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玺眼神中是浓重的失望，竟然笑了起来。
“你喜欢她，喜欢到了，不惜背叛我？”
即墨易想辩解，却在时明玺的目光下哑然。
“喜欢到了，要用这样的手段，让她离开我？”时明玺的声音陡然拔高。
“你不怕她痛苦吗？！”
他猛地咳嗽了几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她不需要知道真相，我早就放弃了让她换我的命。”
“你为什么要告诉她？！她怀着孕就自杀了，她差点他妈的死在这，就死在这！！”他痛苦得捂住胸口，眼神鄙夷。
“你只在乎你的目的，你要她离开我，你看到她痛苦了吗？！”
“你去追求她，争取她，只要她对你有一点动心，我都不拦着你们！那是你的本事！”
“但是你伤害她！你看着她崩溃，看着她自残，然后去拯救他？即墨易，你是个干教育的！你疯了吧？！”
“我们认识三十年了……”
“我真没看出来……”
秦也在上面洗了脸后在涂护肤品，本来不想下去面对他们，但是隐约听到他们在楼下吵起来了，就踩着拖鞋跑下去了。
“怎么啦？怎么啦？怎么吵起来了？”
时明玺见秦也下来了，不再继续说下去。
他抓起茶几上那份关于《溪岸图》合作的文件夹，用尽此刻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摔到了即墨易的脚下。
文件纸张散落一地，如同他们碎裂的友情。
秦也下楼，一眼就看到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沙发上的时明玺情绪激动，整个人像充了血。
她的注意力全在时明玺身上，还没来得及看即墨易一眼。
虽然不明所以，但时明玺的身体状况让她把其他念头都抛到了脑后。
秦也跑到他身边轻轻抚拍他的后背：“别激动啊，你不能激动，你才刚出院啊时先生。”
“滚出去。”
即墨易站在原地，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只是弯下腰，默默地捡起散落的文件，然后沉默地离开了玖园。
身后，是三十年的友情。
时明玺心中有后怕和猜忌，即墨易既然能暗中花了大代价调查，那他就不应该会轻易放弃。
他抓住秦也正在拍他后背的胳膊，“他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啊？”秦也被他问得一愣，看着时明玺异常严肃甚至带着点狠戾的表情。
脑子里飞快地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以为是时明玺知道了她之前在即墨易家借住过一晚的事，在介意这个。
她觉得他这醋吃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她真的不想他更激动了，带着点无奈解释道：“你说什么呢！没有！绝对没有！”
“我在即墨老师家那天晚上是喝多了，我睡的是客卧，他睡的是沙发，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确确实实是什么都没发生！”
她本意是澄清，但是时先生的表情好像不知道这件事。
这些字眼像油浇在了时明玺的心头火上。
“你又在外面喝酒？睡在别的男人家里？！秦也，你到底有没有分寸？！”
秦也听着他语气轻蔑的质问，也觉得委屈。
他们之间所看似“和好”，本就脆弱地建立在时明玺住院这件事情上。
除了那次轮椅上的短暂交谈，那些横亘在彼此间的伤害、不信任和未曾说开的芥蒂，也没有消失。
“我们那段时间我们不只是分开了，是我恨你！我去朋友家喝酒也没什么问题。是不是我和别人发生了关系，你就不要我了，对吗？！”她盯着他，想要透过他那张冷硬的脸，看清他心底的想法。
“我现在在问你！”时明玺被她的话激得胸口更痛，几乎是在低吼。
“没有没有！我说了没有！”秦也也激动起来。
“即墨易费尽心思查那些资料，就为了让你知道真相，让你离开我！你喝醉了躺在他家，他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时明玺完全无法相信。
秦也气笑了，过往那些被他强迫、无力反抗的夜晚，如同噩梦。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你！”
“不是所有人都会强迫我！”
“是我在你面前太轻贱了，才让你觉得人尽可夫。”
那句话炸响在两人之间。
时明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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