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轮到了自由发言环节 ，没了大佬在场明显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讨论也热烈了了起来，许辉和夏想缩着脖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望着主持人时不时面含微笑的点头示意，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生怕被点名，要说一些什么东西
说得出来还好，至少涨脸，要是说不出来可就在Z市官场里丢了个遍了。
张若雨也没多积极安静的坐在原位等着环节结束
前面几人在面对剩下领导时开始认真的自我介绍，言辞恳切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谦逊，果然是在体制内混久了的老油条，说话之间滴水不漏。
捧了领导又不会显得过于谄媚，表面自身又不会让人觉得过分自傲，听的张若雨佩服不已，那里能见的聪明人多，当然是体制内，因为不聪明的混不出名堂。
许辉悄悄攥紧了手心，额角沁出细汗，低声对身旁的夏想嘀咕：“你看人家说的，再想想我，待会儿要是叫到我，肯定得结巴。”
夏想低声道：“别说结巴了…面对领导我都失语，大脑空白一片”
会议过半，中场休息，听了什么张若雨没印象。
反正不怎么重要。
就类似于搭了个社交平台。
全部人都起身活动，几位年轻干部围在领导身旁请教，言辞间满是恭敬。
许辉有些佩服的开口：“会议上面八面玲珑，会议下面更是谦逊有礼的积极，这要换做我，下辈子也不一定能这样”
夏想接话：“所以这就是人家能考进来，咱们只能靠进来的原因…”
张若雨：“……”
“你俩觉悟还挺高”
“可不是嘛，”夏想拍着胸口。
这还是值得自豪，张若雨想想也觉得可以自豪，凭自己本事确实值得敬佩毕竟不是谁都能靠进来的…
张若雨靠在窗边，吹着微凉的风，笑了笑：“咱们也不差！读书不行不代表咱人品不行”
“虽然做关系户但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说得很对，人品本就是最难得的品质。”
三人回头，只见一位身形挺拔的男人，肩线笔挺，眉眼深邃，周身气场沉稳。
也是来参加座谈会的一位年轻干部。
许辉和夏想把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男人清浅的勾起嘴角打了个招呼：“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贺寻，是发改委那边”
“刚刚听了这位小姐的话，觉得很对，所以冒昧的插了一句话”
许辉二人点点头，张若雨才说了一句话，就很对了…这不是普罗大众都听过的吗？
仅因为这样就来搭话…瞧着沉稳，但是行为态度不怎么沉稳。
这是张若雨的第一感触。
但是也没表现出来，对于他的夸奖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许辉笑道：“发改委那边的呀，有前途诶”
夏想虽然不了解有多少前途但是是也有一些了解，人瞧着面善跟他们搭话，他们自然也回应着，跟着许辉的话头，夏想开口：“可不是嘛，发改委那边管的都是实打实的大事，贺先生一看就气度不凡，以后肯定一路高升”
贺寻笑着说了句借你吉言，表示都是份内做事，谈不上什么前不前途，把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做好就行。
三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张若雨自觉闭嘴没开口当不存在，但人显然没放过她。
贺寻的目光落下张若雨身上，语气和煦：“刚刚听这位女士说读书不行不代表人品不行，很实在的一句话，在体制里工作，能力有高有低，可我始终认为态度和品性才是立住自身的根本，比起花里胡哨的言辞，务实的本分更难得…”
张若雨没想到他话语一转跟她说起来，愣了愣才浅浅的弯着嘴角应了声：“随口感慨，贺先生倒是看得通透。”
“叫我贺寻就好。”他唇角弧度温和，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树梢上，语气轻缓，“其实不管是凭本事考进来，还是借着机会进来，到了岗位上，终究要靠自己站稳。旁人怎么看不重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许辉和夏想简直就跟遇到知音一样，凑到贺寻身边低声道：“贺哥，你说的太对了”
“平常时候不觉得，可一来到这，气就莫名比别人短一截”
“没必要。”贺寻转过头，眼神清明，“岗位不分高低，尽责便是本分，人品过关，就没必要看轻自己。”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主持人的声音，提醒众人休息时间结束，准备继续下半场会议。
贺寻微微颔首示意：“那我先过去了，待会儿见。”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融入人群，夏想摸着下巴嘀咕：“这位贺哥看着挺靠谱啊，说话不飘，比刚才那些光会捧领导的实在多了。”
许辉深以为然：“可不是，发改委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气场稳，说话还在理，难怪看着就不一般。”
张若雨倒不觉得，能说出这样话的人都有种
张若雨倒不觉得，能说出这样话的人都有种自带的清醒。
可这份清醒里又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笃定。
像是早已把体制内的分寸摸得通透，一言一行都恰到好处，却少了点未经打磨的鲜活。
她总觉得太过周全的温和，反而不如许辉夏想的局促来得真实，就像一层精致的壳，看着妥帖，却猜不透内里的模样。
总而言之：假模假式的弯弯绕绕，有种镜中捞月看不清自己的虚无感。
对不同的人不同的态度
这样的人城府不低，张若雨不想去结交…
微风拂过脸颊，带着几分清爽，她转身拍了拍许辉和夏想的胳膊：“走了，回去开会了，再发一会呆就能下班咯
夏想苦着脸叹气：“也就你能这么淡定，我这会儿手心还冒汗呢。”
话虽这么说，还是跟着张若雨往会议室里走。
下半场会议依旧是自由发言，只是主持人有意点了几个没主动开口的年轻干部。
许辉不幸被点中，站起来时声音都发紧，磕磕绊绊根据社保局可能面临的问题，挑了几个没什么亮点回答，脑子转的快，没出什么错，坐下时后背都沁了汗，悄悄冲夏想和张若雨比了个“逃过一劫”的手势。
之后仨人直到会议临近结束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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