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赵佑宗仗着靖安伯府世子的名头,没少在外面胡作非为。
不是纵马踏了人家的摊子,就是为争抢玩物与别家公子哥儿动手。
除此之外,就是在赌场欠下赌债……
一桩桩一件件,哪回不是赵峻焦头烂额地跟在后面擦屁股?
所幸,那些对头要么是一般富户,要么是官职不高的寻常门第。
靖安伯府虽已式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抬出爵位和往日的情分,威逼利诱之下,总能将事情勉强压下去,破财免灾。
可次数多了,赵峻虽恼怒儿子不争气,却也存了几分侥幸心理。
觉得只要不惹到真正的权贵,总还能兜得住。
可这也无形中纵容了赵佑宗越发肆无忌惮。
然而这一次,赵峻看着小厮那面无人色,魂飞魄散的模样。
赵峻暗道不好。
难不成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若不是膝下仅有赵佑宗一子,他早就不想管这孽障的死活了。
只见那小厮磕头如捣蒜,带着哭音喊道:“伯爷!少爷在百花楼,跟荣王世子争一位新来的花魁娘子,起了冲突!”
“少爷他又喝了酒,脾气上来,竟动手把世子爷给打了!”
“王府的侍卫凶神恶煞,直接把少爷锁拿了下大狱了!”
“伯爷,您得快想办法救救少爷啊!”
“什么?!”
闻言,赵峻如遭雷击。
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前一黑,又重重跌坐了回去。
荣王世子!
那是他们这日渐没落的靖安伯府能招惹得起的人物吗?
这个逆子!这是要把整个伯府往死路上逼啊!
而主院那边,知晓了此事的腊梅同样连跌带撞地跑进内室。
她声音发颤地对着病榻上气息奄奄的方静怡禀报道:“夫人!夫人!不好了!”
“少爷他出大事了!”
方静怡勉强睁开浑浊的双眼,气若游丝:“宗儿……宗儿怎么了?”
腊梅扑到床前,带着哭腔将事情简短地告诉给了方静怡。
她曾寄予厚望的儿子,原本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指望。
就算这些年来,赵佑宗对方静怡不甚亲近。
但方静怡心里依旧记挂着他。
而如今赵佑宗居然闯下了这泼天大祸!
“啊——!”方静怡一口气没上来,又昏死在了病榻上。
可这回到底是爱子之心支撑着方静怡。
还没等腊梅跑出去请大夫,这回方静怡就自己醒了过来。
“快!快替我更衣,我要去见伯爷!”方静怡急切地吩咐道。
方静怡浑身虚软,足不出户已久。
此刻,为了救儿子,她强撑着让丫鬟们七手八脚地给她套上外衫,连头发都只是胡乱拢了拢。
便由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架着,脚步虚浮地赶往赵峻的书房。
一进门,看到赵峻正像困兽般焦躁地踱步。
方静怡顿时不知从何生出一股力气。
她挣脱开丫鬟,扑到赵峻面前。
声音凄厉带着哭腔:“伯爷!您可得救救宗儿啊!”
“他是我们的儿子,是伯府唯一的指望啊!他不能有事!”
赵峻本就心烦意乱,看到方静怡这副披头散发,状若疯癫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
“你告诉我怎么救!他打的是荣王世子!”
“那是王爷的嫡子!你以为还是从前那些小打小闹吗!”
赵峻越说越气,想起这些年赵佑宗犯下的事情。
他不由指着方静怡的鼻子骂道:“都是你惯出来的好儿子!”
“平日里我是怎么说的?让你严加管教!可你呢?”
“把他养成现在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只会惹是生非的性子!”
“如今闯下这等泼天大祸,你满意了?!”
方静怡被这番指责砸懵了。
赵佑宗不听她的话,难道赵峻是第一天知道的?
怎么教养儿子的事情都落在了她的头顶,那他这个做父亲的呢?
是死了不成?
方静怡睁大眼睛盯着赵峻,蜡黄的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我惯的?赵峻!你还有没有良心!”
“宗儿难道不是你的儿子?你平日里可曾真正管过他半分?”
“你这个当爹的不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对他不闻不问!”
“如今出了事,你倒全怪到我头上来了?!”
赵峻刚拿起一盏凉了的茶润喉,一听方静怡敢职责自己。
他顿时又跳了起来。
“我不闻不问?我若不管,他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他指着方静怡的鼻子骂道:“就是因为你没教好,他才敢如此胆大包天!”
“慈母多败儿!古人诚不欺我!”
“我恨只恨当时瞎了眼,娶了你这个不贤不恭霍乱家族的毒妇!”
“毒妇?!”
方静怡原本就强撑着一口气。
此刻被自己更是羞辱刺激倒浑身发抖的地步。
“赵峻!你说谁是毒妇?!”
她枯瘦的手指直指向赵峻,声音尖利得刺耳,几乎要掀翻整个屋顶。
就连屋外候着的那些丫鬟小厮都听见了里面吵骂的声响。
“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中馈十几年,如今人老珠黄,病入膏肓,你就这样羞辱我?!”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赵峻正在气头上,又被她这般顶撞,更是不甘示弱地吼道:“我说错了吗?!”
“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好事!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算计,方锦棠好歹叫你一声姐姐,你对她可有过半分姐妹之情?”
“这等阴私狠毒的心肠,怎么当不起毒妇二字!”
说这话时,赵峻直接把自己是同谋的这件事给摘了出去。
只一味地指责方静怡,忘了他也并不干净的事实。
“还有!你既然病得快要死了,怎么还占着这主母的位置不死不活地吊着?!”
“这些年里,你看看你把整个伯府弄得上下不宁,母亲不满,儿女厌弃!”
“还不若早早咽了这口气,大家都清净!你这般活着,才是惹人嫌!”
赵峻说话向来没有顾及,面对着方静怡这个早就夫妻情断的原配夫人,更是将什么面子功夫都抛到了脑后。
反正方父已死,方家除了方锦棠的母亲,再无他人。
赵峻心知,方静怡算计方静怡嫁给自己之事,其继母必然知晓。
因此,对方绝不会替方静怡出头。
想到这一层,他便更加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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