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微露。
租赁小院的静室内,许清辞缓缓收功,周身流转的淡金色真元如水银般敛入丹田。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周身骨骼发出轻微的爆鸣声,气血充盈。
简单收拾了一下静室,确认没有什么遗漏之物后,许清辞便去前院退了租,结算清楚,离开了这小院。
时辰尚早,坊市街道上行人还不算多。
许清辞依旧是一身普通青衫,头戴斗篷,不疾不徐地朝着四宝楼走去。
当他来到四宝楼时,店铺刚刚开门不久。
一名伙计似乎早已得到吩咐,一见他便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
“前辈,您来了,沈掌柜已在后院雅室等候多时,吩咐晚辈一见您便立刻引您过去。”
“带路吧。”许清辞微微颔首。
伙计引着许清辞穿过前厅,绕过回廊,来到后院一处更为幽静的独立雅室门前。
“沈掌柜就在里面,前辈请。”
许清辞推门而入。
雅室内陈设清雅,燃着宁神的熏香。
沈红果然已经坐在其中,面前的桌上摆放着茶具,却似乎未曾动过。
听到门响,沈红立刻抬起头。
今日她依旧是一身得体的裙装,妆容精致。
但许清辞一眼便看出,她眉宇间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与紧绷,脸色也较往日略显苍白,眼神在与他对视时,先是飞快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才挤出惯常的笑容。
“许前辈,您来了。”
沈红起身相迎,笑容依旧明媚。
但那丝勉强与细微的不自然,却逃不过许清辞敏锐的观察。
两人重新落座,沈红亲手为许清辞斟茶。
许清辞摘下斗篷,接过茶盏,却并未饮用,只是放在手边,目光平静地看向沈红,开口道:
“沈掌柜今日气色似乎不佳,可是灵草筹集之事遇到了什么波折?
若是尚未备齐,迟些时日也无妨。”
沈红心头一跳,握着茶壶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她连忙放下茶壶,脸上笑容不减,摇头否认道:
“前辈多虑了,灵草之事非常顺利,总楼已经按前辈所需,全部备齐,并且已经送到了!”
“哦?那便好。”
许清辞点了点头,等待下文。
沈红稳了稳心神,按照预先想好的说辞,脸上露出几分歉然与无奈,开口道:“只是……有一事需向前辈说明。”
“何事?”
“这批灵草价值不菲,为防途中出现意外,或是在坊市内交接惹人注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总楼并未将货物直接送入流云坊市。”
她顿了顿,观察着许清辞的神色,继续道:“按照四宝楼对一些贵重物品的惯例,尤其是涉及筑基期资源的交易,通常会选择在距离坊市一定距离外的中转据点进行交割。
这样既能保障货物安全,也能避免买卖双方在坊市内过于招摇。
此次送来的灵草,便暂时存放在距离此地西北方向约百里外的一处中转据点之中。”
许清辞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微蹙了一下,沉吟道:“据点交割?”
“正是。”
沈红连忙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据点那边更为隐秘安全,且是我四宝楼专用中转据点,绝无外人打扰。
只需前辈移步前往,验货交割即可,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
她说完,心中忐忑,等待着许清辞的反应。
这个理由看似合理,实则牵强。
尤其对于一位筑基期修士而言,在坊市内完成交易本是最安全省事的选择。
她不确定许清辞是否会起疑。
许清辞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沈红脸上。
那眼神平静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沈红被他看得心头一阵发虚,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就在她以为许清辞要拒绝或追问时,许清辞却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既然是为安全考虑,那便依沈掌柜安排吧。何时动身?”
沈红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同时又泛起一股愧疚与不安。
她强笑道:“前辈若方便,现在便可动身。
据点那边已准备妥当,我们抵达后便可直接验货交割。”
“好。”
许清辞站起身,干脆利落。
沈红一愣。
许请辞忽地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怎么?沈掌柜有问题?”
沈红回过神,摇摇头:“没....没。”
“那就走吧!”
许请辞抬步朝外走去,木门自动开启。
只是许请辞脚刚踏出,身后却是传来沈红的的低喊声:“许前辈,还请稍等.....”
……
与此同时,距离流云坊市西北方向百里之外。
一座高耸陡峭的山峰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原边缘。
从远处看,此山与其他荒山并无二致,山体裸露着灰黑色的岩石,植被稀疏,偶尔有几只秃鹫盘旋,透着蛮荒死寂之气。
然而,若有修士以灵眼术或神识仔细探查,便会发现,这山峰周围的空间存在着极其细微、近乎完美的扭曲与折射,仿佛一层无形的水幕笼罩了整个山体及周边数里范围。
这是一套相当高明的复合型障眼与迷幻阵法,不仅将山内的真实景象完全遮蔽,还能干扰误入者的感知,使其在山外绕行而不觉。
当然,这也只是针对练气期修士,到了筑基期或者更高,便是没那么容易遮挡了。
穿过这层无形的阵法屏障,内部的景象截然不同。
山峰之巅被人工削平,建起了一座规模不大却气势森严的黑色宫殿。
宫殿以某种不知名的玄黑石材砌成,线条冷硬,檐角如刀,散发着肃杀与隐秘的气息。
宫殿主殿之内,赵天河正端坐在上首一张宽大的黑玉座椅上,面容沉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下首两侧,恭立着十数道身影。
左侧首位,站着一名面色阴鸷,身着黑衣的枯瘦老者,周身散发着筑基初期的灵力波动。
其余十余人,则皆是炼气十层至大圆满的修士,个个气息精悍,眼神凌厉,显然都是斗法经验丰富之辈。
“沈红已经传讯,那人已被说动,正往此处赶来。”
赵天河缓缓开口,声音在主殿内回荡,
“此人能稳定提供大批极品丹药,至少也是掌握了某种独特炼丹术的筑基期修士,不可小觑。副楼主有令,需完好地带回去。”
他特意强调了完好二字,目光扫过下方众人。
那阴鸷老者沉声道:“堂主放心,有您坐镇,再加上黑煞迷踪阵已布下,任他有何手段,一旦入瓮,踏入这主殿,便是插翅难逃。
属下与儿郎们定会小心行事,只困不杀,务必将其生擒,献予副楼主。”
赵天河点了点头:“嗯。记住,沈红会将其引入阵中核心区域。
阵法一起,你等便依计行事,以困敌扰敌为主,消耗其法力,逼其就范。
若无必要,伤都不行。
但若其顽抗过甚……可伤腿,双手与性命须留。
明白吗?”
“明白!”
下方众人齐声应道,声音在殿内隐隐回响。
“嗯,那就照常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以免露出丝毫破绽。”
赵天河挥了挥手。
“是!”
阴鸷老者领着十余名炼气修士,迅速退出了主殿,按照之前那般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
主殿内,只剩下赵天河一人。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殿前,目光仿佛穿透了宫殿的墙壁与外围的障眼阵法,遥遥望向流云坊市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志在必得的冷笑。
“能持续稳定提供极品丹药的筑基修士……这份大礼,楼主想必会非常满意。”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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