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穆再次看向信,笑容更甚,只见按白庚当初说的看信的方式读信,上面写着:
爹,想回家。
你又要当爷爷了。
殿内安静片刻。
白穆忽然问:
“威儿,最近……有不少人对你说疯言疯语吧?”
白威叹了口气:
“何止啊。都说咱们家‘三家分靖’,宗室内斗。”
白穆摆摆手:
“这个不是重点。”
他盯着白威的眼睛:
“重点是——你,真的不想做皇帝?”
白威沉默了。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
然后,做了一个让白穆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把头上的太子金冠,摘了下来。
烛光下,白威头顶——稀疏得能看见头皮。
白穆:“????不是?这怎么……成这样了?!”
白威把金冠放在桌上,声音沧桑:
“爹……我真的是那种累不得的。”
他指着自己的头顶:
“您就给我的毛……留点活路吧。”
“让老六干去吧。我不想到时候画像,被后人嘲笑——”
他越说越激动:
“不然您就说,我跟老六抱错了!我才是老六!就是长得显老!老六是我——长得嫩!”
白穆:“……”
他盯着白威那稀疏的头顶,又看看儿子那张写满“我真的不行了”的脸。
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瞧你那样子!”
他站起身,背着手踱步:
“你这衰样……朕真的是——”
白穆转过身,指着白威,想骂,又骂不出口。
最后憋出一句:
“哎呦我的妈呀!”
这一日的早朝,气氛有些微妙。
福伯穿着内务府大总管的绛紫袍服,站在丹墀旁,一张老脸憋得通红。、他清了三次嗓子,终于用蚊子哼似的音量开口:
“陛、陛下……驾到……”
白庚龙行虎步从后殿转出来,龙袍下摆带起一阵风。、他走到龙椅前,却没急着坐,而是扭头看向福伯,语重心长:
“福伯啊,下次声音可以……大一点。”
福伯快哭了:“陛下啊……您给老奴换个职位可好?老奴实在干不了这个……”
白庚拍拍他的肩:“这个咱们私下说。”
福伯仰面朝天,哀叹道:“遵——旨——!!”
余音在大殿里回荡。
白庚笑了:“你看,你这不是声音能大一点嘛——说明你就是不想。”
福伯:“……”
他垂下头,心里哀叹:你现在是皇帝,你说啥就是啥吧。
白庚这才转身坐下,扫视殿下。
柳青还没回来
——那小子说是去“劝降”豫北豫西,但白庚估摸着,这会儿指不定在哪个山沟里迷路呢。
郭言成倒是回来了,一身风尘仆仆,但眼神亮得吓人。
白庚开口:“言成回来了?睢阳如何?”
郭言成出列,抱拳,声音洪亮:
“不辱使命!睢阳军民听说能与西齐开战——立马就答应了!”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陛下若嫌永城县小……咱们可以立刻迁都睢阳。”
白庚摆摆手:“这个不急。先看看柳青那边……有没有说服许昌。”
话音刚落——
“报——!!”
一名侍卫连滚带爬冲进大殿,单膝跪地:
“陛下!城门外……聚集了一群人!吵着闹着要见陛下!”
白庚一愣:“找我的?”
“是!人数不少,看打扮……像官员。”
“表明身份了吗?”
“他们说……他们是新任的豫西、豫北官员,要……归顺于陛下。”
白庚“蹭”一下站起来,眼睛瞪圆:
“柳青这家伙……说不干不干的,效率这么高?!”
他激动了:“柳大人在不在队伍里?”
侍卫摇头:“不在。”
白庚快感动哭了:
“真是朕的好兄弟!可能还在路上奔波——快!领朕前去迎接!”
他袖子一甩,也不等仪仗,自顾自冲下台阶,龙袍下摆差点把自己绊个跟头。
身后文武百官赶紧跟上,一群人乌泱泱往城门赶。
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白庚就听见了一声——
“儿啊——昂——!!”
驴叫。
响亮,高亢,带着某种熟悉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调子。
白庚霎时间停住脚步。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萧羽:
“羽儿……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驴叫……特别熟悉?”
萧羽表情微妙,点了点头:
“何止熟悉……甚至都知道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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