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光照在面具人脸上。
龙溟盯着他，出声：“你说长公主？”
“是。”面具人声音很哑，“殿下跟我来。”
木念按住刀：“我们凭什么信你？”
面具人扔过来一块玉牌。龙溟接住一看，眼睛一缩——是北戎王室的牌子，后面刻着玥字。
“我姑姑的牌子。”龙溟抬头，“她在哪？”
“地宫。”面具人调转马头，“请殿下一个人跟我走，其他人留下。”
胡三刀急了：“不行，万一是陷阱——”
“老胡。”龙溟打断他，把牌子递给木念，“你们在这儿等，我去。”
木念攥紧牌子道：“我跟你一起。”
“念念……”
“两个人互相照应。”木念看向面具人，“能带我吗？”
面具人沉默了一下：“行。”
龙溟握了握木念的手，对胡三刀说：“天亮前我们没回来，你就带人去第二个接应点。”
“殿下！”
“这是命令。”
两人上了马，跟着面具人往林子里走。到了一处断崖，面具人下马，在崖边石头上按了三下。
石头移开，露出向下的台阶。
“走。”
台阶很窄。木念跟在龙溟后面，手一直按着刀。
下了百来级，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地宫。夜明珠把里面照得挺亮。
面具人领着他们穿过三道石门，来到一个大殿。殿里坐着个穿宫装的妇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龙溟脚步一顿：“姑姑？”
妇人抬头，眼角的皱纹深了，但眼神很锐利：“溟儿。”
龙溟快步上前跪下：“侄儿拜见姑姑。”
长公主龙玥扶起他，仔细打量：“长高了，也瘦了。”她看向木念，“这位是？”
“我妻子，木念。”龙溟拉过木念，“念念，叫姑姑。”
木念行礼：“见过长公主。”
龙玥点点头，对面具人说：“阿山，去外面守着。”
等阿山走了，龙玥让两人坐下，自己倒茶：“我知道你会回来。”
“父皇他……”
“我知道。”龙玥放下茶壶，“你父皇走的时候，我在旁边。他说，要想办法找你，不要急着回来。”
龙溟握紧拳头，出声：“为什么？”
“时机没有到。”龙玥看着他，“你几个哥哥还有察哈，把王庭搅成一锅粥。那时你回来就是活靶子。”
木念问：“那现在时机到了？”
“差不多了。”龙玥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羊皮，“你父皇的遗诏，我一直藏着。”
龙溟接过打开。确实是父皇的笔迹，传位给龙溟，盖了玉玺。
“有诏书，我可以……”
“没用。”龙玥摇头，“诏书要有人认。现在禁卫军只剩三千，老大有两万兵，老三两万，察哈三万。你拿什么让他们认？”
龙溟沉默了。
木念看着地图：“长公主，地宫能藏多少人？”
“最多五百。”龙玥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有办法，能藏更多人呢？”
龙玥眯起眼睛：“什么办法？”
木念看了眼龙溟。龙溟点头：“念念有个特殊能力，能带人进一个安全的地方。”
“像秘境？”
“差不多。”
龙玥盯着木念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怪不得。我说溟儿怎么敢带这点人就回来，原来是有倚仗。”
她走到墙边按了机关。墙面滑开，露出更大的地图。
“你们看。”龙玥指着王庭，“正殿被老大占着，东宫是老三，西营老二，察哈在城外。有些禁卫军在地宫，粮食只够吃十天。”
木念问：“其他皇子知道这些禁卫军吗？”
“应该不知道。”龙玥说，“老三在东宫掘地三尺找地宫入口，迟早会被他发现。”
龙溟看着地图：“姑姑，地宫有暗道通城外吗？”
“有两条。”龙玥指着红线，“一条通北山，一条通西河。西河那条去年塌了，只剩北山。”
“一次能出去多少人？”
“最多五十，多了会被发现。”
木念算了算：“我们带了两百人，加上禁卫军三千，一共三千二。察哈三万，其他皇子各两万，加起来九万。”
“不对。”龙玥摇头，“老大和老二不对付，老三跟察哈互相猜忌。他们不会联手。”
“最坏情况呢？”
“最坏情况，老大和老二暂时联手，大约四万兵。”龙玥看向龙溟，“你打算怎么打？”
龙溟手指在地图上移动：“不硬打。先占正殿，拿到玉玺，再用遗诏号令各部。”
“正殿有老大的两万人。”
“用计。”龙溟看向木念，“念念，你空间能进多少人？”
“最多三百。”
“够了。”龙溟指着正殿后墙，“这里有个偏门，只有皇室子弟知道。我们带三百精锐从地宫暗道过去，你把他们收进空间，我带路从偏门进去。控制正殿后，发信号让外面进攻。”
龙玥皱眉：“太险。万一偏门被堵了呢？”
“那就换条路。”龙溟说，“这是最快的法子。拖得越久，老三发现地宫的可能越大。”
木念问：“什么时候动手？”
“明天子时。”龙溟看向龙玥，“姑姑，禁卫军能打仗的有多少？”
“两千八，其余是老弱。”
“挑三百最精锐的给我。剩下的守地宫，保护姑姑。”
龙玥摇头：“我不用保护。我跟你们一起去。”
“姑姑！”
“我熟悉正殿每一条路。”龙玥眼神坚定。
龙溟还想劝，木念按住他的手，出声：“让姑姑去吧！”
龙玥笑了：“这姑娘懂事。”
外面传来脚步声。
阿山进来：“殿下，三皇子的人在崖上搜查，离入口不到百步了。”
龙玥脸色一沉：“这么快。”
“要撤吗？”阿山问。
“不用。”龙玥走到墙边，转动烛台。地面打开一道暗门，“让他们搜。”
暗门里是更窄的通道。四人钻进去，阿山最后，关上了门。
龙玥领路：“这条通北山，走半个时辰能出去。”
木念问：“三皇子的人会找到地宫吗？”
“入口隐蔽，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龙玥说，“时间长了不好说。”
走了一刻钟。龙玥停下：“到了。”
是个山洞，有条地下河。河边拴着几条小船。
阿山解开绳子，出声：“殿下，上船。”
小船顺流下。龙溟低声问木念：“累吗？”
“不累。”木念靠着他。
船靠岸，是个隐蔽的山洞。
龙玥先上岸：“这里是北山背面。阿山，去接应胡三刀他们。”
“是。”
阿山带人走了。龙玥找了块石头坐下：“等他们来了，再商量细节。”
木念掏出水囊递给龙玥：“长公主，喝点水。”
龙玥接过喝了一口，愣住：“这水……”
“怎么了？”
“有点甜。”龙玥又喝了一口，“像你父皇当年从灵泉取的水。”
木念心里一动：“灵泉？”
“嗯，王庭后山有口灵泉，能强身健体。你父皇常去取水。”龙玥看向她，“你这水从哪儿来的？”
木念看了眼龙溟。龙溟说：“念念有特殊水源，对身体好。”
龙玥盯着木念看了会儿，没再问。
半个时辰后，胡三刀带人赶到了。看到龙玥，胡三刀扑通跪下：“末将胡三刀，拜见长公主。”
“起来吧！”龙玥扶起他，“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等到殿下回来，值了。”
老刘清点完人数：“殿下，咱们的人都在。伤兵在空间里养着，阿才看着。”
龙溟点头，把计划说了一遍。
胡三刀听完拍大腿：“行，子时动手，打老三个措手不及。”
老刘担心：“三百人对两万，就算突袭，也够呛。”
“所以要快。”龙溟说，“控制正殿核心区域就行。老三的人大部分在外围，反应需要时间。”
龙玥补充：“正殿里有密道通禁卫军营。控制正殿后，我发信号让禁卫军从密道进来支援。”
“那剩下两千五百禁卫军呢？”
“守地宫。”龙玥说，“地宫不能丢。那是咱们最后的退路。”
木念看向龙溟，出声：“空间里的火箭还有一百支，弩箭五百，手枪和手榴弹几千。够吗？”
“够了。”龙溟看向大家，“现在休息，养足精神。傍晚出发。”
众人散开休息。
木念拉着龙溟走到河边，出声：“我总觉得太顺了。”
“嗯？”
“三皇子的人刚好搜到崖边，我们刚好有暗道逃走。”木念压低声音，“像被人盯着。”
龙溟眼神沉了沉：“你也感觉到了？”
“你也觉得？”
“嗯。”龙溟看向山洞深处，“姑姑出现得太巧，阿山也来得太及时。”
“你怀疑长公主？”
“不。”龙溟摇头，“我怀疑有人借姑姑的手，引我们入局。”
“谁？”
龙溟还没回答，龙玥走了过来：“溟儿，你来一下。”
龙溟拍拍木念的手，跟着龙玥走到远处。两人低声说话，龙玥表情严肃。
木念站在原地。
忽然，她听到很轻脚步声，从山洞深处传来。
不是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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