为关键。
他主管的两个车间，集中了轧钢厂最核心的资源。
接下来，何雨柱的精密车间与精密制造车间将面向全厂招工，所有工人均可报名，但他并非照单全收，而是择优录取。
精密车间待遇优厚，在厂里早已不是秘密，因此人人挤破头想进。
不过何雨柱一向严格，不符合条件的，谁说情都没用。
这次两个车间再次招人，报名者必然踊跃。
不少老钳工也报了名，但何雨柱更倾向于接收年轻、脑子灵活的工人。
老师傅技术扎实，可年纪大、反应和精力有所下降；年轻人虽然经验不足，但可塑性强、习惯好，技术上的差距何雨柱有办法弥补。
易忠海自己没有报名，但他的一些徒弟去了。
秦淮茹也没有报，她清楚何雨柱绝不会让她进精密车间——无论从能力还是私人关系上，都不可能。
她进厂多年仍只是二级钳工，达不到何雨柱的标准；至于两人之间的旧怨，更无法化解。
这一次，部里还分配了一批应届中专毕业生给何雨柱。
轧钢厂对车间结构进行了调整，压缩了三个普通车间，转为精密制造车间。
随着精密制造车间的扩张，后续还会继续调整。
原先的车间主任，要么调离岗位，要么提前内退，没有一人能进入精密制造车间，因为该车间的主任人选早已确定。
刘海中终于如愿以偿，光荣地成为了一名车间主任，实现了他多年以来当领导的梦想。
李副厂长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从厂委排名的第二位掉到了第三位，所管辖的车间减少了三个，人手也被调走不少，不得不招收大量学徒工。
关键是那些关系户一个都没走。
精密加工车间和精密设备制造车间都由何雨柱负责，他有部里作为后盾，这些关系户根本不敢去招惹何雨柱。
这让李副厂长非常气愤，他们不敢惹何雨柱，难道自己就好欺负吗？于是他对这些关系户采取了严厉措施，让他们在车间里叫苦不迭。
“我不管是谁的关系户，谁在车间里不干活，你们这些车间主任要是管不了，就自己滚蛋。
谁能管谁上。
那些屡教不改的，直接调去扫厕所。
谁敢不去，就扣工资，扣完为止。
工资扣完了就直接开除！”
李副厂长把车间主任们叫来，当场发飙。
如果这些普通车间再不做出改变，迟早会被精密车间吞并。
到那个时候，李副厂长就真的变成光杆司令了。
之前他瞧不起何雨柱是厨子出身，觉得何雨柱完全是靠讨好杨厂长和大领导才上位的。
没想到何雨柱竟然研发出精密机床，原来是有真本事，而且本事还不小。
相比之下，他这个管业务的副厂长就显得非常无能了。
“还有你，老易，你们那个组能不能把精密加工搞起来？这个月的特殊补助我已经足额发放到位，但如果质量还不见提升，厂里就不会继续发这笔钱了。
以后的精密加工任务也不会分到一车间来。
你们就老老实实回去加工普通零件吧。
现在精密加工车间和精密机床制造车间里，一个学徒的工资都快赶上你们八级钳工了。
我看你们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李副厂长看着易忠海说道。
“我们现在合格率已经接近百分之百，良品率也差不多达到百分之五十。
和精密加工车间还有差距，但差距已经缩小很多。
随着大家越来越熟练，合格率应该能达到百分之百，优良率也能达到百分之七十到八十。”
易忠海回答。
虽然这个数据和精密车间相比仍有较大差距，李副厂长已经比较满意了。
“还是要不断提高质量。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精密车间能做到，我们却做不到呢？”
李副厂长十分不解。
易忠海同样感到困惑，傻柱以往对技术一窍不通，现在却突然变得比八级钳工还要厉害。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的弟弟也非常出色。
易忠海和精密车间的一些人有些交情，随便打听一下，就发现精密车间的核心秘密其实就是何雨柱。
整个精密车间的人，几乎全是何雨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而且每个人一经他指导，就迅速掌握了所有技能，实在让人称奇。
不过，易忠海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李副厂长。
如果李副厂长得知真相，很可能会放弃他。
面对没有胜算的局面，李副厂长多半不会再坚持，说不定还会想办法调离轧钢厂。
秦淮茹正在准备三级钳工考试，但她忽然觉得，就算考上了三级，在轧钢厂里也没什么吸引力了。
因为很多低级钳工已经陆续离开，而精密车间最近招了不少进厂一两年的年轻工人，大多是一级或二级钳工。
像秦淮茹这样多年还停留在二级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见。
她意识到，即便拿到三级钳工的资格，自己的工资在厂里依然会是最低的那一档。
那些原本工资比她低的学徒或一二级钳工，下个月领钱时可能就超过她了。
比如马华，今年刚进一车间，后来跟着师傅赵师傅转到精密车间，这个月竟然领了六十多块钱，差不多是秦淮茹两个月的收入。
如果马华再去考个技术等级，加上特殊津贴，每个月到手估计能接近一百块。
一车间里，只有易忠海那组人的工资还算高些。
经过李副厂长周旋，厂里决定也给易忠海那组从事精密加工的钳工发放特殊津贴，但金额远不如精密车间。
因为他们效率低，合格率不高，良品率更是差得远。
而精密车间的津贴是看业绩的：效率高、加工件数多、合格率和良品率都高的，拿得就多，反之则会被扣减。
李厂长又一次把秦淮茹叫了过去，这次是去了轧钢厂一个废弃的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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