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友,你这是何意?!”
赵天河惊怒交加的声音猛地炸响。他死死盯着倒在地上重伤垂死的阴鸷老者,随即猛然转向数丈外已然拉开架势、周身真元鼓荡的许清辞。
他脸上先前伪装的热情与从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戏耍后的暴怒,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他想不通许清辞为何突然动手。难道谋划已被识破?但自认安排周密,对方如何能看穿?
他下意识看向沈红,却见沈红一脸错愕与茫然,不似作伪,便暂时压下了对她的怀疑。
既然沈红未曾出卖自己,那这姓许的为何敢在己方地盘先下手为强?且一出手便如此狠辣决绝,直接废掉自己一名筑基期的得力助手。
难道……他竟想反客为主?
许清辞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里满是讥讽:
“何意?赵堂主,事到如今,何必再惺惺作态?你心里盘算什么,自己最清楚。引我来此偏僻据点,难道真是为了交易?”
赵天河脸色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果然被识破了。不过他对此并非全无预料。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咬牙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赵某自认安排并无破绽,沈红也……”
说着,他目光如刀般扫向一旁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沈红,“难道真是你?”
“呵……”
许清辞嗤笑一声,不待沈红开口便道:“放着坊市正经交易之地不用,偏来这荒山野岭,美其名曰安全交割?你是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
赵天河面色铁青。
“哼,就算让你看破又如何?你以为今日还能走得脱?”
“凭你,再加上这群杂鱼?”许清辞语气平淡,却字字带刺。
“狂妄!”
赵天河勃然大怒,脸上狰狞之色闪过,“区区筑基初期,侥幸偷袭得手,就敢在赵某面前大放厥词?简直不知死活!”
他瞥了一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老者,眼中厉色更浓,却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上几分居高临下的施舍与威胁:
“姓许的,看在你能炼制极品丹药的份上,赵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束手就擒,乖乖跟我回四宝楼总楼,今日之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甚至……”
他指了指地上的老者,语气森然:
“你若还不解气,可以过去补上最后一击。只要你肯归顺,为我四宝楼效力,前途依旧无量。否则……这黄石坳,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在他看来,许清辞虽偷袭重创一名同阶,但本身终究只是筑基初期,而自己乃是筑基中期,修为稳压一头,更有众多练气修士与阵法辅助,胜券在握。若能兵不血刃将其控制,自然最好。
“归顺?效力?”
许清辞像听到了极可笑的话,摇了摇头,脸上最后一丝温度尽褪:
“我辈修士,求的是逍遥自在,长生久视,岂会屈膝做你等巧取豪夺之辈的鹰犬?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罢!”
话音未落,许清辞不再给对方任何拖延之机。
他心念一动,一道银白色凌厉剑光骤然自身侧闪现,发出清越嗡鸣,正是祭炼得心意相通的闪雷剑!剑光吞吐不定,隐有雷芒流转,直指赵天河。
同时,他左手在腰间一抹,那面森白厚重的白骨盾呼啸而出,悬浮身前,散发出凝实的防御灵光。右手袖中,无光珠悄然滑落掌心,幽光暗蕴。
攻防兼备,法器齐出!摆明了是要决死一战!
“不识抬举,自寻死路!”
赵天河见许清辞如此果决,心中最后一丝招揽念头彻底熄灭,杀意与怒火奔涌而出。
他怒喝一声,不再犹豫。
只见他伸手在储物袋上一拍,一道赤红光芒冲天而起,化作一柄通体赤红、似有岩浆在内流动的狰狞巨斧。巨斧散发出灼热暴烈的气息,赫然是一件品质不俗的中阶攻击法器——烈阳斧!
“你们结阵守好四周,莫让他逃了!”
赵天河手持烈阳斧,对周围那十余名终于定下心神的炼气弟子厉声喝道。
他自己则一步踏出,筑基中期的灵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如潮水般压向许清辞。手中烈阳斧赤光大盛,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威势,朝许清辞悍然劈下!
“斩!”
许清辞眼神一凝,剑诀引动。
闪雷剑化作一道银色惊鸿,正面迎上!
“轰——!”
赤红斧芒与银白剑光于半空轰然对撞。
巨响震耳欲聋,狂暴的灵气乱流瞬间炸开。
红白两色光芒交织撕扯,冲击波将四周石阶碾碎,尘土碎石卷上数丈高空。
赵天河见状,眼中赤芒一闪,双足踏地,身形微沉,双臂肌肉贲张,将烈阳斧自右下方斜撩而上,迎向那道俯冲的雷光剑虹!
“铛....!”
斧刃与剑锋再次悍然相撞。
这一次的声响却非清脆震鸣,而是沉闷如重锤擂鼓,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撕裂声。
银白剑光并未被震飞,反而如附骨之疽,紧紧黏着赤红斧刃,细密的雷芒疯狂窜动,顺着斧身蔓延,试图侵蚀法器灵光,发出“滋滋”爆响。
剑身高频震颤,带起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尖啸。
“雕虫小技!”
赵天河怒喝,筑基中期的真元狂涌而入烈阳斧。
斧身上赤红纹路骤然亮起,仿佛真的有岩浆在纹路中奔流,一股灼热霸道的火煞之气轰然爆发,与缠绕其上的雷芒激烈对冲。
他双臂猛地一振,烈阳斧爆出一圈赤红罡环,硬生生将闪雷剑崩开数尺。
就在闪雷剑被震退的瞬间,许清辞左手剑诀突变。
那数尺距离仿佛成为蓄势空间,闪雷剑于空中骤然一顿,剑身银光大放,不再是单纯的刺击,而是化作一片绵密迅疾的银色光网。
剑光层层叠叠,交织成网,不求一击破敌,旨在缠、锁、迟滞,网中隐现的雷芒更带着麻痹法器灵光的阴损效力,朝着赵天河当头罩下。
赵天河只觉前方压力一松,随即便是漫天剑影覆压而来,剑网未至,凌厉的剑气已激得他护体真元微微荡漾。
他斗法经验亦十分丰富,心知不可被此等缠斗剑势困住。
“破!”
他暴喝一声,竟不闪不避,将烈阳斧在身前抡起一道浑圆的赤红光轮!
光轮急速旋转,带起灼热狂风,犹如一面火焰盾牌,又似一具绞杀磨盘,悍然撞入银色剑网之中!
“嗤嗤嗤嗤.....!”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切割交击声瞬间爆响。
赤红光轮与银色剑网疯狂摩擦,碰撞。
银光试图切割穿透,赤芒则狂暴地撕裂绞碎剑影。
逸散的剑气与斧芒将两人之间的地面切割得支离破碎,岩石化作齑粉,又被高温熔成琉璃状的斑点。
气浪翻滚,卷起满地碎石粉尘,形成一道浑浊的屏障。
僵持仅一息,赵天河凭借更雄厚的真元与烈阳斧的沉重威势,硬生生将剑网撕开一道缺口!
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形如蛮牛般从缺口中冲出,烈阳斧借着旋转之势,化作一道笔直的赤虹,以开山裂石之威,直劈许清辞面门!
这一击毫无花哨,纯以力胜,斧未至,狂暴的气压已让许清辞发丝向后飞扬,面部肌肤感到刺痛灼烧。
许清辞瞳孔微缩,心念电转。
闪雷剑回防已是不及,白骨盾虽在身侧,但仓促间硬接此斧,恐有损毁之虞。
他脚下步伐陡然变得飘忽,身影如风中柳絮,向后急退的同时左右微晃。
每一步虚空踏出,都恰好避开斧芒最盛之处,身形轨迹诡谲难测。
同时,他右手一直虚握的无光珠终于动了!
并非掷出攻敌,而是被许清辞以真元激发,瞬间扩散出一圈无形的晦暗波动,笼罩其周身三丈。
这波动并无直接杀伤,却能扭曲光线,干扰神识感知,削弱锁定。
赵天河只觉眼前许清辞的身影骤然模糊了一下,仿佛隔了一层晃动的水波,神识扫过也如陷泥沼,难以精准捕捉其确切位置与气机。
这导致他那原本志在必得的雷霆一斧,落点出现了细微偏差。
“轰隆!”
赤红斧芒擦着许清辞的左侧衣角狠狠砸落在地。
地面炸开一个七八丈许方圆的深坑,坑壁泥土焦黑融化,冒着青烟,碎石激射如雨。
狂暴的冲击力将许清辞震得向后滑出数步,但终究是避开了正面锋锐。
趁赵天河一斧劈空,力道用尽,新力未生的瞬间,许清辞稳住身形,右手剑指疾点!
那被崩开的闪雷剑于远处发出一声清越长吟,剑身雷光骤然内敛,银白剑体变得深邃。
下一刻,剑尖处凝聚出一点刺目欲的炽亮雷星!
雷星仅有豆大,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去!”
闪雷剑化作一道细微到极致的银色丝线,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无声无息却又快得超出视觉捕捉,直刺赵天河因挥斧而露出的右侧肋下空档!
这一击将雷霆之力高度凝聚于一点,誓要破掉赵天河的防御。
赵天河刚收回烈阳斧,便觉肋下皮肤传来针扎般的刺痛警兆。
神识虽受无光珠干扰,但对危机的本能感应仍在。
他骇然变色,不及回斧格挡,只能竭力扭身,同时将烈阳斧宽厚的斧面如同盾牌般向身侧一挡。
“叮....!”
一声尖锐到极致的脆响,仿佛能刺破耳膜。
那点雷星精准命中烈阳斧斧面靠近边缘处。
没有巨大的爆炸,只有高度集中的穿透与爆发。
雷星瞬间没入斧身赤芒之中,紧接着,一点刺眼的银白雷光自命中点炸开,细密的雷电如蛛网般在斧面上蔓延了巴掌大一块,发出“噼啪”爆响。
斧身灵光剧烈荡漾,赤红光芒为之黯然一瞬,赵天河更是感到一股尖锐狂暴的雷霆之力透过法器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气血一阵翻腾,不由自主地在半空蹭蹭倒退。
他低头一看,斧面那被雷星击中之处,竟然留下了一个细微的凹陷焦痕,边缘还有细微裂痕!虽未伤及法器根本,但已然受损。
“贼子,竟敢损我法器!”
赵天河又惊又怒,更夹杂着一丝心痛。
这烈阳斧乃是他耗费大量资源得来,平日珍若性命,今日竟在正面交锋中被一个筑基初期修士所伤。
暴怒之下,他不再有丝毫保留,筑基中期的真元毫无节制地注入烈阳斧,斧身赤光大盛,灼热之气让周围空气都扭曲起来。
那斧刃处更是隐隐泛起暗金之色,温度高得吓人。
他双手握斧,脚下虚空炸响,显然在酝酿一击石破天惊的杀招。
他身上气势不断攀升,死死锁定许清辞,显然已经忘记了先前的活捉之言,要以绝对的力量将其碾压。
就在赵天河心神最为凝聚于攻势之上的刹那......
一直瑟缩在战圈边缘,似乎被斗法威势所慑的沈红.....突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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